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将人送回和易阁后,便在林易隔壁的房间住下来。等人都走了。才悄悄出了和易阁,往祠堂而去。
将军府门外重兵把守,要进来,怕要费不少力。而进了这将军府,却只需要躲过巡视的侍卫便可,省下不少功夫。不一会儿,叶宁便到了祠堂。外面的大门被上了锁,他只好从窗户跳进去。
此时祠堂里,林悦已经跪得膝盖疼痛难忍,本来今天就跪得多,又被罚跪在这,晚饭也没得吃,眼下整个人都发着虚汗,身子更是抖个不停。秀儿却不同,一来她今日没进福寿宫,不曾跪那么久。二来她是练家子,身体本就比林悦好。一时半会倒还能撑得住。她看着发抖的林悦,不无担忧地说道,“小姐,秀儿跪着就好,你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吧。”
“无妨,既是受罚,哪有偷懒之理。”林悦却是个要强的,这会子是不愿意去休息的。
“小姐,你这样跪下去,撑不到明天的。还是休息一下的好。”秀儿还是苦劝道。
林悦没有回话,还是在那跪着,叶宁进来时,倒把她们两个吓了一跳。
“叶公子,您怎么进来的?”秀儿诧异道。不等叶宁回答,秀儿又道,“公子来了正好,帮我劝劝我家小姐吧。看她的样子,估计快撑不下去了。”
叶宁看林悦此时脸色发白,满脸是汗,而且还全身发抖,整个心都疼了。不是说只是受了戒尺在祠堂罚跪。怎么身子会这般糟糕。
“悦儿,来,我扶你起来休息。”叶宁说着便要走扶。
“不必了,叶公子。”林悦拒绝道,“只是不知叶公子此时夜闯将军府祠堂,所为何事。若被父亲知道了。你难逃他的责备。”
“秀儿,来,帮我扶你家小姐起来。”叶宁不管林悦拒绝,与秀儿两个合力将人扶起,往一旁坐下。林悦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叶宁想拿水与她喝,却发现,除去半杯冷茶,再无别的。
“秀儿,你照顾好你家小姐,我去给你们拿些吃食来。”
叶宁说完,刚想走,却被林悦拉住衣角了,“叶公子,不必了。我们两个是受了父亲的责罚,你这样子做,于情于理都不合。”
“我非你将军府之人,你父亲奈何不了我的。”叶宁说完,扯回自己的衣裳。便要往外去了。
“叶公子,”林悦又拉住他的衣角道,“我父亲虽然责罚我,但是几个兄长及母亲是不会不管我的。那边窗角下,有他们暗中送来的吃食,你不必出去找。秀儿,去将那些拿来就行了。”
叶宁刚刚是从另一处窗户进来的,并没看到那些吃食。现在听得林悦这么说,才觉得自己急昏了头,林家那几个人,把林悦当宝疼着,怎么可能由着她没吃没喝呢。而自己于是拿出手帕,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
“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流了这么多汗。”叶宁一边擦一边问道。顺便拿了馒头给她。
林悦只是摇摇头,眼下她吃不下。
“乖,听话,吃点吧。”叶宁轻声哄着。
然而这一句话,却让林悦的心疼得很,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总是爱对她说,乖,听话。不曾有家的她,喜欢听这一句话,总让她有种被当孩子疼的感觉。这一句话,像魔咒般,让林悦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叶宁被林悦这样子吓得手足无措,忙说道,“别哭别哭,是哪里疼得厉害,还是心里委屈。别怕,有宁哥哥在。”
林悦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却还是拿起叶宁手上的馒头吃了起来。
叶宁见她吃了,这才放心了些。
秀儿也不打扰他们两个,只拿了两个馒头,便离得远远的,在门角那吃了起来。
这边林悦一点一点地吃着馒头,虽然馒头早已冷了,但她的心却是暖的。因为叶宁的那句话,心里难免对叶宁多了几许不同的情愫。
“叶公子,这么晚来,所为何事?”体力恢复了点,林悦便问道。
“怎么还是不肯像以前那般叫我宁哥哥?” 叶宁佯装生气地问道。
“宁哥哥。”林悦心下叹了口气,还是改口叫了宁哥哥。
“嗯,不为别的,就是听说你被关在这里,过来瞧瞧。”林悦很开心听到林悦又再一次喊他宁哥哥,“还有,就是想问你,可想跟我一起离开这儿?”
林悦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宁,此时,他还想带自己走?
“我知道,你想出家,可是你性子贪玩,哪里能受得了这寺庙的清苦。而且有我在,你何需出家。”叶宁自顾自的说着,“我们可以离开这儿,这样,你也不必去听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我们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光是想像,林悦都觉得,跟叶宁两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连她自己都心动起来了。然而她还是很理智的,眼下叶宁喜欢林悦,所以会给她这般承诺,若他日,他变心了,厌烦了,恋权了,又将弃自己于何处?
“我不会跟你走的。”林悦摇头拒绝道。
“为什么?”叶宁没想过,她还是这般无情的拒绝。
“宁哥哥,可曾听说过,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眼下,也许跟着你走,能过着我们所想像的那般美好的生活。然而这种生活能过多久?难保你或我不会厌烦了那种生活,厌烦了对方。”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会爱你一辈子。”叶宁苦笑道。才想辩解,却发现林悦越来越不对头,整个人就要往下倒了。忙伸手扶住她。
“悦儿,悦儿。”叶宁喊了两声,没见林悦有反应,这下急了,忙伸手去探了一下额头,发现烧得厉害。
“秀儿,快喊人来,悦儿发烧了。”叶宁急得冲着秀儿大喊道。
秀儿在一旁也见着自家小姐晕倒了。听得叶宁这样说,急匆匆地跳窗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