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的不解和疑惑,毋庸置疑的写在了脸上,谁会把这个偏远的神医大院和华丽的皇宫怜惜在一起。
“不好了!天少主!四爷服毒了!”门外的一个手下大汉这,那人不敢踏进房间,这是少主的命令,所以,就算门开着,他依然 不敢进。
天鬼听后脑子里涨得很,立即随手下来到四伯的房间,房间里有些昏暗,景儿随着天鬼进去了。四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天鬼冰冷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四伯,你真的想威胁我?”
四伯刚要开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被头和木板铺的地面,手无力的伸向天鬼,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少爷,一定要杀了段正严,不能放过他。”
景儿站在天鬼的旁边怒声道:“你是神医,还不快救他,你好狠啊。”
天鬼看了景儿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那四伯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没用的。”然后又将手伸向景儿,景儿忙去握住他的手。
“杀段正严,杀......”话艰难的说了一半,四伯的嘴里又喷出一口血,接着便没有了呼吸。景儿站在他的旁边愕然了。
整间房里沾满了人,所有人纷纷跪下,跪在四爷的床前,拔剑直指向地面,齐声吼道:“杀段正严,杀段正严......”
天鬼握紧旁边桌上的一个茶壶,哗的一声摔在地上,泥茶壶瞬间粉碎粉碎的。所有人声戛然而止,全都屏住呼吸。
“怎么,四爷死了,你们要造反吗,所有人出去,违者,必死。”天鬼的脸上无情的盯着屋里的每一位手下,整个屋里散发出死亡的讯息。宁静的屋里只有手下们慢慢走出去的脚步声,他的可怕所有手下都知道,他从没有落过泪,也从没有杀人犹豫过。
四爷是他的亲伯伯,眼前死的这个人,也同样没有让他有所动摇,景儿看着这个年轻俊才,不由得往门边退,仿佛要找个地方逃出去。
“站住!”天鬼厉声道。
“我,我......”景儿心里很害怕,都说神医古怪,可也太怪了吧,连自己的四伯死,他都没有任何表情。万一自己有点不对,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你怕了?”天鬼的嘴角反而翘起一丝微笑,这样的人,不怕才怪。他笑的很鬼魅,让这猫妖都脊背发寒。天鬼拉起景儿的手往屋外走,床上还有他四伯的尸体,他却置之度外。而景儿也不知为何,脑子里空空的,就这么跟着天鬼走,是害怕恐惧吗?她不知道。
天鬼的手很冷,比她这没有温度的猫妖手还冷,他的手很有力,握的景儿都有些疼了,景儿只有衣服难看的表情,却也不敢吱声。
皇宫里,段正严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烦乱的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反正第六感告诉他,会有事发生,短短一年时间,死了两个妃子,难不成自己克妻,晕!
段正严走到语嫣的画像前,看着眼前的佳人,心里却想起了景儿,想起她橘红色的衣服,两个饱满的发髻,两缕青丝于鬓前,还有她的酥胸,想着想着,他的脸有些烧,一直烧到耳根。
一阵脚步声,尚真进来了,有些仓促,有些狼狈。对于袭击灵术和景儿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尚真,有何事啊,如此着急。”尚真打断了段正严的思绪,回过头来看着尚真问。
尚真看着段正严的眼睛,不知为何,子那里发抖,就好像在祖师面前一样,不敢有任何谎言,可他还是不能说。于是平了平自己的心道:“二殿下,皇上有宣。”
“好了,下去吧,我知道了。”段正严又回过头看了看语嫣的画像,转身穿上自己的朝服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里,皇上正在批阅着一些奏折,屋里飘着茶香味,段正严恭恭敬敬的走过去,单膝跪地,拱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上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段正严的身边,一只大手有力的拍在段正严的肩膀上,这一拍让段正严觉得很重,仿佛大理的整个江山压在了他的身上,很重。
段绮在御书房外看到段正严进去了,心里暗自揣测,父皇为何要独自宣他?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对他说,而我不方便听?段绮的心里阴暗的想着,李公公从长廊里走过来,段绮朝他一挥手,李公公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参见大殿下。”李公公行了个礼,段绮忙把手指放到嘴边:“嘘——小声点。”
