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趁着来喜到若思院去的空档,溜出自己的小院,自己带着刘妈一路向蓝美的向明堂而去。
这蓝美,是整个后院最为得宠的妾室。出身南安蓝家,南安地方官之女,出身不高,却心比天高。仗着自己姿色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哄得叶太傅十分喜爱,更时不时不将那叶思思放在眼里。恨不得将这叶思思取而代之。
蓝美听说叶佳来了,本不愿意相见,毕竟这位眼下不受叶明允的待见,而且将嫁作人妇了,见与不见,与自己没什么益处。但是叶佳身边的刘妈,却是个人精,猜着了要与这蓝美相见并不一定能顺利,塞了银子与那进来通报的丫头,交待说与叶馨有关,这叶馨,是蓝美的独女。蓝美这才勉强见她们。
“叶佳见过蓝姨娘。”叶佳一见面便行礼道。
“三小姐无须多礼,按理说,你好歹还算个主子,而我只是个位份低下的姨娘,受不得这礼。”
叶佳却是苦笑道,“我这所谓的主子,还不如您这姨娘。”这蓝美,对这位份看得重,这是好事,这样,才更容易说服她与自己联手。
蓝美也只是装个样子,听这叶佳这般说,便又端起架子说道,“坐吧。不知三小姐今日来,所为何事。我并不记得与三小姐有过交情。”
“往日里并不是叶佳我不愿来给姨娘请安。只是您也知道,叶佳是个没了姨娘庇护的孩子,在这后院,不受待见,怕来给姨娘请安,反倒连累了姨娘。”
蓝美装模作样的说道,“原先不来,如今反倒来了,是何道理啊?” 说着,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又说了一句,“三小姐也是个可怜的,年纪小小便没有亲娘,不过不是有夫人护着么。”
“蓝姨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夫人待我如何。无须我多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也是馨儿妹妹命好,眼下有姨娘您护着。比不得我这没了娘的。只是我却也替她担心。”
“三小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咱们也就敞开了说话,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别动不动便把我家馨儿拉下水。”
林悦见她这么说,便接着说道,“姨娘进这府晚了些,大概也听说过我姨娘,我姨娘刘月儿,当年可是十分得宠,甚至还生了这叶府的长子,可惜我兄长命薄,连族谱都未进便早早夭折了。后来更是为了让我不用跟着她在那破落院里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自我了断了。方才换得我这些年来平安长大。想来姨娘也听说了前几天关于我的事,只是我与那人不过情投意合,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奈何夫人却不信,将人打杀了便算了。竟然还将我许配给个性情暴躁的傻子作继室。那位原来的夫人,便是叫他生生打死的。”说完,便哭了起来。
蓝美淡淡地听着她说这些,也不安慰她。毕竟这事是这叶佳给了叶思思机会。
“姨娘是不是觉得这事是我做错了,才给了夫人机会,让她将我许配给这么一个不堪之人。”叶佳擦掉眼泪说道,“我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有个人关心我,自然对他心生好感。如今倒是我害了他了。只是姨娘当真认为,是因为这事,我才被嫁给那么一个人?难道没了这事,夫人就当真能为我谋划个好亲事?”
蓝美没有回答,她心里清楚,叶思思不会为叶佳安排一门好亲事。
“姨娘是不是觉得,眼下您有父亲的宠爱,馨妹妹必然可以有一个好归处?”叶佳说完这句,冷笑几声音,才接着道,“说句不好听的,我姨娘当年不比您眼下得的恩庞少,夫人不也一样有办法使父亲厌弃我姨娘。再者,馨妹妹又不是嫡出的,论理,哪个大户人家会娶她当正妻。若是为妾,这个中苦楚,姨娘应当清楚才是。”
蓝美是个明白的,自然知道若要女儿有个好去处,眼下她的身份是低了些,所以她才一直努力讨叶明允的喜欢,更甚至一心想取代叶思思,“你说这么多,是想我帮你?”
“不,是我帮姨娘您。”
“哦,你帮我,眼下三小姐自身难保,何来帮我之说,再者,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叶佳轻笑道,“或者说,我们两个互相帮忙。正如姨娘说的,我都自身难保了,再无什么可失去的了。但是走前,不拉下这当家主母,实在愧对我娘跟我兄长。只是我一人力量单薄,若有姨娘相助,总比我一人的好。”
“为何是我?”
“眼下,最得宠的就是姨娘您了,待到事成,以姨娘现如今在父亲心中的分量,这主母之位还不是姨娘的囊中之物。届时,姨娘为夫人,馨妹妹为嫡女,想要为馨妹妹谋个好亲事,又有何难。”
蓝美冷笑道,“合着好处全给我拿了,你又图什么?”
“我当然有我的目的,一来我不想嫁给那个傻子,二来我要替我娘,我兄长跟他报仇,将叶思思拉下这主母之位。”
“三小姐,我就是个做小的,没这么大能耐,今日我看着小姐可怜,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还请小姐自重。”蓝美冷冷地说道。
“本以为姨娘是个不服输的,但今日看来倒是我想错了。今日就这样吧,若是姨娘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要与我祥谈,再派人寻我来吧。走前,我还有句话说,我已然没什么可失去的,自常是不怕这叶思思了。若是姨娘有半分为馨妹妹着想,也不应当再这么伏低做小的了。” 那叶佳说完,便冷冷地使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青儿见叶佳悄悄从后门回来了,便跟一旁的来喜道,“小姐睡前说起来想喝酸梅汁,你去厨房看看可有,有先拿来凉着,我估摸着小姐快醒了。”
来喜听说,便走了,她一走,叶佳才进来,“她可有怀疑什么?”
青儿回道,“没有,她一回来,见房门关着,奴婢便跟她说,小姐睡下了,别吵着了。她没说什么,陪着奴婢在这候着而已。”
叶佳听说,方放心些。自己悄悄去见蓝姨娘的事,不能让叶思思知道。而蓝姨娘那边的人,都是她自己的心腹,自然不用担心有人跟叶思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