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恨他?!难道不应该吗。”慕天安勾起邪魅的嘴角,样子看上去简直坏到极致,也帅到了极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至理名言,不敢无视啊。
不过我好像高兴的太早了些,这一方我在自顾自的陶醉在美男的幻境中,那一方他以迷离的眼神做掩护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掐的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第一次,慢慢的,一点点的让空气在自己身体中流逝,清晰而又清醒的感觉到死亡的步伐。我以为,他能保持理智,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告诉他我是谁。谁料到……现在两只大眼珠子直接突了出来,像是寻仇的恶鬼。
我抬腿踹了一脚他的要害,他吃痛的俯下了身去。没了动静?!我踹了踹他的身子,他很配合的随着我脚步的韵律摆动了一下身体——还是没动静。不会死了吧。我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去,伸出颤抖的双手,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呼吸:幸好,还有命在。
他不安分的打掉我捣乱的手,翻了翻身,砸吧了一下嘴,又睡了过去。我去,你以为自己多大啊,这么萌?!不耐烦的翻翻白眼:好啦,我承认我确实是被萌到了,就原谅他是因为醉了没认出我来才会掐我脖子下狠手的。我也不能任由他躺在地上不管他吧,万一着了凉怎么办?!生了病怎么办?没人疼没人爱——当然除了我之外。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地上扶上了床去,看着他安然入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用了一夜的时间,把他混乱不堪的屋子收拾了出来。出去扔垃圾的时候,“门卫”大哥很八卦的凑上前来表情异样的看着我说道:“还没死啊?!竟然也没有受伤。命挺大的,不过也快了。”
我抬头想撒泼,转念一想,不跟他这个喜好八卦的男人一般见识。遂也没有理他,径直进了屋。
“哟,脾气还挺大,不就是小太监吗,还真以为自己来侍候个软禁的王爷就有什么了不起了。”
我停下脚步,头顶三条黑线:大哥您也太八卦了吧,不去菜市场跟人讨价还价真的是取材了。
一波又一波送饭的人来了又去,慕天安却不见有醒的症状。我以为他除了什么意外:比如说,急性酒精中毒云云的。替他把完脉,结果很正常。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却迟迟不醒,怎么叫也不醒的话,我以为,那么愿意只有一个:该人正在很无耻的装睡!
“王爷,竟然您不愿意让奴才侍候的话,那么奴才现在便回去将王爷吩咐奴才带给皇上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诉皇上了。我走了啊,我真的要走了,马上就走了啊。”
眼底装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转身准备离开。一只大手却怯生生的拉住了我的衣角,由于事先的确是没有想到他会拉我衣服,所以我险些栽了个跟头。怒气冲冲的转头看他,却发现他依然悠闲的闭着眼睛不看我。
我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瞪着他,混蛋啊!
“你……你可以留下。”
说着,安小哥的两颊竟然还升起了两丝绯红。
“王爷何以对奴才这么的宽宏大量,前些个儿时候还说要让奴才不能活着走出去,今儿个却死活也不让奴才走了。”是的,没错,您没有看错,我无耻的揶揄着安小哥。贱贱的很单纯的想看他的窘相,这样会让本尊无耻的感受那种久违的所谓之的暗爽无比的感觉。
“……”
“王爷既然不希望奴才离开,又为何不睁眼好好的看看奴才呢?!”
