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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永远真的太远了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顾念珠成了急雨的同班同学。

当念珠得知翟逸和急雨竟然是对门邻居,不由感叹缘份的奇妙。她跟急雨打听过几次司徒阙,口气不像是要追责。但不得不承认,司徒阙行事实在不地道,因为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也没有联系过急雨。

以至于面对顾念珠的询问,她只能干巴巴地回复:“不知道。”

念珠有些失望。

但又不好流露出来,问她:“这周末我去你家玩可以吗?”

急雨欲言又止,“你……”

“他们看得是很紧”,念珠说,“但如果说去你家,我爸妈应该还是不会有太大意见的。”顿了顿,又道:“你爸妈会不会介意同学到家里来?”

急雨想了想,回答她:“不会。”

顾念珠放下心来。

初三开始上晚自习,除了周六。周六下午两节课后开始放假,周日晚上仍旧要上自习收心。

所以从周六中午开始整个教室就里的空气就轻快起来。这属于一种集体性的亢奋和个体性的狂欢。

这种快感,在假期来临前一刻达到顶点,而往往真正开始消磨假期的周末,却反而有些茫然和失落。

顾念珠的心情很好,急雨也是。

一到放学,念珠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急雨冲出了教室。

这会儿是放学高峰,车上基本都是学生,也有老人带着幼儿园的孙子孙女。所以两个人一上车,就压根没想能有坐的地方。

结果两个人刚站定,车子开了大约半分钟,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急雨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是翟逸。

他冲自己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同时跟顾念珠打招呼:“好久不见。”

念珠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开心:“一中放学也这么早?”

“不”,翟逸摇头,随即笑道:“今天是特例。”这才有幸碰上。他提议道:“要不……晚上你们都去我家吃饭吧?”

“这……”顾念珠看向急雨,只见她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只要……你不嫌我们吵。”

“不会,不会。”翟逸连声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弯在他颈间比了个“V”字,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那你请不请我啊?”

“杨文冬”,翟逸咬牙切齿,“阴魂不散——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听这口气,看来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

杨文冬比翟逸还要高一些,人也更瘦削,一双眼睛熠熠生光,他冲面前的急雨和念珠眨了眨眼,算打了招呼。“其实一放学就偷偷跟着你上来了,看你跑那么快,是不是有妹子等着你。”说着目光向前示意,“这不,一下子逮着俩。”

翟逸一下子涨红了脸,本来想呛回去,但碍于两个女孩在当场,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就咽了下去。

“心中有佛,所见皆佛。龌龊人眼里的东西也都是龌龊的。”

说话的是顾念珠。

杨文冬很少有这么吃瘪的时候,但望着对方妍丽的面孔,什么回击的话,都说不出来。

四个人一起到了翟逸家。

翟家父母很开明,非常乐意儿子在S市多交朋友,这对于适应新的生活有好处。

翟家的书房布置得宽敞明亮,四个人两两面对面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念珠坐在急雨的对面,旁边是和翟逸面对面的杨文冬。

他做作业动静最大,一会儿借个圆规,一会儿借支红水笔。顾念珠不禁有些不耐烦,“我思路都被你给打断了。急雨,这道题我答得对不对,你帮我看下。”

“我看看。”杨文冬一下抢过习题册,“错了错了……这么简单你都不知道……”

“同学,我又没有问你。”顾念珠夺回习题册,没好气道。

“不是同学”,杨文冬竖起手指,晃了晃,嗡声嗡气地拉长了腔调,“应该叫,学长。”

翟逸踹了他一脚,“真像个猥琐的大叔。”

两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评价很中肯。

“你才大叔!”杨文冬笑着踹回去,“敢这么说我宇宙第一帅,眼下求饶,我还能恕你无罪。”

翟逸直接一本厚厚的语文书丢过去。

杨文冬喜欢顾念珠,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急雨想想,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只可惜,顾念珠对他并不感冒。

翟妈妈热情的招呼他们吃饭,用公勺公筷给他们夹菜。桌上的饭菜很可口,翟逸吃着可乐鸡翅,见妈妈盛满了一勺子的酒鬼花生,即将伸向急雨的碗,不由制止道:“妈,她吃花生会过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急雨。

急雨有些尴尬,翟逸也自悔失言。

翟妈妈一愣,连忙住手:“呀,我不晓得……那你们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弄啊”,她看向急雨:“你看阿姨差点惹祸了……”

急雨摇头,说,“有次在校门口,不小心吃了个糕点,是花生馅的,结果身上起疹子……”话语间有几分解释的味道。

翟妈妈点了点头,笑道:“那得当心了……”

话题一下子就揭了过去。

顾念珠在翟逸和急雨脸上,看了几个来回,却什么也没有说。

吃完饭后,他们送杨文冬下楼,翟母听闻顾念珠留宿急雨家,不禁道:“两个小姑娘在家啊,不如就留我们家,家里房间反正也住得下……”

