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前的夕阳依旧那么美好,她为这世间的众生发出最后一点光和热,她给这大地山川最后一次拥抱,就慢慢地离去了,生命岂非也是如此,看似很长,老了以后快入土的时候回顾一看,原来人生真的很短,真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是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段龙望着即将消失的夕阳感慨着,一天之中,他最喜欢这一刻的感觉,那样的真实,又那样的无奈,他坐在半山坡上,身边放了几瓶啤酒,思绪万千,想想自己这前半生,活得如此坎坷,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
试问这世上又有谁能每天活得自在逍遥,对酒当歌?
他经历过生死,似乎已经看透了这无趣的人生,本来以为自己远离了战场就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这世界有时真的很小,小到甚至让你无法躲避,小到让他再次遇到了以前的对手。
他了解贪狼,就如同贪狼了解他一样,他更明白贪狼背后的黎家三雄绝对还会再次出现,而自己的好兄弟山猫却是警察。这样的情况一定会产生双方再次交手的结果。
自从妹妹走后,除了家人,他已经把山猫和白凤凰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他不希望他们再受一点伤害,可悲的是对方是国际武装份子,自己又有多大能力和他们抗衡。
段龙在思考着,他不想再看去杀戮,更不想再看见杀戮,这么多年,自己真的累了,就在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的好徒弟,听说你最近重出江湖了?”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传入段龙的耳朵。
“教官,有事儿吗?”段龙虽然不喜欢,但却必须尊敬。
“这么几天就把师父忘了?离开战场的感觉怎样?和平的世界更存满阴险,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对方似乎不愿意过早地结束聊天。
“还好。”段龙敷衍着。
“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也是这世界上可数的杀手,对于你的离开我感到很是失望,别忘了,你天生就是个优秀的军人,军人不上战场就如同一口宝刀放在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当初的让人恐惧的修罗一刀去哪儿了?死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杀人吗?整天在这平凡的世界中苟且着,这就是你人生的意义吗?”对方在另一边的电话中生气地讲着,语气越来越重,段龙被对方的这一顿话语刺激的不轻,脸色一变再变。
“谢谢您的夸奖,我已经厌倦了,现在的我只想平安地过些简单的生活,请理解。”心累战胜了自尊,他真的累了,他决定即使被别人看成是一块儿石头,那也无妨。
“哈哈,一个杀手,怎么能有感情,我一向以我杀人的手段而骄傲,看来我的好学生是不想给我这个老家伙的面子了。”对方又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到底什么事?”段龙不耐烦地问道。
“那么你在G国可以帮我做件事吗?”前面的一切话也许只是一个铺垫。
段龙沉默了几秒,他明白他欠的这份人情不能不还,于是说道:“什么事?你吩咐吧,除了法律以外的事,您尽管吩咐。”
“哈哈,你小子,非要让我说些废话,我想让你帮我保护一个人。”对方最终说出了重点。
“可以。”段龙回答得很肯定。
“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也在战场上救过你无数次,我觉得可以相信你。”这个世界想找一个可以相信的人确实很难。
“当然,我的命就是你给的,什么时候要,只管来取。”段龙毫不犹豫地说道。
一个人若是欠下人情,一种是去当假装不知的小人,另一种是不停地还,即使有一天你做的事与人情对等,那还是觉得没有还完,段龙就是这样。
“帮我保护B区警察局长叶旋,他是我弟弟,亲弟弟。”对方的语言由冷血变得渐渐有了人情的味道,一个人若是变得冷血,他定会有无可奈何的理由。
段龙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他可是B区警察的老大,需要我保护吗?”
“当然需要,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黎家三雄和那个高级杀手贪狼。”看来电话那边的老师真的相信他这个学生,如些重要的信息,竟然对他毫不保留。
“我答应,但必须让他知道我在保护他。”段龙觉得这件事绝不简单,他越发觉得一伙人已经走进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当中,敌人背后仍有敌人,阴谋里面依然包裹着阴谋。
“放心,你只管把他保护好就可以,其余的我来安排。”对方所需要的是只不过是段龙的一个承诺。
“明白了。”段龙不想说太多。
“再联系。”对方挂了电话。
夕阳已落了半坡,一日当中最美丽的时刻已经到来,红色的光芒温柔地抚摸着大地众生的脸庞。
喝完了最后一瓶啤酒,段龙准备下山。也许他得好好准备一下,事情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他想,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趁着这个机会,他既能保护洛尘,也能还教官的人情,黎家兄弟一向恶贯满盈,他这样也算是做一件好事。这样想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经历了这一场,洛尘最近真的也没有什么心情,一件小事却能让两位痴心恋人产生奥妙的隔阂。
梦瑶一直纠结着那一枪,她甚至十分希望当时的那个人是她,她明白洛白二人以前本来就有瓜葛,白凤凰一直爱着洛尘,这些她都清楚,可心里就是很难受,善良的她甚至想成全他们。
洛尘最近干什么都不在状态,他知道梦瑶还在误会着他,但男人有的时候对于一件事情并不想做太多的解释,他觉得自己的女人应该能懂自己。
试问这世上有多少对爱人都败在了一件理不清的小事上,真的太多太多。
这世上最难的事也许莫过于去猜女人的心思,不管你是情场老手还是心理学家,女人就是女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难猜,她们天生就是奇怪的动物。
“梦瑶,你怎么了,为什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洛尘看着眼前的梦瑶,心里很不舒服。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总是加班,有些累了。”梦瑶敷衍着,她从来不敷衍眼前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可这次,还是不由自主地敷衍,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那样的事情真是个意外,真的没有什么,可心里那纯净的清泉似乎被放进一滴墨汁,你越是去动,越是去想,越是更乱更黑,也许需要时去适应吧,毕竟洛尘的身边不可能永远没有别的女性朋友,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白凤凰。
“你是不是还在为那次的事不高兴?我都说过了,白凤凰为我挡了一枪,你知道的,我如果不去看她,会于心不安的,甚至我连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除了这个,真的没有什么的,你相信我,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洛尘一次一次地安慰解释着,这些同样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有时解释太多,反而会让对方更觉得这件事情不一般。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梦瑶每次都回答同样的话。
医院里——
“爹爹,我想出院,我已经完全康复了。”病床上的白凤凰每天都在给白老三打同样的电话,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来医院十多天的日子,她无聊坏了,她的伤早已经好了,可无奈白老三就是不让她出院。
“听爹的话,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白老三回答着同样的话。
“爹......,再这样呆下去,女儿会疯的。”虽然还没有拆线,但无聊透顶的白凤凰的心早已不在医院,自从修复了和洛尘的关系,她发现自己的相思又多了一分。
“听话,再呆上三天,三天以后我去接你。”白老三给出了确切的时间。
“那好吧......”白凤凰把枕头狠狠地扔在了床上。
自从和梦瑶相处了以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狠下心去夺一个那么善良女孩儿的男朋友,她曾经痛恨着电视里那些破坏别人感情的垃圾女人,尽管自己爱着洛尘,那也只做他的红颜。
一年对于那些无聊的享乐者来说也许很长,而对于为了生计而每日奔波的庸庸众生来说,其实真的很短,北方的春天,依然很冷。
对于北方来说,冬春更替似乎来得很晚,来往的路人依然穿着厚厚的羽绒。
“啊啾,MD,什么鬼天气,这TM什么破地方,老子都感冒三次了。”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乔鹏一边发着抖,一边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