“我……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你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就像她回到了我的身边一样,那么明媚又温暖。我不敢睁眼,是怕这真的是一场梦。”
真的,我感动了——个P啊。如我这样一般充满着理性光环的女性,听到这样的话,除了想打人,还是想打人啊混蛋。所以,我就这么做了……我一巴掌打掉他抓住我衣角的手,两只手左右开弓拼死了命得拧他的脸蛋。
贱贱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呀呀,混蛋啊,你就是不睁眼看我啊。你敢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偷看过我吗,说!混蛋,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还在这儿跟我装傻,害我担心,你自己说你还算是个人吗混蛋啊。”
慕天安忽然间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矮油,人家就算长得漂亮也不需要这么样子孜孜不倦的不停欣赏嘛,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垂睫,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家都懂得,即使那种只有大家闺秀才做的出来的那种含蓄的笑——先别吐槽,难道都没有觉得最近我很端庄吗?!没有吗?真的没有吗,算了吧,说实话吧就,千万不要欺骗自己啊。
“真的是你……我……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天安的语气中带着哽咽,带着欣慰,带着莫大的对上天的感恩戴德。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接着,便是面面相觑,不言而喻的傻傻微笑。
当然我不可否认的是,听完慕天安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整个人都阵亡了。慕天南先生,干得好,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啊。全天下的损招阴招都能从您那里找到根源,真的您不用谦虚,只管得瑟就成。
“他说他能救你,只是要我答应,永远呆在冷宫中不出来。停止两国之间的无畏争斗,让百姓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所以你就答应他?就一个人呆在这个冷清的冷宫中,如果我不来找你的话,你果真就预备孤独终老吗?”
安小哥,你好实诚的心啊。人家还满理所当然的看着我,认真的点头,回答我是这样的。
“如果我不呆在这里的话,我怕他会伤害你。我以为他会接你进宫的,我想……至少,在这里,我还能再有机会见到你的。”
“那……你们又是如何成功的瞒天过海,蒙骗过众人,蒙骗过天下的呢?”
“当时我以为你必死无疑,慕天南说他知道有人能够救你:慧缘方丈。我知道,他不会为了骗我而这么说的,他是真心爱你,即使最后依然把你当做棋子来威胁我妥协。我也相信他必定也是真心想要救活你的,所以当时你便在影卫和雪卫的护送下,到了祖庙。
慕天南说,他不想再给你任何的压力,等到你醒来之后,时间再也没有林韶言这个人。一切一切,都由你自己主控,不再是作为我们任何一人的棋子,和筹码。
所以,影卫易容成你的模样,为你施行了水葬。不过从你被送走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了你的消息。半年间,你是死是活,我全无所知。不过我能感觉到,你还活着,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他拉起我的手,附在他的心上,我感觉到碰碰的心跳声。笑了……
“你跟他还好吗?你……是他让你来看我的吗,还是……”
我想了很久,始终不知道该不该同慕天安提起我在烟雨阁中的岁月。提了,怕他担心又怕他沉不住气;不提,却始终不想要欺瞒他任何事情。更何况,对于暮雨的近况我究竟又该如何同他讲起呢。难道让我亲口告诉他,因为他的关系,暮雨在烟雨阁过了半年生不如死的生活?!这样他会难过的吧。
“言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为何脸色这般的难看,是生病了吗?”
安小哥的关切让我无地自容,我眼神灼灼的看着他。神色的复杂被他尽收眼底,聪明如斯,又怎会看不出其中发生的曲折与纠葛呢?!
“言儿,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慕天安,其实……自从上一次在军营中被刺晕倒之后,醒来之后,已是快半年后的事情了。”
我告诉了他一切,他轻松的表情渐渐又愤怒和懊恼所取代。双手攥紧了拳头,虽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却依然让人感到如同身处寒冰一般。我抓住他的手,一点点的平复着他的心情——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何必纠结着不放呢。
“天安,虽然慕天南未明说让小傲将我带来这里,不过我想他不久也能猜到了。如今,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以为答案早已在心中不言而喻,很明了了。这一刻,我又是怎么犹豫了呢。我怀念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将我口口声声宣称着爱我,却无时无刻不在利用我的男人;一个将我推至风口浪尖,任我自生自灭的男人;一个在权利的斗争中,时时握住先机,一旦我成为阻碍,就可能将我弃之不顾的男人。还是……为了救我,不管不顾的男人。我看不懂他,同他相爱,太过艰难也太过辛苦。让我觉得,永远也无法走进他的内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甚至有时候,连他上一步做了什么,我也显得后知后觉。他太远了,我曾经很努力的想要了解他,却无奈找不到途径,只能自己在困境中打转,如一头绝望的困兽一般,找不到出口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