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听着顾凌安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听得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越来越厉害起来，她特别怕这只是一场梦，偷偷掐了一下手腕，会疼！
顾凌安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笑着摸了一下她头，尽是宠溺，这让苏璃幸福到有些眩晕。
他继续讲道，“第七次见面的时候，你来跟我要猫，我那天没有在宠物店找到白色的猫，托了朋友去隔壁镇买，他在路上应该是塞车了，没有在约定时间来到，我只能和你说，‘稍晚一些他会给我送过来，你如果不忙就在这里等等吧。’你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上楼去和我弟弟玩了。”
她也跟着回忆起来，看向很远的远处，其实那不过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回忆起来不知为何莫名觉得遥远。
“我在楼下帮着做包子，一忙起来竟就忘了时间，等到你下楼来跟我说要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很晚了。我那个朋友还没有来，我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外面天色已经那么晚了，我决定送你到路口去搭车，一来是赔罪，二来是最近这里治安不是很好，实在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从那里走出去，如果因此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很内疚的。”
她心里再次温暖起来，因他的体贴和周到。
“你点头答应让我送，我觉得蛮意外的，这说明你信任我，并且没有生我的气。”
生气！她才不会生他的气，不管怎样都不会的。
“那晚的月光很明亮，有一对情侣从我们身边经过，两人手里各抓一只冰淇淋，男生的冰淇淋吃得快见底了，女生的还剩下很多，男生凑过来偷偷啃一口，女生立马打了他的手臂一下，笑着骂，‘不要脸，居然偷吃我的’，男生说，‘你的就是我的’，笑着又啃了一口，女生狠狠再打了他一下，却也笑得开心。原来爱情，是很美好的。”
他居然记得那么详细，连旁人的对话都记了一个一清二楚。
“我闻到了甜甜的香草冰淇淋味道，那种甜味让我想起她来，我的初中同桌李微，她很爱吃糖，身上总是带着这样的甜味，一想起她，一颗心就沉重下去。”
李微！苏璃听到这里轻轻皱了皱眉，默默记下那个女孩的名字！
“想着李微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好像在看我，偏头看向你时，恰巧看到你慌乱看向别处的样子，你慌乱的样子特别可爱，可能你自己没有发现。”
没有想到他竟会觉得慌乱的她是可爱的。
“我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好，你好像也没有话想和我说，我们便各自沉默走着，一路很安静，我注意到路边的路灯坏了好几盏，亮着的几盏散发着幽幽的黄色光芒，有很多小飞虫在下面飞来飞去，风吹来吹起你的长发，让人莫名觉得很美好，你又仰头偷看了我一眼，被我发现后再次慌乱看向别处。”他笑起来，“真的特别可爱。”
苏璃脸红起来，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不管怎样出糗，在他眼里居然都是可爱的。
“很快的，这条路就快走完了，路口的牌子已经清晰可见，距离我们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我突然想和你说点什么，脱口而出的便是一句‘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看到你有些惊讶，你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样，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那样随口而出，就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她当时确实被问懵了，倒不是因为他突然的脱口而出，而是自己没有梦想。
“我想，这样的问题可能问得有些糟糕吧，因为你沉默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或许你并不想回答我，毕竟我们认识不久，这个问题多多少少有关隐私，我不该问的，却已经收不回去。”
苏璃想说，当时沉默那么久是因为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但又怕那样说出来会被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思想，和咸鱼一样无趣的人，便干脆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又不想解释那么多，便沉默等着他他继续往下说。
“后来你还是回答我了，很简单的梦想，是想努力考上一座好大学，我便告诉你，我的梦想和你的一样，其实那严格算来不能算我的梦想，严格来说，应该是我答应她去做的一件事情，不该算做梦想。”
答应她？苏璃想，是答应那个叫做李微的女孩吗？他们私底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关系？为什么他会答应她去考什么大学？难道两人约定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这样一想心急起来，“你和她约好的？”
“不是，是我答应她的。”
苏璃更加懵了，继续问，“那她也是要考和你一样的吗？”
“她……”顾凌安沉默下去，许久没有再开口。
苏璃不知道怎么了，好一会后忍不住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吗？”
他摇头，“不是不能说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呢？他沉默了好久也没有说出来。
苏璃看他表情变得痛苦，不忍再逼问下去，便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当时说梦想和我一样的时候，我真的惊呆了。”
他这才继续刚才的回忆，“看得出来，你当时听后很惊讶，也很高兴，还鼓励我说，‘你可以的’。”说到这里沉默良久，继续道，“这句话让我僵住了，因为它是李微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离开这个世界？”苏璃轻声叫了起来，那个女孩居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吗？她曾经多少次地去猜想她会在哪里，刚才还在猜她是不是和顾凌安做了什么约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苏璃僵硬在那里，很想问，“她是怎么离开的？”但只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顾凌安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四周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在这静默中，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慢慢的，屋内昏暗到看不清彼此的脸。
顾凌安终于站起来，走到墙边按下墙上的按钮打开了一盏灯，房间内一下子亮了起来，照得他们的脸都惨白惨白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了，脸上带了歉意，“你赶紧先回家去吧，晚了你爸妈会着急的。”
苏璃摇头，“你讲完吧，讲完我再回去。”她拿出手机，给秦阿姨发信息，用的还是“和陈曦去吃饭”那个借口。
顾凌安看她已经做了决定，便说，“那我们去外面一边吃晚餐，一边继续讲吧。”
苏璃马上点头答应。
两人于是出了门，去到附近一家牛排店里，这家店的灯光暖黄，环境优雅很适合情侣共进晚餐。
他们进去后在一个比较靠里边的角落坐下，点好菜后，苏璃主动催他，“你继续讲吧。”她迫不及待想听他把所有事情说完。
顾凌安拿起水杯轻抿了一口，继续讲道，“那晚把你送到路口后，我问了你的手机号码，听到司机问，男朋友吗？你很快回，不是。我猜，或许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不是的。”她马上解释，“我当时那样说只是因为不好意思。”
“所以？我是你喜欢的类型？”他看着她的眼睛问，表情很认真。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主动跟你表白呢。”她说完脸微红起来，连忙低下头去，如果爸爸听到她对男生说这样的话，肯定会说她不矜持，但她突然觉得——无所谓了，不矜持就不矜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