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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特殊礼物

到小区停车场,付籽楣下车,后座,两个纸箱,还有一束众筹的花。安安静静地躺着,她感觉自己似乎不是离职,而是退休。

下午下班她抱着箱子,钟凌帮她抱一个小箱子,彻底和这几年的时光和心血告别。

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出差回来的梁芯芮和陆承君,一人手里拿一枝花。

陆承君单手将付籽楣怀里的箱子接过来,把花递给她。

“籽楣姐,我帮您拿。”

付籽楣本来想说不用,但看全公司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枝花,也就没有推辞。

花一直到公司门口,李蜜把最后一枝花送给她,是一朵浅紫色的翠菊,她将花送给付籽楣,抱了抱她。

“要幸福,要开心,你真的值得。”

每一个她曾经共事的人手里都有一枝花,每个人的花都不一样,马蹄花、向日葵、桔梗各式各样。不管曾经开心与否,跟每个人之间有怎样的故事,那一刻她感觉,付籽楣感觉自己没罔顾这一段旅程。

开车回来的路上,她想着关于辰空的一切,忍着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可能人生就是这样,总要面临无数的抉择,总要应对告别。

但好在,不管是人,还是物,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斤斤计较,彼此剩下更多的还是情分,这就足够了。

抱着花上楼,按了密码门打开,喊票房和大卖,两个小家伙竟然不像平常那样迎过来。

她一手抱着花一手撑着墙换鞋:“票房?大卖?在哪儿呢?妈妈回来了。”

还是不见动静,睡着了?不应该啊?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付籽楣想着心里一紧,放下花,客厅厨房都看了一圈,没有,这是去哪儿了?。

她心里有点慌,然而推开卧室的门,大吃一惊。

卧室里都是花、地上、桌子上、床上都是,却不见人。

看来票房和大卖应该是安全了。她打量了一圈,喊道:“宁行舟?”

人呢?还玩儿神秘?

卧室并没有,她出去找,还是没有。

难道不是他?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确实离他下飞机还有一个小时,但能进她家的,在这座城市只有他和弯弯了。

弯弯早上还在跟她抱怨一天满满的都是课,这个时候还在学校。

她想着,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心里有了底,悄悄猫着腰走到玄关旁边。两秒钟后,门被推开,她看着熟悉的人,伸手挂在他身上。

宁行舟下意识地接住跳到身上的人,手托住她的屁股,看她低头看他笑的样子,心里的思念有了宣泄的口子,他将她放在玄关的台子上,一言不发地吻她。

付籽楣环着宁行舟的脖子,几天没见,有点不习惯,但更多的还是想念。

吻了很久,两人分开,宁行舟伸手擦了擦她嘴角花了的口红,声音温柔:“想我吗?”

“明知故问。”付籽楣头放在他肩膀,抱着他的腰,气喘吁吁。

宁行舟看着她的眼睛,按住她的腰,挑眉:“我不知道,你说。”

这人真是。

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你,想你,很想你。满意了吧。”

宁行舟自然满意,低头在人唇上啄了两下,像是逗她玩儿一样。付籽楣嫌他幼稚,往后躲,两人一追一赶,玩了起来,最后还是付籽楣推了宁行舟一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不是说六点多才到。”

宁行舟抱着人走向客厅,面红心不跳地说:“改签了。”

付籽楣想着卧室里的玫瑰花,明明就是故意告诉她错的航班信息,我信你就是傻子。但也想看看宁导接下来的戏怎么演,点头应道:“这样啊。票房和大卖呢?没见到他们唉。”

宁行舟抱着人坐在沙发上问:“可能玩儿去了吧,卧室找了吗?”

付籽楣心里狂笑,面上正经地摇头:“他们开不了门,不会进卧室的。”

宁行舟这才心安,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把他们两个搬隔壁了,让他们熟悉下另一个家。”

付籽楣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工作顺利吗?”

宁行舟点头,摆弄着她的手指:“很顺利,。接下来就哪儿都不去,好好陪你了。”

付籽楣缩在她怀里,慢慢道:“那正好,我现在也正式成为无业游民了。”

“难受了?”

