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30000000049

第四十九章 考虑万全

及至深夜,一道黑色的纤瘦身影,如鬼魅般自黄府游荡出去,谁也没有发现……

虽然冒险,但萧月熹向来信奉富贵险中求。

她没有戴面皮,只用一块黑色方巾蒙住了脸,没急着往南边儿跑,而是绕了个圈拐进一处小巷。这小巷子还是白天进城时无意间看到的,离黄府很近。

因为疫情,城中本就没什么人,到了夜里,衣角摆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响亮。

小巷子的尽头由一堵灰败的墙挡住,萧月熹立在墙边,轻声道了句:“出来吧!”

四下寂静无声了片刻,空无一人的巷口便闪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缓缓走进,可以看出是个身形伟岸高大的男人,步态矫健,一看就是功底深厚的那一类人。

这个人,萧月熹见过。

在慕云轻的身边,有两个人很惹人注目。一个混迹在御林军中,官职并不高,可慕云轻近几次出宫都带着他,是个全然放在明面儿上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则是萧月熹刚入宫那天晚上,慕云轻故意放刺客进宫时,出现的那名神秘男人。之后萧月熹也见过他几次,似乎他只躲在暗处,很多慕云轻不方便出面的事,都会交给他来办。

那人面无表情地走到萧月熹面前,拱手道:“属下乘风,见过夫人。”

萧月熹抱起胳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冷然道:“跟了一路,辛苦你们了。”

不光知道有人跟踪,还知道跟踪他们的不止一个……借着月光,萧月熹清楚地看到乘风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意外归意外,乘风很快就调整过来,不卑不亢道:“属下等奉主子之命随行,一切以您的安危为重。”

萧月熹笑了,心底并未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毕竟慕云轻肯放她出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没道理不会派人监视她。

乘风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主子说,若是被夫人发现了,就让属下带话给您。夫人要听吗?”

萧月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乘风便一本正经道:“主子说,‘知道你不肯安生,特地派几个人供你使唤,也省得你捅的篓子太大,魏大人还要把自己的头送进京里请罪’。”

萧月熹:“……”他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找人盯梢还能扯出这么理直气壮的借口……欸?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啊!

“凌正使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在南边荒山上。”乘风问道:“夫人要去吗?用不用牵马过来吗?”

萧月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抬腿往巷口走去,边走,边随口念道:“捅娄子?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么?至于他这样用心良苦的……”

乘风望了望她的背影,很想说一句“是”,然而想起临行前自家主子的嘱托,还是忍住了。

他还从未见主子这样郑重其事地为一个人考虑,恨不得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能考虑到,最好一点意外都不会出……然而把他们这些人派出来,最多的都是要陪着萧月熹胡作非为的,皇帝陛下原话交待的很清楚:“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去,朕养着你们也不是白养的!”

言下之意就更清楚了——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都要把人给他完好无缺地送回去!

乘风甚至此行任务重,条件艰苦,一路小心谨慎,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好容易进了城,那位祖宗又不肯好好歇着,非要大半夜出来作——咳!巡查……

“乘风?”

乘风心里还在悲凉着,突然发觉有人叫自己,寻声望去,就见萧月熹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正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乘风忙稳住了情绪,静候吩咐。

萧月熹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间早就打烊的点心铺子,淡然道:“我进去找个人。你是跟着还是等着?”

乘风不怕这位祖宗会偷跑出去,不夸张的说,他的主子这回可是派了足够的人手,全天无间断地包围着以萧月熹为中心方圆一里的范围,无论她怎么偷溜,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样做,不光能看住萧月熹,也能有效地预防心怀不轨之人的接近。乘风没说,萧月熹也没有那么大的观察能力,只当慕云轻是派了些人手保护她。

乘风拱手道:“那属下在此候着。”

萧月熹挑了挑眉,见他这么自信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对慕云轻究竟派了多少人这个问题展开了一番深思。

点心铺子很小,若还是繁华富饶的滨州,这样一间铺子是很不起眼的,然而夜澜国各地,就是有很多这样不起眼的小铺子,它们的牌匾侧面,都有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标志——月图腾。

