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苏璃回想起那个梦，想到他失望的表情和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起来。
“我只能爱他戴了面具的样子吗？”她问自己。
没有答案，她感到茫然，不再多想，起身洗簌好，出门的时候犹豫不决，不知道今天该怎样去面对他。
考虑许久，还是出门去，毕竟那是自己的工作，不能随便旷工。
而且，她有些想见到顾凌安，不管怎样的他。
************************
去到包子店里的时候，苏璃看到顾凌安已经在忙碌着给客人打包了，他和往常一样，穿着白色干净的T恤，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身活力四射，仍旧是从前那副温和美好的样子。
她愣了好一会，呆呆看着他好久，不由得怀疑昨天醉酒后的那一幕只是一个梦。
但她清楚那不是梦，不禁疑惑，“为什么会这样呢？”很快想起昨晚他的话，清楚此刻是戴了面具的他。
顾凌安主动和她打招呼，“来了。”还和之前那样，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连忙应一声“是”，加入忙碌里，却做得很心不在焉，总忍不住要去偷偷看他。
他的笑容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而且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不禁就怀疑昨晚的那些醉话有几分真假。
顾凌安终于注意到了她在偷看自己，靠近过去问她，“怎么了？今天一直这样看着我？”
苏璃被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低下头，“没事。”心里却很疑惑，“难道他完全忘掉昨天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了吗？”
好不容易卖完包子后，苏璃在和他一起清洗蒸笼时终于忍不住问他，“昨天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昨天？”他疑惑看向她，“没有忘记呀，昨天我二姨和二姨夫来，然后一起吃饭，你怎么会这样问？”
“不是，我是说你喝醉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喝醉后？”他更加疑惑起来，略微有了不安，“我喝酒后都做了什么？”
苏璃没有回答，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已经忘记了那回事。
顾凌安被她看得紧张起来，“我喝醉后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苏璃被他这样一问，就想起他从背后抱着自己，把头埋在她脖颈处的画面，脸顿时红起来，低下头道，“没有，你什么也没有对我做。”既然他已经忘记了，不如就当作昨晚那一切没有发生过吧。
顾凌安看着她羞红的脸，“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一定要如实说出来。”一副要对她负责任的样子。
她摇头，“真的没有。”连忙转移话题，“你二姨和你二姨夫看起来，感情好像出现了问题。”
顾凌安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点头道，“最近几年二姨夫工作不是很顺利，家庭经济一紧张，各种矛盾就生出来了。”
苏璃皱眉，“看着他们，我突然有些害怕婚姻了。”
“你才几岁，婚姻离你还很远，担心得有些早了。”
“确实早了一些。”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认真清洗起蒸笼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和之前一样，一起做完饭后又一起坐下，面对面吃午餐，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苏璃却还是很紧张。
好不容易吃完，两人一起收拾干净饭桌，然后坐到里屋干净的地板上，一个学习，一个看书。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他们身旁，一切显得是那样安静而美好，这不禁让苏璃怀疑，昨天醉酒后发生的那一幕真的只是一个梦。
“就当它是一个梦吧。”她对自己这样说，说完觉得轻松了很多，昨晚生出的那些烦恼在一瞬间都远离而去，心情美丽起来。
看书一直看到傍晚，她起身便要告辞回去，顾凌安坐在那里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突然微红起来，“你的裙子。”
苏璃一脸茫然，“怎么了？”今天穿在身上的这条裙子是前年买的，款式简单，布料穿着很舒服，她一直很喜欢，所以才会穿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淘汰掉，如今被他说了一句“你的裙子”，不免就要怀疑是否这个款式太丑，或者是哪里出现了破洞，污渍什么的。
“那个……”他一副羞涩不知要怎么开口的样子，苏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和平时的他很不同，显得特别像个小男生。
对方沉默片刻后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你应该是来月事了吧，裙子被染红了。”
“啊？”苏璃轻声叫起来，马上回头扯自己的裙子看，隐约看到一滩红色，脸顿时就烧红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看来是后来才来的月事，真是丢脸死了，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弄一屁股的经血，她尴尬到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为什么每次都在他面前出糗啊！她很郁闷。
“我去给你买那个吧。”他突然站起来说。
“那个？”苏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是指哪个。
“就是女孩子来月事的时候，会用的那个。”他的脸色更加红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出去，到旁边的晾衣绳上拿下晾晒干净的一件白色T恤，“你先换下裙子洗一洗，吹干了再穿回去。”把T恤递给她就出了门。
苏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暖极了，他总是那么体贴，在每次发生尴尬事件的时候，为自己做好一切善后的事情。
他真的很好，这种好应该不会是伪装出来的。苏璃感动不已，走进卫生间里换下裙子，穿上他的T恤衫，一穿上就感觉像被他拥抱着一样，亲密得让人脸红心跳，却止不住地开心。
在卫生间里洗干净裙子后，她把它晾到外面去，风把它吹得高高扬起，看来很快就能干透。
一会后，顾凌安总算从外面走进来，提着一个乳白色袋子。
苏璃迎上去拿过他手里的袋子，那里面躺着一包粉色卫生棉，想象不出一个大男孩在架子前拿下它去付款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一定很难为情，但他还是不顾面子问题，帮自己买来了。
顾凌安道，“你去换上吧，还有内裤，我顺便买了一条。”
苏璃又羞又感动于他的体贴，想起昨晚回忆过的那些过往片段来，一幕一幕的，全是美好。
这样好的一个男生，哪怕过去再糟糕，哪怕是戴着面具的，她都想要喜欢。
这样想着便开口道，“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躲进卫生间里，一把把门关上。
她靠在门上，问自己，“你是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时候表白？不对，你怎么可以主动跟他表白？要是被拒绝了以后该多尴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而且你才高一，怎么可以那么快恋爱呢！”她很后悔，但那话已经说出去，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好，想了又想，只能等下出去后跟他说自己只是在开玩笑。
换了裤子垫上卫生棉后，她顺便把脏了的洗好，找一个袋子藏进去，带回家晾晒。
忙完看到顾凌安坐在沙发那里，此刻屋内有些昏暗，没有开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苏璃觉得，他肯定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自己好，连忙过去说道，“我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