“李公公,我段绮平时对你怎么样?”段绮故意问李公公,他是要李公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大殿下对属下自然是照顾有加,无二话可说啊。”李公公尖声尖气的道,白白的手挽着拂尘,还不是伸出兰花指。
“我现在有件事情要劳烦李公公一下,不知......?”段绮故意将话说道一半。
“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肝脑涂地。”李公公信誓旦旦的说,就这样,段绮将自己的想法跟李公公说了一遍,李公公连连点头,段绮一摆手,李公公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李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托盘上两杯茶,冲着段绮一点头就进了御书房。
皇上拉着段正严到了御书房里面的桌前坐下,几声脚步声让皇上引起了注意,转眼李公公进来了。
“李公公,有事吗?”皇上并不像让任何人打扰他和皇儿的谈话,见李公公的手上端了两杯茶,便道:“放下后就出去吧,记住,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包括你。”
李公公听到皇上的话乖乖的退下了,守在御书房的门外,直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只能听到一点,什么要去北国,还有什么贡品之类的,李公公的耳朵都快要伸出去了,可还是听不清。
一盏茶的时间,父子两人的谈话结束了,段正严的眉头纠结,一副担子很重的摸样,而皇上则拍拍他的肩道:“记住父皇说的话,大理的江山需要你。”
段正严点点头,一开门,李公公差点摔进来,看到皇上和二殿下,笑眯眯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心虚的很。
“你在这里干什么?”皇上的声音很有震慑力,吓得李公公哆里哆嗦的道:“奴才,奴才怕皇上需要时找不到奴才,所以就在门口候着。”皇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目送着段正严离开了。
李公公自觉转到皇上背后,点头哈腰,一直不敢看皇上的脸。
夜里,李公公将自己在御书房门口听到的话告诉了段绮,虽然是有头无尾,支离破碎的几句话,但段绮还是拼凑起了事情的大概,那就是皇上要让段正严代替他去北国进贡,估计回来时,皇上就会恢复他太子的身份。段绮想着,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连夜,段绮来到高泰明的府上,婷婷郡主也在,段绮将高泰明拉到角落里,耳语一番,只见高泰明抬头望着天,很有城府的思索着点一下头道:“那么,大殿下打算怎么办,老夫又能做些什么?”
段绮转过身背对着高泰明略带思索的道:“您老要做的,就是在太子的册封典礼上拥戴我,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回来的。”段绮的眼里深藏着狡诈和阴险,在高泰明的眼里,这些皇宫里德争夺见多了,他恐怕会是第二个段廉义。
自古宫中多乱事,利益,皇权争不休啊。真的是太对了,连高泰明都不得不叹息,他自己也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思索,因为自己对段正严的偏见而拥戴段绮到底是不是明确之举,而现在的段绮让他的心底有了答案,头可断,不可断江山。
段绮走后,高泰明将事情告诉了婷婷郡主,这个火辣的君主一听立即爆炸了:“什么,他要还我太子哥哥,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诉太子哥哥。”尽管段正严已被废除太子,但郡主还是称他为太子哥哥。
高泰明点点头道:“你可以去,但不可以声张,否则我和你娘的命就陪在你手上了。”这件事也只有郡主可以去,其他人接近段正严都会有危险。
景儿被天鬼拉出了鬼府,来到蝴蝶谷,夜里的蝴蝶谷别有一番韵味,四周飘逸的花香,空中闪闪的繁星,景儿不禁心旷神怡的躺在了草地上,而天鬼只是坐了下来,眉头紧锁,良久,他猛然倒下,躺在草地上。
景儿伸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天空,天鬼则一语不发,听着景儿依依呀呀的赞叹这夜景的魅力。
忽然,景儿发现了他的存在,不禁愤怒了,猛然起身道:“天鬼,你怎么可以不救四伯呢,要知道你是神医,要做的就是救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而且连一点伤心都没有呢?”
她的口气更像是在质问,让天鬼无法喘息,生在鬼府,比皇宫还惨,虽没有皇权的争夺,却从没有一丝自由,直到他成了鬼府的主人,他开始愤恨这个世界,只有姐姐是他唯一可依靠,可相信的,可她走了,就在段正严给她的那座亭兰苑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