这样的铺子太多了,萧月熹并不知道每一间铺子的位置,只是这一家她碰巧来过而已。

果然,拿着篆刻着同样图腾的玄铁令牌,无论何时都能敲开紧闭的店门,总会有一盏热茶,一个任凭差遣的店主……

要说这令牌的来历,其实至今成谜。

是两年还是三年前,萧月熹生辰那日,她亲哥托人送来的贺礼就是这枚掌心大小的玄铁令牌。双面都是月图腾,没有文字,没有任何信息。

据那位专注坑妹十余载的大将军说,他在南境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位落单的江湖高人,高人出于感激,送了这块令牌给他。

萧月熹收到令牌的时候,自以为自家不靠谱的亲哥是在南境太闲,话本子看多了,可真等到这令牌派上用场时,又着实让人惊喜。

有一阵子,萧月熹甚至隐隐在怀疑这令牌是萧亦洄自己做出来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萧亦洄实在没那个脑子和功夫,久而久之,这件事悬而未决地搁浅在萧月熹脑中,一直没有个实质性的线索。

片刻后,萧月熹自店门中缓步踱了出来,抬眼就见到乘风门神一样地杵在一边,炯炯有神的双目时刻留意着周遭,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

“走吧,回黄府。”

乘风默默跟在萧月熹身后,顿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我以为您会去南边。”

萧月熹回头瞥他一眼,有些无语道:“我不累么我?大半夜的跑那么远,天亮前都跑不回来,到时候我盯着这张脸怎么跟黄大人说?大变活人么?”

乘风没吭声。可萧月熹却像是点着了引线,原地化身一串炮仗,终于炸了:“所以呢?你们主子还准备了什么后手防着我?临走前他到底是怎么跟你交代的?要是我真的不听劝阻擅自行动了,他让你们怎么样?”

乘风看了她一眼,没怎么犹豫直言道:“我们在,您就在;我们不在了,您也要在……”

“……”炸了一半的炮仗被皇帝陛下隔空浇了一盆水过来,灭得不能再灭了。

乘风又道:“主子并没有让属下看着您,只是防着那些想要对您不利的人而已。夫人若是不习惯,属下就还在暗处跟着,您就当属下不存在吧。”

萧月熹冷笑:“眼下你也只能在暗处呆着——算了!你们既然来了,就帮着一起查一查,不管是凌正使还是贤王殿下,有消息立刻想办法告诉我!”

她刚才,也是在托点心铺子的老板查这些,虽然希望不大,但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总会有线索的。

乘风没再多言,一直将人送回了黄府,才再度藏了起来。

萧月熹躺在陌生的床上,竟有些睡不着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位考虑万全事无巨细的皇帝陛下,他老人家既然有能力谋划得这么详尽,真的找不到贤王的行踪吗?如果是这样……萧月熹一阵脊背发凉,有些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仿佛才合了会儿眼,天就亮了。第二天一早,萧月熹顶着一副面皮也遮不住的疲惫相出现在众人眼前。

魏常心惊肉跳地问道:“席公子昨晚没睡好么?”

“嗯?”萧月熹用筷子戳着自己碟子里的包子,心不在焉地答一句:“可能是认床吧,不碍事。”顿了顿,又问道:“李太医还没有回来,一会儿我们直接去疫所吗?”

这一下,还不等魏常说什么,黄连就阻止道:“哎哎哎!魏大人,席公子,我看那疫所啊,您二位还是不要去了,那疫症啊,来势凶残,极易传染,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这,下官……”

魏常一听,深觉有理,转头对萧月熹道:“黄大人说的有理,席公子还是留在黄府等消息吧,本官自己去就行。”

黄连:“……???”他说的重点是这样的吗?这魏大人到底是什么毛病??还有……这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州府大人满肚子的问号无处垂询,只好憋闷地继续在心里胡思乱想。

这边萧月熹听到魏常的一番言论,挑了挑眉,不赞同地道:“探查疫情也是在下要做的事之一,魏大人还是不要拦我的好。况且疫所现在有李太医在,魏大人实在不必这样担心。”