两个女生婉拒再三,回到了急雨家。

念珠洗完澡出来时,急雨的单词抄写接近尾声。

“《燃情岁月》你看过吗?”急雨问她。

“看过。”念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我不喜欢那个女主。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没有得到。”她偏头想了一瞬,“不过,我更喜欢它另外一个名字——《秋日传说》。”

“Forever turned out to be too long。”念珠学着剧中的苏珊娜的口气,念出这句经典台词。

“永远,打扮得……太长了?”培训班推荐的这部英文电影,急雨还没有看过,直愣愣地翻译完,自己也觉得怪异。

念珠“扑哧”一声笑出来,毛巾往肩上一搭,手撑在桌子上,“是‘永远真的太远了。’”

“虽然女主有点朝秦暮楚,但是,还是值得一看。”念珠说。

“哦。”急雨应了一声。心说,原来是部言情片。

年少时对于男女之间感情的理解,难免会有些肤浅。

之后急雨看了这部电影,对女主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但深深认同了一点:人要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女主苏珊娜同时被一家三兄弟爱上,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她拥有更多的选择,但她却总是后悔。

既想要衣食无忧的生活,又想要挚爱的喃喃细语。在两条路中间徘徊,永不满足,最终自我毁灭。

而她的选择,一直都没有变过。

急雨想,就算同样会毁灭,她认了。

Forever is forever.

准备就寝时,急雨去拉窗帘,念珠阻止了她。

然后两个人伴着月光,并肩躺在床上,一人一个耳塞,静静听着电影的主题曲《The ludlows》。

半晌,念珠突然开口问:”急雨,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急雨答。

念珠瞪大了眼睛,“金急雨,没想到,你这么敢讲唉。”

在十几岁的年纪,“恋爱”、“喜欢”,这些都是敏感的话题。

“是谁啊?”念珠忍不住追问。

急雨抿着嘴笑,不答。她反问她,“你呢?”

“我,我没有。”念珠否认。

急雨睁开眼睛,看着她,简短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哦。”并不相信。

“好吧,我说实话。”念珠说,“我也有。”

急雨笑着闭上眼睛,“哦。”

念珠挠她,“你怎么不问我,他是谁?”

急雨从善如流,“他是谁?”

念珠气打不到一处来,拍了急雨一下,“哼哼。”

“反正不是杨文冬,对吧?”急雨笑着问。

“当然不是啦”,念珠撇撇嘴,“你好好地提他干嘛呀?”

“是……翟逸?”急雨有些不确定地问。

念珠顿了顿,答道:“不是。”

然后补充道:“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

“不会是……”急雨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

“嗯,是你的小舅舅”,顾念珠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还是因为你,我才认识他的。”

“他把你给撞了,你还……”急雨诧异。

“他又不是故意的……”念珠忍不住替司徒阙辩解,“而且,他也把我送到医院了。”

急雨还沉浸在这个信息带来的震憾中,不予置评。

你们后来还有再联络吗?

急雨还没问出口,念珠问的话,给出了答案:“那你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原来,只有那一面之缘。

“我没有他的电话”,急雨叹了口气,“真的,如果我能联系到他,一定会拼命找他,问清楚……”

见念珠面带疑惑,急雨只好道出实情,“我虽然叫他舅舅,但是走得并不近,从认识他到现在,总共见了不到十次。他是我太舅公的孙子,上次意外发生之前,我们都有两、三年没有见过了。”

“哦……”念珠有些失落,转而调动了一下情绪,“到你了”,她轻轻推了推急雨,“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急雨说。

“哎呀”,念珠拖长了声音,“不公平,不公平,我都告诉你了。”

急雨被她挠得痒痒,只好投降,“我说,我说——他叫,陈羽尧。”

“谁呀?”念珠睁大眼睛,“我们学校的吗?”

急雨摇摇头,把脸埋进枕头,“你看,我说了你也不知道,还非要问。”

“不是我们学校的?”念珠八卦之心不熄,“那是你英语培训班的?”

“不是。”急雨答,“是我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哥哥……小舅舅也认识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因为想到了司徒阙,她生出了几分期待,“也许,他也在S市。”

“你,你这,好像偶像剧啊。”顾念珠半信半疑,又有些艳羡,“有时候,我特别想成为你,自由,独立,做什么事情,都很沉着。”

急雨没想到,自己在念珠心里会是这个样子。

“你觉得亲情、爱情、友情应该如何排序?”念珠问她。

“亲情、友情、爱情吧。”急雨说。“你呢?”

念珠想了想,“我是——友情、爱情、亲情吧。”

“为什么呢?”

“亲人无法选择,有种血缘天定的霸道。但是友情、爱情,却只是因为,你是你,才会衍生。”

急雨不置可否。

念珠给出这个问题并不难答,但相信每个人的答案都会不一样。

如果她在“亲情”、“爱情”、“友情”中再加上一个“陈羽尧”,让她选,那才有些困难。

对急雨而言,陈羽尧不能单一地归到它们其中任何一个类别中去——是爱情?是友情?还是亲情?

也许都不是,陈羽尧就是陈羽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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