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的!唐时玥觉得很丢脸!然后就有点恼火!
要不是为了他背后的孟氏,她真不爱跟这么作的人谈生意,一出一出的,烦不烦啊?
她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既然孟公主这么爱作,那老子就给你反调.教一下子。
于是两人就去见了曹荣斌。
曹记胃口小,吃不下多少活儿,所以两边很快就决定了,只合作四宝半,现在的普通四宝半,将来的羊绒分指四宝半全都包括在里头,他会先派几个人过来,学习织法。
而且曹荣斌这个人脑子清醒,他们的路线向来就略清高,为的是在读书人之中扬名,所以他们对分成并没有怎么争,关键要署名,两边称的上一拍即合,晚上还一起吃了顿饭。
曹荣斌还给他们引荐了一个朋友,“冠升坊”的老板王贵盛。
冠升坊顾名思义,是专门卖帽子的,这两人既然能成多年好友,性子当然是差不多的,同样是重品质重名声,爱惜羽翼的人,而且他们都是读书人出身,与夏余晖特别谈的来。
所以两边儿一接触,唐时玥就把福宝帽和展鸿帽签给了冠升坊,至于锦花帽,因为她自己并不满意,想着要改良,所以暂时没有签,却也答应了到时会首选冠升坊。
于是孟二少只是两天没露面,就发现天都变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两只。
一得了信儿,孟以求的心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这样的结果,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他一边往聚宝村里赶,一边心里就直后悔,早知道这小娘子脾气暴,他应该悠着点儿玩的。不过之前他也玩了一次,她明明很在意,夜不能寐,早上脸上都挂了幌子。
为何这一次,也没有冷的很过份,就晾了一下,就叫她这么生气呢?
那他现在是再热起来,还是更冷些,引着她求他才好?
进门之前,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可一进了屋,见唐时玥神色清冷,他心里当时就是一虚,下意识就绽了满脸笑容:“阿玥。”
唐时玥瞥了他一眼,继续研究冠升坊送过来的十来顶帽子,这都是时下卖的最好的,拿过来借鉴一二,到时候也可以改良一下玥坊的毛线帽子。
孟以求见她不理,心里就更虚了,硬着头皮靠过来:“阿玥,听闻你与福记和冠升坊签了契书?”他垂下眼:“咱们不是说好了,这些全都交由孟氏来做么?你明明答应了我,为何竟出尔反尔?”
他本来只是想做出一个委屈样子,可是说着说着,倒真的有点委屈了。
堂堂的都城翩翩佳公子,梦寐以求孟二郎,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呢,做小伏低的求她,结果她竟然毫不客气的摆了他一道。
唐时玥淡淡的道:“我从没答应过。我若是能答应,咱们两家也不用扯皮这么久了。”
她手指点了点桌面:“现在,你要么签了这个契书,要是不想签,那就算了,你现在就走,孟氏的人你带走,学到的手艺就算我送你们的。”
孟以求一听这话不像,表情顿时就凝住了。
他飞也似的坐到炕桌那边,拿起了桌上的纸张。
果然,是两张契书,就依着唐时玥之前说的,只合作线绣衣和毛衣,而且连之前说的羊绒毛衣都不再包含其中,这条件不但没有放宽,反倒还更严苛了。
孟以求眉头都打结了:“阿玥,为何如此?”
唐时玥道:“我阿兄科举在即,我没心思跟你扯皮了。此其一。我只想好好做生意,不想陪大少爷玩花样儿,此其二。”
她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那一瞬间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好像他所想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孟以求再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也能一眼识穿,一时简直羞愤难当:“你……你是故意的!”
唐时玥头也没抬的道:“我拿生意‘故意’?我跟银子过不去?”
孟以求哑口无言。
他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人家就差撕破脸直接挑明,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孟以求脸上红的直欲滴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提笔,签了契书,低声道:“我会叫白叔留下,有事你们找他就成。”
他站起来就走了。
当天晚上,孟二少就连夜离开了龙门镇。只留下了管事白叔与他们接洽。
说真的,把这么个大美人怄成这样,唐时玥的心里,还有点儿过意不去。
但很快,她就把心思全都放到兄长的科举考试上来了。
大晏县试是在每年的二月份,一般考五场,主要就是第一场,称之为“正场”,第二场称为招覆。第三场称为再覆。第四、五场为连覆。
过者称之为童生。
所考的不外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性.理.论等等。每场考一天,黎明前点名入场,限当日交卷,不给灯烛。
提前一天,唐时玥一行人就已经住进了客栈,沈掌柜叫灶上专门空出来一眼灶,唐时玥可以亲手给他们做饭,厨子也可以帮忙。
许问渠带着三个弟子住了最东边几间上房,唐时玥带着青未了也住在一起。
周娘子临盆在即没有过来,只有唐四叔过来了。陈长青的明算科还在这些考试之后,但他也提前过来了,也占了一个房间,刚好把这边八个房间全占满了。
上下住的全都是学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许问渠没管他们,但唐时嵘和霍祈阳向来是能静下心来的,根本不喜欢这种场合,就连一向活泼的唐俊琛也沉住了气,闭门苦读。
只是一个小小县试,可是一整天,客栈门口的人就没断过,各自的房间都塞满了人,一间客房住四五个人都有,只有这边提前打过招呼,一个人也没安排进来过。
唐时玥穿着男衫,涂黑了脸,打扮十分低调。
她去灶下看着厨子做了饭,端上来,从酒楼后门经过的时候,却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唐时玥一偏头,却是唐时进,两人视线一触,唐时进跟被烫了似的,迅速收回了目光。
唐时玥也没在意,就端着饭进了后头。
大家都聚在许问渠的房间里,唐时嵘沉默的吃着饭,抬头时看到唐时玥涂黑的小脸,忽然莫名的鼻子一酸。
幼妹跑前跑后,将一切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只用埋头攻读便好,若是这样还考不中,那他真的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唐时玥一看他的眼神,急道:“阿兄,你不用紧张,真的不用紧张!”
她眼里活活的写着“你不会是吓哭了吧?”
唐时嵘又好气又好笑:“我知道,我真的不紧张。”
许问渠嘴角勾笑:“行了,没甚么好紧张的!我许问渠的弟子,还不至于被区区一个县试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