同类推荐
  • 妃谋天下:浴火归来

    妃谋天下:浴火归来

    前世苏子衿眼睁睁看着她抱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灌汤药活活的疼死。再活一世,杀母弑弟夺子之仇不共戴天,苏子衿双手踏火而归,誓让她们血债血偿。唯独放她放心不下的,是那一袭紫衣,和满是疼爱宠溺的双眸。前世我欠你一条命,今生只有以身相许。
  • 将军别追:本妃不入宫

    将军别追:本妃不入宫

    她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却过着睡柴房、吃粗粮、干杂活、丫环都不如的日子。穿衣要自己织自己裁,吃菜要自己种自己摘。亲爹不屑一顾,兄弟姐妹嗤之以鼻,丫环仆从白眼相加。可她心中不怨不恨,只一心想着十六岁后可以嫁人离府。一旨皇命下到相府,相府千金要与冷酷无情,嗜血残暴的二皇子联姻。这个时候她这个被所有人遗忘的相府大小姐派上了用场。亲爹为了逼她嫁入皇室,害死了她的未婚夫,打破了她惟一的希望。这一刻,叶素卿异常冷静,含笑应下了皇家的婚事。与皇家联姻之日,她逃婚而去!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苛待了她十六年的相府满门落下抗旨悔婚的罪名!可被她逃婚的二皇子又怎么会放过她!他那因她逃婚失掉的颜面,只有用她的血才能洗清呢……
  • 红妆天下:三嫁情,美人缘

    红妆天下:三嫁情,美人缘

    落水,失忆,她清冷倔强,美丽善良,渴望幸福。救她,宠她,他手握重权,心机深沉,却忘记了女人的心不能伤害。黏她,爱她,他痴傻多年,深谋远虑,却独独忘记了情到深处便不可拔除。怜她,疼她,他男生女相,红尘沉浮,却始终站在身后为她护航。恨她,怨她,他英勇无双,战功赫赫,却躲不开缘尽人散的宿世情劫。娶她,护她,他温润如玉,身躯羸弱,却要在耳鬓厮磨中相见相守不能言。当她遇上他们,盛世花嫁,十里红妆,凤冠霞披,美人三嫁!然而,当她在他们的算计中满身伤痕,谁才是她寻觅一生的良人当记忆复苏,前世今生的痛苦加诸于身,她是否还会臣服于命运,任人宰割长剑在手,铁戟金甲美人战刀,妖颜天下!红尘滚滚,风华落尽,乱马之中,谁为谁卸下假面,谁为谁洗尽铅华!【注】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妃常锦绣

    妃常锦绣

    新书《侍妾翻身宝典》已肥待宰,欢迎勾搭。苏家女儿才情名扬天下,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我,自云雾山回到富可敌国的江南苏家。山路惊马,投毒陷害,夜半暗杀,女鬼复仇......纷至沓来,令我措手不及。殚精竭虑,原本以为可以拨云见日,谁料只是迈入一场他人精心谋划十几年的棋局。还好,一路有你。杏花微雨里的惊鸿一瞥,便已注定:一眼,一念,一生羁绊。你许我十里红妆,一城似锦繁华;我陪你百年结发,一世欢颜如花。
  • 绝代佳人之媚妆入骨

    绝代佳人之媚妆入骨

    她是一国女将,誓死捍卫国家,绝不动摇。三年前,一场战争,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失去了挚爱,但是她誓死捍卫的那个地方却夜夜笙歌,灯红酒绿,朝野上下君王昏庸,奸臣当道。“呵,既然这个国家负了我,那么我便毁了它!”三年之后,她摇身一变。成了妩媚娇柔的倾城佳人,媚惑昏君,治奸臣斗奸妃。
热门推荐
  • 穿到异界慢跨界

    穿到异界慢跨界

    新时代平凡青年,宁平凡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朝一天,会来到一个架空的异世界。作者我的金手指呢?我的挂呢?我作为穿越者不应该无敌的吗?作者表示你的挂都写在了后头,至于前期还是劳烦你了。漫长小说,新书开篇多多支持
  • 假如心动听得见

    假如心动听得见

    当丑陋恶毒的妖怪白念在寺庙里遇见了被寄养的小姑娘佛聆。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的势利和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可是白念,我不做神仙,我只想与你赴深渊,共你同沉沦。
  • 秋水长天共一色