付籽楣叹了一声,直言:“舍不得肯定有一点。哎呀不过我发愁的是,这么多年一直在上班,猛地清闲下来,会不会不习惯啊。”

“那正好咱们的综艺要接档了,正好去探索下未知的世界。”

付籽楣笑:“这么看来,我辞职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打马虎眼,但无疑彼此都懂是怎么回事儿。付籽楣能开玩笑是坦然,宁行舟能笑得出来,不多想是因为相信。

两人抱着,宁行舟想到卧室的东西,道:“我给你带回来一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你这么忙,还要去买礼物。”

其实抱着她,宁行舟根本不想动,但想到她看到礼物会开心,就拉着她卧室走。殊不知的已经勘破天机的付籽楣心里直笑。

笑着笑着,眼睛从后面被蒙住,不像是手,似乎是领带。付籽楣笑容更深,宁行舟真的没有恋爱过,招式好老啊,哈哈哈。

“你站在门口,不要动。”

付籽楣点头配合。

随后房间悉悉索索,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大约一分钟,付籽楣感觉宁行舟回到她身后,推着她往前走,走了几步肩膀被按住,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准备好了吗?”

为了不打击宁先生积极性,付籽楣郑重其事地点头:“好了。”

布被取下,房间里的景物和刚才无二,只是梳妆台上电脑上,有一个画面按下了暂停键。

是她父母。

付籽楣走进,捂住嘴,回头不可思议地问:“你去我家了?”

“去了上海,哪有不去拜访的道理。”

可是昨天上海依然风雨大作,路不好走,他上午还有活动,时间很赶,他去一趟她家,就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付籽楣回去,抱住他:“谢谢。”

“我去的巧,他们都在家。本来只是想去跟他们聊聊天,但说着说着感觉录一段视频也挺好的,我们一起看看?”

付籽楣擦了擦眼泪点头:“好。”

电脑上父母坐在家里沙发上,没有见宁行舟。母亲是演员,仪态极好,看起来很自然,父亲则有些僵硬,应该是不习惯镜头。

“楣楣呀,行舟来看我们了,我跟你爸爸都很开心。”

这一句说完付籽楣就看到母亲胳膊肘撞了父亲一下,眼神示意他说话。付籽楣破涕而笑:“妈妈怎么还是这么欺负老付啊。”

爸爸还是口头上被欺负的那个,都不还嘴。

宁行舟环着她的肩膀笑。视频里付爸爸轻咳了一声,开口:“爸爸也很开心。你工作辞职的事情还顺利吧?行舟说你下个礼拜就正式不上班了,看来应该很顺利。依你的性格,忙碌习惯了,一闲下来应该很不适应吧,楣楣。”

付籽楣点头,是的啊,爸爸果然很懂她。

“没事儿,不用怕,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辜负就行了。并不是每天有班上,就叫忙碌,就是充实。”

说着付爸爸的身子一晃,镜头一转给了付妈妈,她瞪着丈夫道:“你又给楣楣上课!”

而后对着镜头笑得和煦:“楣楣,不上班就不上班了,妈妈从二十年前就想着退休了,你还年轻,女孩子就要享受生活行舟说你们可能要录节目,上电视了?你可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能让人给比下去。”

付爸爸闻言插话:“楣楣就算不打扮也是最好看,人重要的还是要看内涵?”

付妈妈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啊。这素人,是叫素人吧?上节目就是要应对无数挑剔的眼光的,内涵,隔着屏幕呢,谁能看到人的内涵?你以为个个都是孙悟空,都火眼金睛啊。”

后面的视频内容就是付妈妈竭力教育付爸爸,而付爸爸也一字一句地进行争辩。

付籽楣听着母亲强词夺理,父亲有理有据,笑趴在宁行舟怀里:“我都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时尚,怎么这些网络用语她都知道啊?而且我爸还能跟她争辩,以前我爸是从来不搭茬的。”

笑罢,她喉头一梗,是啊,父母什么时候变了。忘记镜头的他们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她。

但仔细想想,也是。她这几年陪父母的时间不多,所以连父母什么时候变了都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越正常越顺理成章,她越感觉自己不称职。

其实她记忆中的父母还停留在她高中时候的印象,父亲沉默寡言但最是理解她,母亲性格直爽从不埋怨什么,而在她离开的岁月里,父母慢慢变了模样。

她经常和他们联系,隔着屏幕看着他们的脸,却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视频结束,宁行舟抱着付籽楣:“叔叔阿姨很爱你,籽楣你不知道,你家的客厅里都是你的照片。”

付籽楣眼泪落下来,她回家从没有看见过。

“叔叔阿姨很想你,但他们很尊重你,很爱你,所以不愿意牵绊你。”

在子女看来,父母说不牵绊,很简单,即使一句话而已。其实他们做决定很艰难,做到真正不牵绊更难。他们总是报喜不报忧,不想用亲情拴住孩子飞翔的翅膀,但思念一直都在。

大多数父母和孩子总是要离别,但即使心里明白,难过和牵挂也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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