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舟结束一天的工作已经将近九点。他直接去了付籽楣家里,屋里的灯都没有开,她我在沙发上看电视,但看起来心并不在电视上。
他走过去,大卖从她怀里跳出来她才回过神。
“你回来了?”
宁行舟把大卖抱到沙发上,坐下来,将她的头放在膝上。
付籽楣保持原来姿态躺在他膝上看电视,是一个搞笑综艺,她却笑不出来,一集播完,她转过头,环着身后人的腰。
宁行舟抚着她的头发,她头发黑亮柔软,触感极好。
“今天不开心?”
付籽楣摇头,头埋在他腰腹,哝哝道:“没有不开心。”
沉默了会儿,她抬脸将公司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宁行舟作为男人,对周暮这样的行为倒是能够理解。男人有时候想的很简单,错了就改,就弥补,钱是最容易的一种解决方法。
但照他对付籽楣的了解,她必然是接受不了的。
“你签字了吗?”
付籽楣有些懊恼:“签了。”当时周暮的话,确实很触动她,她和辰空是有感情的,要真的和辰空一刀两断她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她完全可以不要股份,只做个名誉**也行的,如果她在坚持一下,是不是周暮就会改变主意。
宁行舟伸手将人抱起来,坐直放在膝上,抱着她道:“你签了这个字,周暮心里才能好受。”
“籽楣,你想的是,离开之后不白拿辰空的好处,你认为你与辰空之间不应该有这些利益纠葛是不是?”
付籽楣点头,是她放弃了辰空,就没道理拾人牙慧。
“可周暮心里不是这样想。”宁行舟拍着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很是轻柔。
“这个人有才能,也不是瞎子,你对辰空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他对你……有愧疚。”
“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弥补你的话,他每踏进辰空一次都会想到对你的亏欠。而且,籽楣你想到另外一点没有?”
“什么?”付籽楣疑惑。
“辰空现在发展很好,多少人盯着你也清楚,也许不久后他还会上市,这个时候人事变动,而且还是你这样的创始人级别的,你想会不会影响辰空。”
付籽楣猛然醒悟,是了。这个时候辰空正是上升期,这样的人事变动一定不可能瞒得住,要是被有心人拿来运作到公众面前,指不定会如何诽谤周暮和辰空。
宁行舟看她想明白这一点,继续道:“你做名誉董事,说明你跟辰空没分开,有股份在,更是说明你和公司休戚与共,只是不再辰空工作了而已,这是个人选择,不牵扯任何商业隐秘。所以你也别有什么压力,周暮这么做,几分为你,几分为公司,他心里最知道。”
付籽楣想了想,是啊,辰空是周暮对抗父亲的一个成果,他不会让辰空后退的,无论什么原因。
付籽楣想清楚这一点,心里放松了许多,如果她接受这个股份是为辰空好,那她就接受吧。
困扰的事情解决,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时候才意识到肚子饿了。
“我饿了,你吃饭没有?”
宁行舟趴在她肩膀上可怜兮兮:“为了早点回来见你,一直在处理事情,中午的套餐也不好吃。”
他刚才三言两语就安抚了她,现在还说这样的话,付籽楣感动又愧疚,捧起他的脸,亲了口:“你先去洗澡,冰箱里有牛肉,青菜,我煮个面条,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从他身上跳下去,小跑去厨房。本来还想进一步交流的宁行舟,只得去洗澡。
等他出来,付籽楣的面条也煮好了,红艳艳的番茄汤、银丝一样的面条,再加上因高温而缩在一起的牛肉卷,碧绿的小青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两碗面条一碗多,一碗少,不等付籽楣端,宁行舟就一手端一碗拿到外面餐桌,票房和大卖闻到香味儿,在饭桌周围转圈圈。
付籽楣手艺好,简单的面条也做的让人称绝,宁行舟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一大碗,托腮看她吃饭。
她吃饭文雅,吃的缓慢,每一口都嚼的认真。宁行舟之前听说圈子里有女星,一口饭能嚼三十几下甚至更多,他知道女艺人对身材要求很高,吃饭慢有助消化,还能享受吃的过程。
付梓楣可能从小到大习惯了,她几乎不挑食,每一口饭都吃的很认真,正如她喜欢做饭认真对一个食材一样。
她是个极有耐心的姑娘,但这个世界上哪有生下来就有耐心的人。
所有人的耐心都是从寂寞的土壤里培育出来的。
被人这么盯着,付籽楣反应再迟钝也感觉得到,她抬头,看见他认真又专注的眼神,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大卖在桌子地下不甘寂寞,跳到了他的腿上。
宁行舟这才收回视线,他双手托住大胆的猫崽子,点了点她的鼻子,训斥:“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啊,爸爸妈妈在说话,你还来捣乱?”
