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琯琯和苏子衿开心的走在街道上,笑容满面,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风度翩翩,气质绝佳的豪门贵公子在转悠,因着她们确实出众,这一路上收获的目光也颇多,但两个人还是喜气洋洋的,似乎察觉不到,不过两人开心的原因还是有些不同的。
苏子衿含笑看了萧琯琯一眼,只见萧琯琯正将眼前铺子上的小饰品几乎一扫而尽,脸上荡漾着慢慢的笑意。萧琯琯此时内心满是欢悦,这些小物件虽然不值什么钱,身份尊贵,家境优渥的小郡主什么没见过呢?那些精巧首饰,珍奇玩意,她从小时便见多了,可萧琯琯对京城不熟悉,对那些京城特有的小物件也有几分好奇,因此一路下来,便收获了许多,幸好萧琯琯带的丫鬟够多,否则拿回去也是个问题。
苏子衿收回目光,心中也有着许久没有的轻松惬意。这几次相处下来,苏子衿挺欣赏萧琯琯这个郡主的,与萧琯琯相处很是轻松,不似与那些贵女一样满腹心计争斗,放下沈怀信又很洒脱,两人悠悠走在路上,倒是安宁自得。
萧琯琯正在选购物品,忽的注意到前方一群人围着,似是有什么骚乱,于是拉着苏子衿的手赶过去,打算凑个热闹。
两人身量小,看着人群涌动,露出一些缝隙,就恰好挤进去,站在最前方,看着这场闹剧。
只见有一个豆蔻年华的清秀女子在卖身葬父,梨花带雨,一身孝衣,更显得风姿绰约,前方一片清秀的簪花小楷,可见这女子是个有家学的,只有家中有钱,才能请来夫子授课。
萧琯琯与苏子衿看了看女子前方的字,大概也就明白了,这女子家中原是做生意的,家境富庶,可天有不测风云,她父亲做生意赔了本,心中郁结,便去了。她母亲早早地就没了,因此现在就落下个孤孤单单一个人,虽想去投靠亲戚,可身上穷困,亲戚又离得远,父亲又急急地等着下葬,因此无奈,只能卖身葬父。
萧琯琯与苏子衿心中一动,周围围观的人群也什么反应都有,既有看不起嘲讽的,也有面带善意,想伸出援手的,围观人群杂乱。
本来大家都在大声讨论围观,可人群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传来一阵骚乱,萧琯琯与苏子衿站地靠前,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人群推搡,萧琯琯与苏子衿被人挤得到了一边。刚定下来,就看见几个凶恶的家仆张狂地推开人群,萧琯琯与苏子衿有些气不过,萧琯琯有神的双眼恨恨盯了盯那些家仆,心中恼怒,这人看热闹也太霸道了吧?
等那些家仆在人群中扩开很宽的一条道路后,苏子衿隐隐看着一个手里摇着折扇的中老年人就走了进来,等走进了,苏子衿才突然意识过来,这人好像还挺年轻,就是身上一阵肥肉横陈,体型臃肿,便透着一股老态。
那位公子走进了看了看眼前卖身的女子,便开始不停的啧叹,目光直勾勾毫不掩饰的盯着卖身葬父的女子上下打量。
那女子也察觉到了眼前人不加掩饰的目光,清秀的面容上眉头一皱,感觉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善茬,但如今的她只是个弱小的卖身葬父的女子,也不能反抗,只能忍着不发一言,任由他打量。
“给!”眼前男子尾声扬起,似带了一些得意,将钱袋随意砸在女子眼前,他远远看着人群拥挤,便想过来凑凑热闹,不料看见一个卖身葬父的清秀美人,正巧,前些日子刚得的歌姬玩得没趣儿了,便存了想将眼前美人收入房中的打算。
女子看到钱袋,眼中带着惊喜,她终于能够安葬自己的父亲了。
“姑娘,跟我走吧!你的心愿已经了了,以后跟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的。”那个公子眯着眼睛,摇摇折扇,想让面前的美人更青睐自己,可他身材臃肿,脑满肠肥,这一笑,五官上的肉便挤在一起,看上去多了几分猥琐。
卖身的清秀美人一惊,她虽沦落至此,但还是良家女子,只想给人家做几年工来偿还,可并没有像给富家公子做妾玩弄。
“公子,我只想简简单单的为奴为婢偿还恩情,不想做别人的小妾,多谢公子好意了。”清秀女子坚决的拒绝了他,明亮的眸子满是坚定。
那公子有些不开心了,自己怎么也是个官家子弟,未料街上这低贱的女子也敢拒绝折辱他,心中不由一火:“姑娘,你既然卖身葬父,那我也的确给了你银钱,怎么姑娘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公子请拿好你的银钱走吧,小女子并未收下这银钱,还望公子可以放过小女子。”清秀女子双手捧起银子,像眼前的公子伸去,她只想赶紧安葬了自己的父亲。
眼前脑满肠肥的公子怒火中烧,不料这女子竟如此反抗自己,但毕竟这里是京城脚下,权贵云集,自己必然是不能闹出什么大乱子的,不能使用武力抢夺,可他还是不愿死心。
“姑娘,收下吧,这可是我的一番好意呢!若姑娘的父亲看见姑娘有所依靠,在九泉之下必定欣喜。”那公子眼中明显带了一些狠厉,乘着将银钱推到清秀女子的手里的时候,紧紧抓着女子的手不放开。
“公子,公子,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放过我吧!”那女子穷困潦倒,身子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使劲挣扎了好一番也没有挣脱开。
那公子眼见美人反抗,心中不得意,便撒开手,重重的推了女子一下,女子身体娇小,最近又太过憔悴,抵不住那公子一推,便摔倒在地。
那公子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马对围观的路人恶语相向,推推桑桑,路人本都是平民,见眼前的公子一身绫罗,手下又有这么多仆从,心知这是个官家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部分便散了,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也走的远远的看着这边。
清秀美人眼见围观的人差不多都散去,心中惶恐。但她看到了萧琯琯,神情中并没有害怕的意思,穿的上好的料子,长得又相当俊俏,心下便以为这是个贵公子,觉得若真要如此还不如委身于这么个人物,凄惨的颜色便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