    秋水长天共一色

    潇潇从八岁就知道自己身价多少,没办法,谁让她有个好母亲呢,五百两就将她抵押给了青楼做了歌妓,正当她暗自腹诽她的身价才值五百两时,花妈妈一句话让她的身价翻了一番。“十六岁之前,拿五万两来赎,过时不候。”冷酷中带着无情,决绝中带着贪婪。潇潇点了点头,不愧是将来要管教她的人,够狠。然后…然后她只能牵着比她大三岁的阿昙,站在风中注视离去的母亲……
  • 绝尘瑶觞

    绝尘瑶觞

    “绝尘低吟仅一瞥,固守繁华为瑶觞”——《绝尘瑶觞》他说,“我来到你的世界,却无法点缀你的人生,因为我是后来者。”她说,“我追随你的步伐,去到你的世界,你已不再如初,一无所知的我,却甘愿卑微地遥望你,最终你还是剥夺了我的遥望。”请住手,别剥开表面的保护膜,看到里面,你会讶异。别哭,没人会心疼你;别笑,没人会记住你。寡言冷漠的人,往往爱得深沉,令人心痛;玩世不恭的人,收起轻浮的笑意,其实已受伤。我们不玩狗血,我们来一场心跳吧,我最喜欢你对我说,我陪你,正如你眼眸里的专注。群号:512687867
  • 我在十年后等着你

    我在十年后等着你

    谨以此书纪念我一生中最奇幻的一场梦.
  • 逍遥仙魔路

    逍遥仙魔路

    一只幻灭神眸,灭敌无数!一把九脉神剑,威震诸天!一条仙魔之路,唯我逍遥!曾经踏出村落的时候,我想要全世界都有丈母娘!再次回到村落的时候,哪怕为你负尽天下又何妨?
  • 洪荒:我穿越者身份曝光了!

    洪荒:我穿越者身份曝光了!

    穿越到洪荒,累积签到就能获得混沌珠、世界树、三千魔神道兵、鸿蒙紫气……但开局就被鸿钧看穿了身份,昊天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老子道友,大机缘就在眼前,舍得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换取你未来成为圣人的机会,难道不香吗?”“冥河道友,别哭穷啊!我记得你有阿鼻剑、元屠剑和业火红莲啊!”“帝俊道友,你的河图、洛书、扶桑树都不错啊!”“咳咳,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被昊天忽悠了,至于你们的灵宝嘛,自己找昊天要,只要留口气就行了!”
  • 开启新人生

    开启新人生

    陆菲儿从小作恶多端,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是错的,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只是掏掏耳朵,小声嘀咕:“说得什么鬼话,我的生活凭什么要你们来评价。”可能是她做得恶太多了,上天看不下去了,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新的世界中,她保留着自己原来的记忆开始了自己的新人生。“虽然你人坏,但我知道一切的最根本问题不是你。”顾森的深眸中倒印着许芙(陆菲儿)诧异的神色。顾森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叫做许芙的女孩。
  • 城宝图密码之五仙传奇

    城宝图密码之五仙传奇

    记载了羊城已经尘封了千年秘笈和宝物的《城宝图密码》,在即将被公开之际,遭不明势力干预和企图独吞。误打误撞获得线索的少男少女们,能否解开谜题,保全财宝,成就一段传奇佳话?
  • 四夫临门:我好怕怕

    四夫临门:我好怕怕

    她是蠢毒恶女,害人不成,反被收拾。但蠢毒心肠,难掩她绝世美貌。美貌如她,怎堪忍受的悲惨命运?一场征服战,惊心动魄,一波三折。她成功逃跑,逃离了三个男人的残酷统治。她松了一口气,以为逃出生天之时,三个男人却从天而降,她终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与此同时,她又多了一位夫君。四位夫君,都是冠绝当代的天之骄子。他们正义感十足,牺牲小我,拯救世间男儿。他们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誓要度化她这恶毒女子。她不堪重负,哭喊着求饶,“我再也不害人了!”夫君们笑而不语,缠绵吻去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