付籽楣听她训猫,吃完了剩下的饭。
饭后,宁行舟洗碗,付籽楣去浴室放水,一进去她就感觉不一样了。
她的牙刷旁边多了一个灰色的同款电动牙刷,放洗面奶的架子上多了个剃须刀,再有就是浴巾多了一条,毛巾多了两条,脏衣篓里她明明没脱衣服,现在多了几件男士的衣服,好像刚才某人还穿在身上。
她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灯,就看到床上的枕头多了一个,另一边空置的床头桌子上摆了两本不属于他的书,她拉开衣柜,里面多了些男士衬衣。
付籽楣看着突然笑了。
她到厨房,洗碗的人,手法还是笨拙,他对厨房里的学问,好奇又学习能力低下。付籽楣上前靠在他旁边的流理台上,环着手问。
“我看我卧室,还有浴室多了不少陌生的东西啊。”
宁行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弯弯脚好了,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宁行舟早上故意晚去公司一会儿,像仓鼠一样把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搬到这边。
他面不红心不跳道:“是吗?”
擦好最后一个碗,冲了冲手,笑眯眯地看她:“看来有人对付小姐投怀送抱啊。”
“是啊,那个人是谁呢?偷偷摸摸地过来,也不怕我把他赶出去。”
宁行舟一把抱住她的腰,付籽楣尖叫一声,他不理不睬,将人抱出厨房,压倒在沙发上。
“干什么呀,我还要洗澡呢。”
宁行舟眼里的火更胜,身上的特征更明显,付籽楣感觉腿上被什么抵住,在看他压抑的神情,脸腾地通红。
“不急,想帮我去去火。”
这一次他吻得凶猛又急躁,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亲着亲着,付籽楣感觉到衣服下摆被扯开一个口子,他的手像火种一样,探了进去,让她全身都燥热。
亲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停歇,脸埋在他的颈窝,呼吸沉重,付籽楣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却并不害怕。
她在等他平静下来,等着等着听他说:“亲都亲了,就不能拒收了。”
付籽楣笑了出来,手环住他的腰。
“来都来了,就不要想着走了。”
宁行舟低低地笑。
等晚上两人躺在一个床上时,宁行舟倒是冷静许多,规规矩矩,并不过分,付籽楣正好奇这人怎么一下子如此正人君子时,就被他抱住,听他咬牙切齿:“你例假还没有结束。”
所以才放过你。
付籽楣例假时间不定,这一次时间长了些,今天还有一些。她笑弯了眼睛,在他耳边道:“那辛苦宁先生了,我睡觉啦。”
说完就从他怀里挣开,翻身盖上被子。
宁行舟深深看着她背影几眼,啪地按灭床头灯,黑暗里悠悠开口。
“不辛苦 ,好饭不怕晚。”
“……”
第二天宁行舟送付籽楣去公司,今天早上他接到临时安排,新电影送审到国外评奖出了点问题,他十一点的机票。
车子停在付籽楣公司楼下,宁行舟抱着她不愿意分开,他从小就是不喜欢腻乎的人,十九岁开始工作,一脚就踏入娱乐圈这个人情复杂的地方,所以对于离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这一次,还没有走,他就心里都是牵挂。
付籽楣知道他心里不舍,拍着他的后背道:“工作要紧,你安心去,我在家等你。”
宁行舟心里暖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说等他回家。从前父母知道他的性子,对他放心,便从小把他当大人看,所以他上学是一个人,多晚回家也是一个人,后来认识了小明他们,虽然感情好,但男人们从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这样说在家等他的人,她是第一个。
宁行舟抬腕看看表,放开她:“上去吧,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好像有雨,不要忘记带伞。”
付籽楣乖乖听他叮嘱。
宁行舟亲了亲她的唇:“每天都要跟我联系,还有……”
“记得想我。”
付籽楣被他说得也有些不舍,她点头:“你也是。”
等到车子走远,她站在原地看着,不由得笑自己。
只是出差而已,不是生离死别,她竟然如此矫情。
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