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江婷刚来宏创公司的时候,就听人传过过,特蕾莎和方步的关系。说方步这个人脑子是他妈有病的,要不是因为跟特蕾莎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种情商的神经病怎么可能会在一家上市公司里稳稳的坐在高管的位置上面。
还有人说,方步最后一任太太就是因为撞破了他先生和特蕾莎的奸情,而依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渣男。
江婷觉得这些都不可信,她和方总共事过一段时间,多少对他的为人有一些了解。没错他的脾气是不怎么好,可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私生活特不检点的人,至于他那悲惨的婚姻,估计跟他这个人难相处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特蕾莎的情人是个叫小柯的后生。
江婷是在一次酒会散场后看到小柯与特蕾莎一同从里头出来,两个人在车库就啃上了,然后特蕾莎强势的将其拽进了自己的保时捷里。
这个小柯在一家化妆品柜台做销售,长的挺奶气,没事还爱画个眼线。江婷厌恶极了这种娘炮,没一点阳刚之气,满身的香味,一脑袋的油光,耳朵上的钻石比人手上的钻石还大个。
小柯曾有一个女朋友,在酒店里做前台,说实话,长的比特蕾莎顺眼的多。两个人在自忠路的里弄里借了个老宅子的阁楼住着,生活并没有因为特蕾莎的宠信而变得富足。特蕾莎也不是那种特别大方的人,钱肯定是要给点人家花的,但大钱没有,上海的房租你也知道,加上自忠路靠着淮海路不远,生活成本其实不低。
两个人是被特蕾莎拆散的,而过程并没有那么生离死别和恋恋不舍。特蕾莎给小柯开了条件,她不喜欢别人跟自己共享,只要小柯把屁股擦干净,她就给他一笔钱,并给他在长宁区租一间公寓,就在自己小区车程20分钟的距离。
小柯也不是什么伟岸的人,手起刀落的跟人断了,然后就成了特雷萨的专属宠物。江婷跟了几个礼拜,特蕾莎一周一般会去小柯那里两次,但都不是周末,周末他会回他舅舅那吃欢乐家庭餐。如果是比较恶劣的下雨天,特蕾莎就一定会在小柯的公寓里过夜。也许雨天是一个女人情欲爆发的特定天气吧,毕竟稀里哗啦的雨点轻敲窗台,让人内心无法自持,孤独感也就弥漫开来。
这也许就是女人和男人的本质差别,他们更强调情感的归属和仪式感,不像男人,更多的是肉体的等价交换。
江婷找到了小柯的前女友,她对自己前男友被包养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哭着和江婷聊了二人很多往事。说是一起跟小柯从老家逃出来的,姑娘在当地的家庭条件还算中等,家里瞧不上小柯,姑娘很爱这个男孩,两个人就约好了跑上海来自己生活。小柯说会给她好的生活,最后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满口承诺的男人最终会去做一个小白脸。
她眼睛里写满了屈辱和愤怒,加上江婷的一鼓动,这个单纯的姑娘就决定要报复小柯那个负心汉。报复的过程简单又有效,就是再网络上把着一切都曝光出来!江婷再花点钱去找几个推手一推,效果瞬间就炸了。
等特蕾莎在网上看到这则关于自己的热帖已经被顶到百万人气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事严重了。她开始疯狂的找人公关,宏创的律师团队这几天也是忙的外焦里嫩。
特蕾莎的舅舅都来了公司好几次,把门一关,在里头跟特蕾莎一聊就是一个钟头,这几天特蕾莎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连老严都惊动了,这个老先生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对公司在外的形象看的比什么都重,他把这种桃色新闻称作是裸奔。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严在股东会上拍着桌子骂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我不自觉地看到了斜靠在椅子上悠闲喝咖啡的江婷,我都不用猜,这一切跟她有关。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她已经完全蜕变了,以前说她缜密也好,有心计也好,倒不至于变成现在这种完全小人的嘴脸。这种事情是要被人当面打耳光的,但她一脸镇静的坐着,短裙和那二郎腿在空中交相辉映,就像是一位阴谋家的彻底胜利宣言。
这件风波很快就过去,不得不佩服宏创公关团队的强大,也不得不肯定律师团队的效率。小柯的那位涉世未深被人利用的女友吃了官司,她估计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篇帖子会引火把自己烧成了一把灰。
特蕾莎被停了职,无限放长假,她经手的所有工作都由管后勤的张主任暂代。女魔头的陨落对于那些长期饱受她鞭笞的基层员工来说似乎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江婷也许会觉得自己为宏创做了件好事,现在解决掉了特蕾莎这个最大的麻烦,自己与何大河在公司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而她也能腾出手来专门对付占小满。
也就是这个时候,史健那通要命的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他无比激动,说有了突破,超级的那种突破,让我马上来他那里面聊,电话里说不干净。
我光速抵达,史健拉着我来到电脑前,让我看VOD录像,让我仔细看,看占小满催眠后的反应。
我看了一遍,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还是占小满吗?
