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你和常远、龚泰三人虽天赋甚高,为人也豁达四海,但却无济世之能,一切以修行为重即可。”
“其余众位道友,正如古道友所说,我和樊老鬼只是两条奄奄待毙的老狗罢了,已经到了不堪使用的地步,再也无法继续看家护院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流云居士看好友樊弃尘完全恢复了往日的豪气,不禁大为高兴,先是对着黄姓老者叮嘱了一句,又转身对着石峰几人缓缓的说道,声音低沉、无奈。
门派这些人所言不错,他和樊弃尘两人着实无法再坚持下去了,不出意外,一两年之内,必坐化无疑。
看情形,大战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既是如此,留下来也没多少作用,不如和这些也是实在坚持不下去的老家伙,一起放手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再次转身,却好像也恢复到了百年前率领散修和赵氏家族大战时的豪气,变得意气风发之极。
“哈哈哈,众位道友,百年前相助之情无以为报,老夫哪里还有几坛两百余年的百草佳酿,今日一起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权当是为我等壮行了。”
“请!”
“哼!”
“两条老狗还算没糊涂到家。”
“他娘的,十年前就该如此,弄得如今时间如此紧迫!”
......
门派的那些时日无几的假丹期修士虽然骂骂咧咧,但却没有一丝犹豫,霎时,足足十一名假丹修士聚到一起。
“且慢,老夫几人没来晚吧,一群老狗,为何不等老夫几人!”断喝声中,又是七八道身影风驰电掣般出现在他们跟前,无一例外,也都全是假丹期修士。
“废话,不是说好了等约上这两只老狗,再前去和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会和吗?”
“哼,和我等会和,岂不是要耽误时间,那处地方可不近,老夫可不想还没到,先死在路上了,从这里一起出发就挺好。”
“难不成,到了现在还有什么狗屁门派,家族、散修之分,流云坊市又不是什么狗屁禁地,我等家族为何不能来?”
“欧阳老狗,人已聚齐,快快头前引路,一醉方休!”
......
“哈哈哈哈......”
一群人相互对骂了一番,突然,却又相对无言,紧接着,不约而同的仰天长笑,朝着流云坊市深处走去,再无一丝回头之意。
凄凉?
无奈?
还是豪情?
.......
也许,各种滋味尽有。
相互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其中有些人还曾经相互以命相搏过,但此刻,那些,对他们来说,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只是一种过往。
抱团取暖,拼死一搏,也许会铸造一个辉煌的开始!
也许,这就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恭送古师兄!”
“孙师兄,小弟静待佳音!”
“恭送大居士,恭送樊前辈!”
“恭送两位师尊!”
.......
看着十八位假丹修士尽释前嫌,大笑着离开,其余之人都是一阵黯然,他们都知道这些人要去那里,九死一生,只是谦虚的说法,十死无生,可能才是恰如其分!
此一别,相见无期!
但却没有任何人阻拦,也许,再过一些年,这就是他们的写照,萧不凡率先躬身行礼,纵声恭送清溪谷的上任掌门人,其余门派也是如此,每家最少都有一位寿元将尽的假丹期修士,义无反顾的加入其中。
黄姓老者和凌性女修,也率领孙猛、侯姓修士、柳燕等人躬身相送。
石峰、坤道灵、葛通,还有此前未现身的其余四位筑基期老者,一起率领在场的流云卫大礼参拜,给流云居士和樊弃尘送行,他们都出身流云卫,不管如今修为如何,也不管有没有师徒名分,但这二人曾经给他们传道受业解惑却是不假。
在场的炼气期修士,不管是家族子弟和散修,也都躬身行礼相送,这和立场家族无关,只是对这些叱咤一生的强者,一种最基本的尊重。
“呵呵,诩族兄何必如此,你春秋鼎盛,又擅养生之道,百八十年之内绝无寿元之忧,又何必羡慕那些朝不保夕的老家伙呢,嘿嘿,望天郡“天断山脉”的“风露谷”在整个伏灵大陆也算大名鼎鼎了,每年去那处地方的修士何止千万,但又有几人出来过,又有几人在接受了“罡风炼体”、“迷露洗魂”的刺激后,如愿以偿的进阶金丹了呢?近千年以来,不足五指之数啊!余者还不都是魂飞魄散,连轮回之机都丧失了。”
“要不然以各个门派的底蕴,哪家没有七八位寿元将尽的老家伙,何至于为了凑足入谷的最低十八人数的限制,大张旗鼓的来流云坊市拖上哪两个老家伙,无非就是没人愿意去送死,哪怕明天就死,也没人愿意冒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轮回的风险,毕竟能安安稳稳的坐化,未始不是一件幸事啊!”
