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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戏散场

话剧很精彩在预料之中,付籽楣看的如痴如醉,而一旁的周暮手机一直有信息弹出。

“阿暮,我打扰到你了吗?”

“阿暮,你还在忙吗?”

“阿暮,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你现在方便吗?可以来我家一趟吗?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是在这里,我只认识你。”

“阿暮,你能来陪陪我吗?”

“阿暮,连你也不管我了吗?”

周暮看着屏幕上的字,皱眉,苏然身体从他认识他的时候就不好,念高中的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现在她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北京举目无亲,确实需要陪伴,只是……

只是,他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喜欢付籽楣,不愿意再跟苏然有什么过多的牵扯。他想到今天陆承君给他送珠宝的时候说的话。

“虽然很冒犯,但是身为下属,我想跟你说一声,付经理对你的心意我相信您是知道的,只是您的……前女友似乎对付经理影响挺大。”

陆承君这话,如果是下属对的上司说确实有些冒犯,但是陆承君还是他好朋友的弟弟,他们已经认识多年,而且进公司以来,陆承君一直兢兢业业做的很合格甚至是优秀,这样的话,是他第一次说,想来也是为付籽楣打抱不平。

想想付籽楣最近对他的冷淡都是他自作自受。那天她喝醉问出他是否喜欢她,他就应该顺水推舟说出来,而不是为了等待更好的时机,自己主动告白。

然后不等他有机会,就先有迎昭的奚落,后有苏然来他办公室,这些事情都让付籽楣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能感受到付籽楣在一点点的远离她,这个认知让他心慌,所以他托人弄了两张顾大师的票,想借此机会,两人心平气和的谈一谈,然后他向她吐露心迹。

可是苏然……

周暮看着认真看戏的付籽楣,她真的很喜欢话剧,整个人都投入到里面,眼睛闪亮,整个人焕发出不一样的美丽,他心里下了决定,退出微信,关上手机,认真陪她看戏。

城市的另一隅,一栋独自别墅,一个身穿白睡裙的女人坐在客厅地板,手边躺着几个空酒瓶,她喝得眼神迷离,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苏然扔掉手里的瓶子,拿起扔到一旁的手机,没有回音,只有她一个人的自说自话,她看着另一人的头像,泪水顺着脸颊而下,她现在都已经低到尘埃了,可他还是不回头。

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嫉妒冲击这苏然的心让他没有一点理智,她拨通号码,响了数声也没有人接起,一个不通她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有人接。

身边的震动一直响,付籽楣侧目就看到两个字,她心一跳,屏幕黑掉,一会儿又亮了起来,她想了想开口:“还是接吧。”

“不用。”周暮把手机翻过来放在腿上,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付籽楣叹了一声:“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

周暮听着付籽楣的话突然想到苏然的身体,皱眉:“抱歉,我出去一下。”

付籽楣看周暮弯腰越过人墙的身影,嘲讽一笑,付籽楣啊付籽楣,这个世界,就你最善良。

坐在后座的宁行舟嚼着口香糖笑,前面两个人的戏,似乎比今天的戏还要精彩呢。

周暮出去,接通一直响对的电话,吸了一口,让自己尽量不生气:“苏然,我昨天上午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要告白了,所以……”

“所以,所以我们做不成恋人,连朋友也,也做不成了吗?”

听筒里苏然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几分醉意,周暮叹了一声:“苏然,我们可以作朋友,昨天我就说了。可是你现在的行为打扰到我的生活。”

苏然听到这话,整个心都凉了,当初分开是她不对,她的自尊心作祟,怕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决定提升自己,让他拥有一个更好的苏然,可是现在,他不要她了,还说她打扰到了他。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太爱他了,做不到放弃他。

“所以,周暮,是不是现在连我死了,你都不在意?”

“苏然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我最烦这个,没什么事,我挂了。”

苏然看着挂断电话,身子一软,看来他是爱惨了现在的那个女人,竟然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了,真的一点都不顾了吗?

周暮回到场内,看付籽楣看的认真没哟说什么,他看着随意放在椅座,近在咫尺的的手,伸出手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突然手机震动,周暮手握成拳,后悔刚才没有关机,他看向屏幕,是刘迎昭,这个时候打电话,不用想也是为了苏然,周暮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关了机。

耳根清净了下来,两人看戏,一分钟不到,付籽楣的手机亮了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眼周暮,这个号码自从存在他的手机上,就一次没有出现过,现在……

她把手机递向周暮眼前,周暮看了一眼,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用管她。”

付籽楣收回手点头,耳垂微微变红。她把手机放在手心没有再管,很快手机平静下来,估计是不会再打来,她正要把手机放回包里,突然震动了两下。

信息内容出现在屏幕:付籽楣,我知道现在周暮跟你在一起,你告诉他,苏然自杀了,现在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他要是想看苏然死了,就不要去。

自杀?怎么会突然自杀?只是现在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暮说才好,把手机递给了他。

自杀?周暮没有想带苏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自杀,他想起高中的时候苏然的母亲跳楼自杀,苏然承受不住,住进了医院,他去看望她,她眼神无力的告诉她,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变成不爱惜生命的人。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以瞬间爱上苏然的。

顽强,坚韧。

可没想到,当年忍住眼泪信誓旦旦说不重蹈覆辙的女孩儿,几年之后竟然也会做出这样辜负生命的事情,周暮心中的气氛像是火种一样,一下子被点燃。

他手握拳,付籽楣看着周暮的动作,开口:“去吧。”

戏演到高潮处,场上的演员情绪爆发,场下的内昏沉,周暮看着付籽楣看着远方,沉静的脸,心里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说不出那句抱歉,说不出不管苏然的话,终究这一次,他又要让她难过了。

他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手覆在她叠在一起的手上,低声说:“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付籽楣微微笑:“没事儿,你陪着她吧,我可以回家。”

简单的一句话让周暮心里的愧疚更甚,他想了想:“籽楣,本来我今天……”

“快去吧。”付籽楣打断他的话:“人命要紧。”

周暮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到家跟我说一声,我走了。”

余光再也看不见周暮的身影,付籽楣低头看他刚才触碰过的地方,一滴眼泪掉了下来,他也许是喜欢他的,但是,他的心太大,除了她装的还有别人。

她是女人,太了解女人,苏然放不下周暮,不然不会低声下气的来北京,用这种方法让他转身,而周暮想切断他们数年的感情、联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跟周暮大约就是没缘分吧,也可能……是她不够爱吧。

后半场戏演了什么付籽楣很恍惚,她脑子昏昏沉沉想起很多事情,她第一次见周暮时候的惊艳,眼睛越来越离不开周暮时候的羞涩,她他说带她走的时候,她心都要跳出来,以及她去他家吃饭,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时候,她的心情。

曾经以为爱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让自己开心的事,可是慢慢的,这份开心转化成另一种心情。她可能真是太胆小,太爱自己,所以不愿意在这样下去。

即使,他慢慢开始改变了,可是对她来说有点晚了。

爱的累了,想后退了,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再以他而悲伤快乐,不在让他左右自己,她想自由的生活,靠自己快乐。

大戏散场,演员谢幕,付籽楣随着人群站起来,鼓掌,她想人生也许就像戏一样,每一幕都有一幕的酸甜,而不管滋味如何,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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