“不是,这不是一个人,你仔细看十三分二十秒这里。”
我拉回去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就是睁眼了啊,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称之为唤醒,虽然只有短暂的两秒钟,但是这确是极大的突破啊。”
史健翻出文字记录给我看,说当时在给占小满走记忆宫殿,这个记忆片段是闪回的形式,是占小满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而走进的另一个空间。这属于突发状况回忆,在这段只有2秒钟的回忆里,只有一个场景,一场露天的音乐会,只不过这场音乐会还未开场,场景里的所有人都比较模糊,但只有两个人比较清楚,一个是站起来冲占小满挥手的何大河,另外一个就是之前出现过好几次的这个诸葛蓉慧。
“又是诸葛蓉慧。”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也许从她骗我开始,也可能是从我知道她那扭曲的世界观开始,我都对这个女人产生一种本能的厌恶。
“怎么,你认识?”
“不太熟。”
史健告诉我,这可能是个突破口,这次音乐会对占小满来说应该有什么极特殊的含义,只是在催眠的过程中短暂的出现了,但很快就被一辆横空出现的列车给冲垮了,然后马上又跳转到了站台那个场景里头去了。
这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场景,凭空的进行了交换和碰撞,再加上占小满那不易被人察觉的两秒睁眼。史健认为这很可能是两种人格的对冲,也就是说,在那两秒钟里,占小满的本体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那两秒钟的占小满,就是我们都不曾认识过的占小满。”
“我怎么听着这么恐怖啊。”
史健却表现的很兴奋,他告诉我这场音乐会既然如此重要,如果能知道当时演奏的曲目,说不定在之后的催眠过程中,用这首曲子作为背景音乐,就有很大的可能再次唤醒本体的出现。
“哎,只是太短暂了,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场景,也没有任何的演奏,都还停留在开场前调音的阶段,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拿起手中的记录案本子看了一会,说:“也许有一个人能知道那天到底演奏了什么曲目。”
“谁?”
我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史健,说:“就是这个诸葛蓉慧。”
我没有给史健过多的解释,只是让他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我去找诸葛要答案,史健给我交代了一些问询的细节,让我赶紧去。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着急,仿佛占小满才是他爱的女人,不禁让我佩服他在专业领域的那股子痴迷,所以任何人在某个领域的成功都不是凭空得来的,他们自然会有常人所不及的偏执和热情。
诸葛被我的敲门声吵醒。她蓬头垢面的打开门,看到是我,有气无力的让出一条进入的道来。
他踉踉跄跄的去给我倒了杯水,说:“大哥,我刚刚躺下睡了没半个钟头,你看你给我这门砸的,我还以为遇上入室抢劫的了呢。”
“我问你,你大二的时候是不是主持过一场音乐会?”
“音乐会?什么音乐会,不太记得了,那时候主持节目多了,这可难为我了。”
“你仔细想想,应该是在占小满跟何大河他们两个差不多好上前后那个时间点上的音乐会。”
“我去,又是他们两个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纠结他们两个的事情啊,这两个人是不是害过你啊。”
“少他妈废话,你给我洗把脸去,赶紧想。”
“还有没有点人性啊,我早上才回的家。”诸葛打着哈欠
我拿起眼前的杯子,直接泼了过去。
“你他妈神经病吧。”诸葛顿时清醒了不少。
“现在可以去洗脸了吗?”
“册那!”诸葛骂骂咧咧的往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