谭昆看着自己的族兄居然眼露向往之意,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说出了一番长篇大论。
“嘿嘿,族长所言,老夫何曾不知啊,凝结金丹,呵呵呵,我在此境界也已经四五十年了,就算在老祖闭关之所三次冲关,蚍蜉撼树啊!连天地异象都不能引发,此生恐怕到最后...唉!此事不提也罢。”
“呵呵呵,诩族兄若是有意也到那处地方试试机缘,等真到了那天,小弟舍命相陪就是了,反正进阶金丹,我也是一丝把握也没有,到时家族若大事可成,他们都能凑齐十八人,我等又有何不可!”
“目前还是许以家族大事为重,既然这些家伙已经洞悉了我家族的计划,我等也只好先蛰伏待机,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青灵谷旧地?他们若真有意一探,我们谭家,是否也需要派些子弟前往呢?还有,以诩族兄看,刘天鹏施展的是不是“血灵瞳”?”
“是与不是,老夫也不能分辨,单凭一丝血芒显露,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血煞老祖的传承,事关者大,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一个,而且,老夫看刘天鹏那小辈,到了那时还能保持一丝镇静,必有所持。”
“你是说“血傀儡”?”
“不错!”
“族长莫非忘了,“血灵瞳”和“血傀儡”可是血煞老祖当年横行的两大法宝啊!我谭家第二代老祖,金丹初成时,可是参与过围剿此僚的。”
“此僚依仗三具金丹初期和十几具假丹期的“血傀儡”,和近十几名金丹初、中期修士对抗,居然丝毫不落下风,要不是将其引进“天罡伏魔阵中”,空怕参与围剿之人最少也得死伤一半,就这样,此僚在最后关头引爆了所有“血傀儡”,不但破开大阵,还让参与之人陨落了四五名,当时,门派中实力最雄厚的罗浮门更是倒霉,金丹修士四去其二,从此再未恢复元气,如今已成了门派中垫底的存在,只剩下了一名金丹期修士在苦苦支撑着偌大的门派,“魂骨老鬼”虽然是金丹中期修为,但他的年岁比我家老祖还要大二百多岁,顶多再支撑几十年就到头了,那时,罗浮门若还无法诞生出金丹期修士,嘿嘿,就算我谭家没有什么打算,其余的这些家伙,难不成还真会念及什么旧情不成,罗浮门占据的资源可不少啊!”
“既然在流云坊市失利,陈宏那个老家伙的动向我们还不能明了,不如先想办法让罗浮门乱起来,效果可能会更好。”
“嗯,诩族兄所言甚是,唉,怪不得老祖一直希望你执掌家族。”
“呵呵,你又何必出言相试,老夫志不在此,何况你我虽非亲兄弟,但也是叔伯至亲,谁来执掌家族,有什么区别。”
说道此处,谭诩突然扫了凌飞雪一眼,神识传音道:“嘿嘿,那个女娃娃听闻乃是变异风灵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种灵根资质虽然比不上天灵根,但在九江郡也是绝无仅有,各门派和我谭家也多次招揽,却均被婉拒。最妙的居然还是完璧之身,若能在她进阶假丹后,让老夫吸尽元阴,也许,几十年后就不用了甘冒奇险了!”
“堂兄放心,小弟自会安排一切,到时定不让堂兄失望!”
谭昆虽然知道自己这位堂兄因为功法的原因对女色贪婪之极,并不热衷于家族权势,但再次得到其不和自己争夺族长之位后,还是大喜过望,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呵呵,此事倒也不急,她目前不过筑基八层罢了,距离假丹少说也得二三十年,暗中派人多加留意其动向也就是了,目前还是以家族大事为重。”
“堂兄所言极是,不过,堂兄所说刘天鹏所依仗的可能是“血傀儡”,但以小弟所知,血煞老祖祭炼的“血傀儡”,等阶最低的,也需要以假丹期修士的精魂血肉为原料,一旦炼制而成,固然是威力无穷,三具合力就算和金丹初期的修士也能抗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