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尴尬一笑快速跑回灰堆,冥炎、溟河心中颇感期待,目不转睛盯着玄策的一举一动,果然在刚才摸到卵圆巨石的附近再次探到一枚碗口大小的椭圆形褐色石头。
阳光下这块石头华光璀璨,内敛之中却不失一丝张扬,透着日光甚至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些许虚影。奈何众人等了半晌仍不见这枚褐卵有破壳的迹象,夜雪也是心情沉重,但透过光线的分明能够看到一尾游鱼在其间穿梭。
玄策映着日光揣摩之际,岂料这枚卵蛋颇为滑腻,一时失手竟滚落下来,即便其赶忙伸手去挡,终究还是跌落地上,好在伸出的手臂碰触到卵蛋,将其垂直坠落的力量卸去大部分,再者地上有些积雪,终究并无大碍。可这卵圆之物一经触雪竟然燃烧起来,顷刻间将此间的积雪尽数消融,小雪坑中汇集的雪水便将其漂浮其中,尔后这枚小火球便随着水流沿着地势,一路消融积雪一路向下方漂去,终于在不多时后汇进此间的那处小湖。
只见此物一入水中竟如蛟龙入海,顿时沿着水面旋转起来,片刻之后外面这层蛋壳开始逐渐融化,一尾灰褐色怪鱼遇水即长,顷刻间竟然化身三二十丈长的鱼型巨兽,但这样的膨胀仍未停止,直到百丈有余方才止住,可在众人愕然之际,这尾巨兽竟有开始急速收缩,收缩的同时身体开始异变,齐整的鳞甲变成有序的绒羽,强壮的头颈拉伸出纤细的脖颈和尖尖的长喙,胸鳍铺展成两只宽广的翅膀,腹鳍则渐次化为两只坚韧的利爪,尾鳍则变为长长的尾翼。
不消盏茶功夫这匹百丈长的巨鸟竟然压缩成尺余长的小雀,继而只见其迅速脱离水面向天空窜去。此物虽小可啼鸣之声却恢弘有力气吞山河,一声长啸后娇小的身体又随飞行的高度而逐渐胀大,一丈、三丈……高度仍在升高,体态仍在膨胀,五丈、六丈!终于定格在六丈大小!整个异变的过程颜色却越发鲜艳,由先前大鱼状的苍灰色变为巨鸟时的灰褐色,再由巨鸟时的灰褐色变为小雀时的绛红色,最后由小雀时的绛红色变为六丈神鸟时的朱红色!
只见此时的小雀通体朱红,全身上下绝无一根异色,额头虽无夜雪那般惊艳的凤冠、长鬃,却围着一领蓬松的伞状饰羽,双目炯炯闪着火光,双翅较之于六丈长的身体来说显得尤为长大,挥动之间狂风呼啸烈焰攒动,尾羽虽然难以达到与身体同长,但亦有半身长短,洒脱利落风姿优渥。朱红大鸟上下翻飞带动着滚滚炎浪惹人心惊。
正待众人心存疑虑、善恶未知之际,朱红色大鸟飞身落下,及至夜雪等人跟前的时候变成一位身着鲜红软铠的俊美姑娘,尔后更是对着夜雪几人俯身下拜,夜雪微微一下上前搭扶,岂料双方刚一接触便嗤啦一声腾起浓浓烟雾,二人赶忙将手分开互相看着大笑起来。
想来也是难怪,双方刚刚经历生命中的一次大蜕变、大洗礼,修为已然呈倍数暴增,此时的双方也均未能掌握这过于充盈的真气,故而接触之际便有些水火不容的态势。众人迎上前来,但鉴于二人方才的情况,都不敢贸然搀起小雀,小雀害羞一笑便洒脱地随着众人的手势站立起来,依旧是不怎么说话,只是跟夜雪悄声嘀咕两句后再次害羞又幸福的默默笑起来。
冥炎和溟河再也按耐不住了,二人也不请一身是灰的玄策再次趁着脏手于黑灰中寻觅,更是顾不得一方雄主的尊严,一个箭步冲进灰堆。冥炎毕竟受伤严重,步伐稍显迟钝,但在此刻却是不遑多让,二人各站一边匍匐摸索,手法轻微故而几乎难以看到烟尘飞起,可摸索半晌后却是一无所获。
夜雪默默注视着二人接触到的每一寸灰烬,见二人一无所获后再也忍不住心中忧虑,也不管这一身如雪般白衣是如何的洁白无瑕纤尘不染,直接俯身上前加入二人的搜寻行列。小雀也是展露焦急神色从另一侧快步上前仔细搜寻,奈何众人搜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夜雪、小雀二人心情沉重无比,可以说这条命全赖火凤所赐,虽说二人先天禀赋卓然不凡,可没有火凤体内的鼎炉相助,实在难以将二人炼化至如此境界。想至此夜雪更觉沉重,且在这难以释怀之际偏偏又想到了当日在昆仑西麓时的受人所托,刚刚找到却又在眼前消失的痛令人哽咽。可也正因为想到此处,反倒使夜雪一个激灵兴奋起来,只见其赶忙挽起袖管,果见那圈带着凸节的鲜红镯子仍在腕口。
映出的红光立马将黯然伤神的冥炎、溟河二人吸引过来,从那绝望的眼神中迸发出的神采如同沙漠中行了数月的人突然看到前方的绿洲般闪着光芒,溟河虽然冲在前方,却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不甘却满怀期待的看着身后的冥炎。冥炎快步上前后同样将伸出的手急速抽离,紧盯着镯子注视良久后,将手在胸前画圆后,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手轻轻托在距离夜雪手腕下方数寸的位置。
冥炎不断调整真气来变换掌中火焰的烈度,终于在几经尝试后将焰火调整到一个稳定的阀值,一个足以引起鲜艳镯子共鸣的焰火。火光虽然不大却力度非凡,但夜雪不敢移动手臂,生怕因为自己的鲁莽而破坏了这奇妙的时刻!二者引起共鸣后不久,原本紧紧箍在夜雪腕间的镯子开始旋转着嘭开,进而缓缓脱离手腕,绕过夜雪纤长的手之后,拉伸成长条状悬浮于冥炎掌心。
溟河彻底放开一方尊主的的威严而化身开路先锋,招呼着众人快速散开后,自觉走在冥炎前方为其带路。众人紧紧跟随,绕了半晌后在一毫不起眼的平整石壁处停止。此处毕竟是栖凤山圣地,冥炎、溟河座下部属、神兽并不靠近,而是各依方位拱卫守护。守约几人看着石壁虽然也觉得茫然但终究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与当日在昆仑西麓所见颇多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