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失去了父亲,我一个人带着这么些孩子,不得不更加小心。”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兽人大娘与叶风互通了姓名,并表达歉意。
“没关系。”
“我不知道这个符号代表着什么……但你确实不像是个普通的人族,”兽人娘看着叶风递来的画着奇怪符号的纸张,抬起头打量着叶风,“通晓各种语言,还有你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小的时候曾经听部落的长老说起过的一个古老的种族。”
“是什么?”叶风心中一震。
“时间太久远了,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那个种族有着出色的外表以及像我们这样的长长的耳朵……从这一点来说,你倒是很符合。”
“你可以多讲讲这个吗?”叶风急切地问,“我之所以独自冒险,就是为了寻找我的亲人。”
“抱歉,我所知有限……我们的长老可能会知道,不过对你来说,也没有办法了解了。”
“为什么?”
“我们跟部落离得太远了,我没有办法帮你打听这个。”
“那我可以自己去寻找,只要你肯告诉我部落的位置。”
“不不不!”兽人娘打断他,“我的族人们会杀掉你的,毕竟在你证明自己之前,还是一个人族。”
叶风叹了口气:“既然我决定自己出来冒险,还会怕死吗?”
“像你这样的不多了,所以我才不愿让你去送死,”兽人娘说,“不过你要是坚持,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
“太感谢你了!谢谢!”
“今天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兽人娘转身招呼女儿天香,“明天再上路。”
天香抱着一些木头走了过来,叶风迎上前去。
“我来帮忙。”
叶风跟在天香身后,草原上的风大得多了,他掖紧了衣服,天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我听说我们兽人跟你们人族还有很深的渊源,怎么你们这么脆弱?”
“渊源?”
天香奇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大概是说兽人这一支是从人族分化而来的。”
“不可能吧,”叶风难以置信地问,“这两个种族完全不像啊,除了直立行走还有双手使用工具之外,但是话说回来,现在哪个种族不是这样呢?”
“不是这样……”天香有些忸怩,淡绿色的脸颊有些异样的颜色,“大概是说,人族和别的什么结合,才有了兽人这一个种族吧……”
“别的什么……”叶风有些明白了,直白点说就是人族和野兽结合嘛,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先祖,天知道为了生存下来,人族的前辈们都经历了些什么。
场面有些尴尬,两人都不再说话,叶风默然抱着干柴回到帐篷边,兽人娘已经把一只羊架起来了。
“今晚就用这个招待你吧,吃饱了,明天好上路。”
火光升起来,跃动的火苗在微寒的夜色里显得特别的温暖,叶风吃着羊肉,看着小兽人一口羊肉一口青草吃得不亦乐乎,听着兽人娘讲述一些她们家族迁徙中的趣事,心里有种久违的满足感。
有家真好。
叶风更坚定了要寻找亲人的决心。
天香为叶风支起了一个小帐篷,小兽人们嬉闹着进来观看。
“你将就一下吧。”天香说。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没关系,那你休息吧。”
叶风拉过柔软的羊皮毯子盖在身上,很快便睡意浓浓,朦胧中看见天香在整理着什么。
一觉醒来,叶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一下。
“我的包呢?”
天香刚好拿着件东西走了进来。
“你说那个布包吗?”天香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的包实在太破烂了,里面的东西也都碎掉了,我就丢掉了,不过,我给你做了个新的。”
说着,天香把手中的物件递给叶风。
叶风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个羊皮缝制的包,做工很细致,比他原来那个破烂的布包好太多了。
“你看得上吗?”
“当然,当然……这个比我的好多了,我怎么好意思收……”
“一个小小心意,”天香笑着,从背后抽出一支长笛,“我在你包里发现这个,不知道你肯不肯送给我做个纪念。”
说着,天香将长笛放在唇边,却不小心打在她的獠牙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将长笛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声。
笛声悦耳,声声悠扬。
“好啊,你留着吧。”
兽人娘在外面喊。
叶风走出帐篷,兽人娘把一个大包递给他。
“这是些干肉,用我们兽族的草药腌制的,恢复身体可比你们那些什么药水强太多了。”
叶风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双手接过,朝兽人娘行了个礼。
“喝完羊奶,就早些上路吧,”兽人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是去兽人部落的路线图,画的不是太好。”
小兽人突然窜出来,做了个鬼脸说:“丑八怪,以后再看到你,希望你长得好看些。”
“你乱讲什么!”天香呵斥道,“人家比你好看多了。”
“再见了。”
我亲爱的兽人朋友们。
叶风出发了,走了一段,回头朝他们挥挥手,他远远看见兽人娘已经领着孩子们去驱赶羊群了,天香却还站在那里。
看到叶风回头,天香挥舞着长笛向他致意,叶风又挥挥手,却不敢停留,大踏步往前走了。
背上的羊皮包,一瞬间好像特别沉重。
******
叶风看着手中的地图有些犯难,按照图上的指示,他现在身处草原的边缘,继续往前走又要经过一片森林。
一想到森林,叶风心有余悸地想起此前的遭遇,而且他已经走了几个月,兽人给的补给早就吃完了,毕竟草原上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在所多有,除了冷,食物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到了森林中情况就不同了。
大部分的野兽都选择聚居在森林中,茂密的林木可以提供最基本的保护,但这样一来,森林本就匮乏得可怜的食物就更加紧张,再加上不时有人族的狩猎队扫荡,因此森林绝不是什么好去处。
叶风对于森林有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好感,但好感归好感,生存才是最首要的。
他小的时候看过不少书,书里面的大侠们好像从来不用为吃的发愁,这让他对于游荡的生涯始终有一种向往,但现实告诉他,小说毕竟是小说。
叶风打开背包,里面都有些什么……
兔皮、兔毛、还有兔牙?
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装在包里带着?
叶风苦笑了一下,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森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森林里静悄悄的。
叶风小心翼翼地走着,双眼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一段时间的流浪已经让他成为一名熟练的捕猎者,他可不想同时也是一个猎物。
前方的地面明显有些不同,本应是杂乱无章的枯叶却被铺得均匀平整。
这么低劣的陷阱,想来布置它的猎人智商不会太高。
叶风小心地绕开那块异常的区域,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用力戳在那片树叶上,腐烂的树叶扑簌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穴。叶风探头看了看,洞底密密麻麻地竖着些削尖的树枝。
呵呵,这种水平的猎人恐怕是要饿死的。
叶风想着,继续向前走,刚走了两步,脚下突然一软。
不好!
叶风大吃一惊,脚下的地面弹性十足,定然还有陷阱,但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一张大网把他兜起来,吊在半空中悠悠晃荡着。
四周嘈杂起来。
“哈哈哈,是个人族!”
“这人族肯定还嘲笑过我们陷阱太低级!”
“对!之前的几个人族临死前都是这么想的。”
叶风心中懊恼不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几个怪物从四周的树后跳出来,它们长着扁扁的脑袋、狭长的眼睛、突出的长嘴,锋利的獠牙上涎水直滴;整个身体被灰白的毛发覆盖着,仅在隐私部位围着一个树叶编制的围裙。
这是一群犬怪。
“很久没看到过这么鲜嫩的人族了。”
“就是脸上有点脏。”
“这么鲜美的人族你们舍得吃吗?”
“难道你不吃?”
“我的意思是多用点调料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