“包媒婆,你也知道我们老王家的情况,这不是看你十里八乡的就跟你包家最亲近嘛不然也不会想着就让你来办这件事情,你讲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生分了是不是?
要不是我们两家近,我也不会请你来办这个事情,那肯定是请那曹媒婆家的了,对不对?”
王老太太这句话就说的颇有心机了,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这包媒婆跟曹媒婆不对付?两个人都暗地里憋着一股气较劲呢。
果不其然,王家老太太提到了曹媒婆的名字,包媒婆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本来还想拿乔的脸稍微松动了几分,看起来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盛气凌人了。
王老太太心中暗笑,她包媒婆是什么货色,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李极彩在旁边一个劲儿的低着头,没有敢抬起来。
这两个老太太你来我往的后面说的就开怀了,尤其是谈到大牛的婚事的时候就更是激动的不行,满脸欣慰的样子就好像得偿夙愿一般。
每听一句,李极彩的心就沉重一分,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完全无法接受就这样嫁给一个农夫,然后为他生儿育女侍奉长辈。
而那个男人还是因为舍不得卖掉两头猪才答应娶她的。
简直就是个笑话。
接下来她就听这两个老太太事无巨细的絮絮叨叨的说着举办婚宴当天的事情。
看起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她这个待嫁的新娘却还被蒙在鼓里。
这两个老太太时不时的就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那种审视和打量让李极彩简直不堪忍受,如此煎熬了一下午。
直到快傍晚日落西山的时候,王家老太太因为舍不得留包媒婆在家吃饭,所以才把她打发走了的。
来的时候,王家老太太是亲自将包媒婆给接进来的,所以狼狗也不敢咬她,顶多是吼叫了两声。
但是出去的时候,王家老太太因为回屋拿什么东西,所以就没有来得及送包媒婆出门,而包媒婆正是因为气闷王家老太太不留她吃晚饭,所以赌气就先走了。
可是没成想外面一只身形高大雄壮的大狼狗在等着她,包媒婆出去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沿着草房子外边走,但是那只大狼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好家伙就跟盯着猎物似的,等到包媒婆实在承受不了这种被盯着的压力,小脚迈起来开始往外小跑的时候,那狼狗也行动起来了。
“唰”的一声就窜出去了,跟离弦的箭一般,它去追赶包媒婆了,可把那个包媒婆给吓得,恨不得一下子长了八条腿。
一声“妈呀!”叫声惨绝人寰。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包媒婆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王家老太太出来的时候很奇怪的不行,包媒婆走路没那么快吧,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被逼着站在门口送客的李极彩看得忍不住心里发笑。
这狼狗有时还是挺机灵的嘛,跟他的主人一样
当天晚上,李极彩越想就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了了,她必须要连夜逃出去了。
不然她怕到时候她就逃不出去了。先前的时候是碍于面子不想让搭救自己的恩人,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一声不吭就跑了。
但是她当时就不应该逗留在这里太久,以至于让他们起了别的心思,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木已成舟了。
如果外面那只大狼狗懂人性的话,希望她晚上跑出去的时候,那只狼狗不要瞎叫唤。
李极彩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情不由得细思极恐。从她生病到恢复以来,这段时日往家至少都会有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陪她,另外一个人在屋前屋后不远的地方。
为的就是防止她逃跑。
天呐,她这是刚从狼口逃出来,又入虎穴吗?这也太背时了吧?
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晚饭的时候是李极彩帮着王家老太太一起做的,撒了一小把米,放了一大锅的水,然后就开始煮。
煮粥用的都不是柴火,而是那些从田埂上收割的草,这些草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刺手心,但是没办法李极彩要按照王家老太太的意思,一把抓起它们,然后就往锅灶里面塞,还不能塞的多了,如果塞的多了的话就会起浓烟,反而烧不起来了。
就是她这段时间烧柴火烧出的经验,王家老太太总是嫌她手笨脚笨的。
等锅里的水开了之后,用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然后再把锅盖给盖上闷一会儿,烧是不用再烧的了,因为如果再烧把水烧干了的话,就吃不饱了。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
取了两个小碗,王家老太太从 墙角的两个坛子里面各取了一小把菜,一把咸菜,一把咸豆子。
这些菜都腌制的特别咸,好像一颗豆子就能喝下一大碗粥。
而且,听王家老太太的意思是,这些腌菜的都不是用盐腌的,而是用别人家的卤水给腌的,说这样吃起来会比较有滋味。
李极彩不知道卤水是什么味道,但是这味道绝对不是什么好味道,从他腌出来的菜带着一种奇特的气味就可以知道了。
又像是往常那样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闷不吭声,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粥汤给喝完了之后,李极彩直接就回了房间。
以往的时候,她会给狼狗准备一份,但是今天她希望狼狗能够出去觅食,这样它就不会在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时候汪汪大叫了。
王老太太没有把李极彩给留下来,她只是眼皮子抬了抬,一言不发。
如果这孩子懂事的话,今天请包媒婆过来说的事情她的心里也应该多多少少有数了。如果有数的话,就应该乖乖的待在屋里做一个准备待嫁的新娘。
如果她要是有什么额外的动作的话,那就别怪他们一家对她不客气了。
“大牛,仔细看着你媳妇儿一点,别让他跑了。”
“诶诶。”大牛连哼带哼的答应着,喝着粥汤的嘴巴却利索的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