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堇弋本是存着气的,见慕莘趴在桌上,小脸红扑扑的,时不时伸伸手,动动腿,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竟扬起了嘴角,她身上沾了些酒气,他虽不喜欢酒,但慕莘身上的酒香却出乎意料地好闻。
他不禁失笑,起身就要抱起慕莘,此时厢房的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赫连堇弋微皱起眉头,轻轻将慕莘拥入怀中,才道:“进。”既是苏子卿所邀,便只有苏子卿知道厢房内是何人。
苏子卿一推开门,便看见靠在赫连堇弋怀中的女子,那张脸,果真是他数月以来一直心心念念,她突然间地销声匿迹,他顿时晃了神,他向惠王殿下去打听她的下落,惠王殿下只道不知,皇宫里的人说,宁大夫辞官了。没有人知道她辞官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宁大夫的故乡在何处。
苏子卿忽然锋芒毕露,“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这是做什么?”
“授受不亲?”赫连堇弋抬眸看他,“阿莘与我,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倒是苏公子一个旁人,最好是少说话为宜。”
闻言,苏子卿犹如晴天霹雳,他还没有和宁白表明自己的心意,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他看着赫连堇弋对慕莘这般亲密,心中却是万分不信的,“我不信!此刻是殿下一面之词,我只信宁白,我要宁白亲自对我说……”他唇瓣微颤,“亲自与我说,她有了意中人……不然,我是绝不会信的!”
赫连堇弋顾自抱起慕莘,丝毫不在意苏子卿的话,“若要问,改日就亲自到我府上去问。”阿莘,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说完,便抱着慕莘从苏子卿的面前,跨出了厢房。
徐风在后,路过苏子卿面前时,好心地说:“苏公子若要到府,请先递上拜帖,不然是进不去临王府的门的。”
或许,只有徐风明白,他家殿下就是故意捉弄苏子卿,想让苏子卿死心,又不想让苏子卿与慕姑娘单独见面,只能在府中,不仅如此,他家殿下不能让苏子卿趁他不在之时,对慕莘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二人出门之时并未坐马车,赫连堇弋便抱着慕莘一直走,绕过人群,走一条僻静的巷子。本以为慕莘能安安静静地睡着,直到明天一早,可到临王府的还未走一半,慕莘就不停地在赫连堇弋怀中乱动,时不时扯扯他的领口,又像猫儿一样,隔着衣袍挠他的胸口,挠得人心痒痒,他克制着自己,声音低哑,语气严厉地朝怀中的人说:“阿莘,不许乱动!”
说着,赫连堇弋加快了步伐,岂料,慕莘突然伸手拦住他的脖颈,半眯着着眸子,傻笑地看着赫连堇弋,“堇弋,你身上真好闻。”
赫连堇弋心想,喝这么醉,亏得还知道抱她的人是谁。若是喊了别人的名字,他怕是会瞬间崩掉了。
赫连堇弋语气放柔,“阿莘乖 ,马上就到了,不能再乱动了。”
慕莘迷糊着一个激灵,不停地挣出赫连堇弋的怀中,嘴里还说道:“不,我不要抱,我要背!”
慕莘虽长得小,却也耐不住如此蹦跶。赫连堇弋只好妥协,安抚哄着,“好好好,不抱了。”
赫连堇弋慢慢地把慕莘放下,一只手扶住她,避免她站不稳摔倒了,继而小心地绕到慕莘的面前,半蹲着,手轻轻一拉,便使得慕莘趴在了自己背上。他双手向后扶稳了慕莘的整个身子,才敢放心地起身,就连起身,他也只敢慢慢地来。
果然,慕莘再次安静地趴在了赫连堇弋的后背上,睡着了。慕莘的脑袋靠在了赫连堇弋右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赫连堇弋的脖颈间,心愈发痒,他迫切地让自己的步伐加快,他几乎怀疑,此刻的慕莘是在装醉报复他。
“堇弋,你的背真舒服,好想让你背我一辈子。”慕莘闭着眼,突如其来在赫连堇弋耳边呢喃了这句醉话。
赫连堇弋原本加快的脚步,突然顿住,侧眸看了一眼慕莘,看着她双眸闭着,失笑道:“一辈子不够,明明是莘莘,自然也是要生生世世的。”
赫连堇弋轻声诱哄着,“莘莘……莘莘……就只做堇弋一人的莘莘,好不好?”
顿时四下静默,像极了一个人尴尬的自言自语,赫连堇弋整个人轻轻晃了晃,又耐心地说:“莘莘,好不好?”
如赫连堇弋所愿,慕莘有了反应。赫连堇弋感受到了慕莘在他的后背上下点了点脑袋,说着:“好……”声音闷闷的且慵懒无力。
翌日,临王府中,赫连堇弋的卧房内。当慕莘醒来发现自己在赫连堇弋卧房的时候,简直想给自己当头一棒,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
慕莘从床榻上到床榻下,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庆幸的是,这次赫连堇弋没有像上次搂着她的腰不放。她悄悄地掀开被子,慢吞吞地往床尾缩,眼睛一边盯着赫连堇弋的动静,一边缓缓地弓起身子,蹑手蹑脚地跨过赫连堇弋,踩到了床沿,下了床榻,这才安心。
她悄默声地穿上鞋子和外衣,走之前还看了一眼赫连堇弋:嗯,还睡着呢!
她缓缓地移步,手搭在门板上,才开了一个缝,门就被人死死地摁住。
下一刻,慕莘便被一只手紧紧扣住了腰,紧接着,就听见头顶低哑的声音,“莘莘,这么早要去哪儿?”
莘莘?慕莘不禁打了个冷噤,听着,怎么那么肉麻?
慕莘被当场抓个正着,自然不能被牵着走,拿出生气愤怒的气势,“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就把我带到你卧房,你这是……是趁人之危!”
赫连堇弋认真地问,“昨晚是你赖着我,什么叫趁人之危?莘莘,你现在教我也来得及。”说完,赫连堇弋就松开揽住慕莘的手,顺便将慕莘翻过来,对着自己,接着,便伸手去撩自己的衣领……
慕莘见势不对,立即伸手制止赫连堇弋的动作,脸色涨红,气势较于方才弱了几分,可依旧倔强,虽然说话结巴了,“昨晚我……我稀里糊涂的,说的那都是……是醉话,你完全可以强制把我扔到我自己的卧房。”
赫连堇弋将慕莘的细柔且软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酌着,“莘莘胡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