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自在质问蚩尤,并且没能得到对方的回答时,他的本心终于微微动摇了几分,那个时候的他终于意识到他和蚩尤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有些灰心。他黯然于连守护自己秘密的力量都没有。
蚩尤如何会放过这难寻的良机,精神力迅速的探向失魂落魄的陈自在。
陈自在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从头顶鱼贯而下,身体一阵颤动。想到是蚩尤,心里一阵不甘,很快他就想到蚩尤一直很他说话,实际上就上寻找机会破开他的心防。
“小子,要是不想死,就不要乱动。告诉你,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包括说不占据你的身体!”蚩尤的话语从陈自在的耳边传来,是刚才没有的凝重谨慎,看着陈自在相信又不相信的神情,蚩尤又道:“你的心防太重,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否则,即使你真的愿意,但心防未必会放下,到时不仅是我,就连你也活不了。”
陈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腿坐好,青色的光晕俞转俞疾,慢慢透出一股纯净明亮的黑色雾气。黑气循着青色光晕的表面做着一种奇怪的运动。陈自在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缓缓得飘了起来,就那样静静浮坐在半空中,神态安详。温和而巨大的能量以元气的形式充沛的进入陈自在的身体。
如果说陈自在之前还有所抗拒,那么现在他就分明是在享受,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种力量诱惑,更何况是陈自在这种心存执念的人。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活了过来,身体的盎然生机从郁郁的气息里透出来,连宫殿内的灵气都微微波动,以旋涡的方式向陈自在汇聚。和青色的光雾不同,灵气乳白色的光华让人看起来分外舒服。
“紧固元神,意守本心,随流而会……”看着陈自在沉迷的神情,蚩尤一声低喝,随即念出一段文字。陈自在内心一阵寒意,却没有空闲去羞愧,他知道蚩尤读出的这段经文的重要性,忙收摄心神,按着经文的话,导气固心。慢慢入定下来!
蚩尤同样不敢大意,青气包裹住的聚体灵魂转动的愈加疾起来,绿色的刺目光芒闪烁的也更频数了,只见那青气俞转俞薄。
而陈自在却几乎从入定中惊醒,面部充满病态的潮红,汗水甚至已经成珠,蚩尤忙喝出一段文字“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陈自在不敢多想,急忙照做,也亏得陈自在曾接受过不少的道家经典,对于修真的一些高深的文字,倒也理解的清楚。
这几句话看起来简单,陈自在听到耳里,却豁然开朗,以前不曾懂的诸多问题一瞬间便明白清楚,仿佛水到渠成。又仿如当头棒喝,让他从沉迷的境地里蓦然惊醒。
良久,蚩尤才道:“是我疏忽了,你的本心虽然强大,但筋脉的拓宽度却是承载灵气和元气的基础,你的筋脉敞度还远远不够。”话没说完,陈自在浑身一阵颤栗,疼痛来得如此突然,丝毫没有给陈自在准备的时间。
陈自在明白这又是蚩尤的不经意的好心,事实上他也完全能理解这种意思,若是他自己做好准备,难免紧张,说放松恐怕根本做不到。那个时候的剧痛较之现在,恐怕还要甚,更重要的是筋脉一旦紧张,弹性减弱,硬度增加,加上充沛的灵气与元气的涌入,很容易引起筋脉的爆破。
剧痛还是没有减弱,陈自在的眉头紧紧皱起,但脸面看起来极为平静。灵气固然能润泽筋脉,但陈自在的筋脉太小,相对于蚩尤的灵魂,他的身体也太弱了,因此蚩尤要拓宽他的筋脉,元气每进一分所引起的痛,都让陈自在的心一阵揪紧。只不过他的隐忍工夫明显已经登峰造极,痛的快死了,却偏偏脸上极为平静。
蚩尤心中暗赞,嘴上却开始和他说话:“事实对于上层修士来说,上升每一层最关键是本心,每进一步,能量的增加已经不是简单的成倍增加,几乎是云泥之别。力量的骤然强大,特别是在苦苦努力之后,人的欲望来的异常的突然,不管是杀伐的欲望,还是其他,如果本心不够强大,很容易被心魔所惑。刚刚成型的状态可能会被完全打乱,成型的筋脉也会扭曲甚至承受不住而爆破。这就走火入魔了。轻则修为全失,重则魂魄俱消!至于筋脉,实际上修士的修为到达某一个程度,筋脉完全可以到达极限。毕竟人体就这么大,生理所限,而且真正上层的修真是完全不需要媒介的,甚至元气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陈自在不能分神说话,但对于蚩尤的话还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惊讶,这是他从来不曾闻及的精深理论。
蚩尤嘿嘿一笑:“真正到了强者的地步,那就可以以自身为媒介,直接沟通天地。所谓的天人合一,其实就是如此,我即天地,天地即我,能随时借天地之力为我所用!不过你的身体还太弱,即使和外面一般的修士相比也略有不如!”
陈自在心中一震,正要思索这一翻话,脑子里却轰然一声,瞬间空白,一声低沉的喝声响起:“摄神,如意,调度……”陈自在还来不及反应,只觉整个身体就要被撕裂一样的痛。之前的痛和这个时候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陈自在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程度的肉体疼痛。
丹田之处汇聚了大量的元气,几乎要撑开他的腹部,而灵气则在他的全身告诉运转,快速的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不停的润泽着看起来即将要破裂的筋脉。
这种几乎没有人能承受得住,大量的元气蓄积起来在陈自在的身体中,无法找到宣泄出口,陈自在的头高高扬起,一声长啸激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陈自在没看见宫殿顶的圆穹陡然闪出一种柔和的光芒,一粒乳白色的光球迅速的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北原里沉睡的罗岳被一阵啸声惊醒,没有余暇整理一翻自己虚弱的身体,他急忙寻找声音的来源。那声音仿佛龙吟大泽般悠远,却又似虎啸深山样霸道,直将九天的行云也遏止住。却总是听得不是清楚,让人感觉是从哪一个密封的空间里传出的。
罗岳很快就感到北原开始了无止尽的震颤,细沙碎石凌乱的从地面跳了起来,高高堆起的沙丘轰然倒塌。罗岳虚浮的脚步受不住,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他却沉思起来,不对,声音好象来自地底。
对弟弟的感情超乎了他内心的恐惧,几天的历难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虚无,但此时突然的爆发出一种变态的狂热。想通了的他忽然像个疯子一样开始用手刨掘坚硬的北原。
几天后,一无所得的罗岳带着一身伤痛和落寞离开了北原。倒是他活着从沙尘暴中的北原离开,让他曾一度名满天下。
魔宫里的陈自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淡淡的青色和白色的气体环绕在他的周身,禁闭的眸子下的一双眉毛此时已经舒展开来,只是比起之前,这眉毛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连带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细细究去,却又说不出来。倒是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