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今晚睡不成觉了,可是却睡了进来最香甜的一个觉。早晨起来看见镜中自己几乎无二的脸,我惊异的唤来丫鬟,她道是昨夜回来时,我已经昏睡的不省人事。将军将我放下后,亲自为我上了药,并吩咐旁人不要打扰我休息。怎的好一阵感动啊,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动的感觉了,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洗漱完毕,我长大了口看着桌上的堪比满汉全席的早餐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感觉。说是喜悦,好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并非我所求;说是感动,着实也是。我想应该是这么久都没有感觉身心轻松,自由的味道了吧。
旁边侍候的小丫头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毫不避讳的相互窃窃私语着:“这就是昨天那青楼窑子里出来的姑娘啊,真是土,不过是一顿将军府中最平常的早餐罢了,竟然高兴成这样。也不知道爷究竟是看上了她哪里,难道只是那脸蛋儿生的俊俏吗?那锦容姐姐你不知比她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呢,前些日子公主也说让爷收了你,爷也不肯。没有想到这才一转眼间,竟然收了这一位。”
旁边一位稍稍年长些的姑娘想必便是小丫头口中的锦容了,显然她更要深知这侯门规则,所以只是淡淡的笑笑。云淡风轻的样子中带着危险,她看着我的眼神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也依然掩饰不住空气中散发出的妒忌与怒气。
此刻的她心中定是在想她虽然身份卑微,只是这将军府中的一个丫头。但是跟我比,也应当是完胜了。我无谓的低头继续吃的自己的饭,不去理会她们说些什么。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这一切于我也无关。我从来无心去招惹麻烦,但是麻烦却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我不想理会他们,他们却总是无时无刻的不来挑衅。
做人,当能忍则忍。人生,不只是装逼耍狠,抱怨叫嚣。更多的诗和远方。
我总是习惯于将自己的生活早做规划,可是却恍然看透,世事难料,不若走一步算一步。
“吃饱了……对了,锦容,左将军他呢?!”
我几乎吃掉了一半的东西,以此来填补我昨日至今晨的饥饿感。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无视收拾东西的丫头眼中鄙夷的神色。
锦容一惊,手中碟盘滑落,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看着我神色自若的说道:“姑娘您看看,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之时了。这几日皇上同贵妃娘娘要回将军府来省亲,早几日老爷和少爷便已经开始准备了。今儿个便是日子了,这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除了姑娘您以外,有哪一个不是早早的便起来准备了呢。由于爷昨儿个特意吩咐了叫我们不许打搅姑娘休息,所以现今儿个皇上同贵妃娘娘早已坐在了大厅中,爷现在也在前厅候着呢。”
锦容抑扬顿挫字字珠玑的说着,脸上是平静的微笑,话中是暗藏的锋芒。她现在是在不满我,早晨起来的晚了,不识大体吗?!我斜着眼看她,身边的嘈杂太多是时候清理了。
“锦容,我昨日在那浣衣局便听说了皇上风流倜傥,多少人期盼着能够瞻仰龙颜。想必你们也都是想去观礼的吧,真是抱歉了,我昨日太过劳累了,让你们守候我到此时。现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在这里自己寻一些寻常事情做便罢了。你们都去观礼吧。”
锦容同张嬷嬷她们不同,即使再如何的瞧不起,她也依然知道当隐忍。毕竟在她们眼中,这大宅门中不只是如马房般一样的满目肮脏,更多的是,浮华背后的萧条与冷漠。她们更加知道何时该为玉碎,何时该为瓦全。在我眼中,她不过也是勤勤恳恳,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只不过为了能够有朝一日为自己经营出一个未来而已,她没错,我也没错,那么是谁的错了呢?!
锦容没有说话,对我高高在上的姿态表现出了微微的蹙眉来。我记得身边曾经有一位自诩为很懂女生的“哲人”给我说过:两个女人在一起,不论什么关系,必然明争暗斗。我想这便是男人不能理解女人的原因了吧。旁边的小女孩子到没有什么重心思,只是一听到不用再守在这里侍候我,便高兴的大呼小叫,叽叽喳喳的跟讨论明星似的开始讨论皇上。
我突然觉得,慕天南,幕天安,钟力和李天翔,不就正是这天琴皇朝的F4哦。或者跟随潮流一些——飞轮海?!总之就是很明星,很青春,接受万千少女膜拜的偶像。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抬头才看到锦容有些怨恨与窥探的眼神。
“爷让锦容留在这里照顾姑娘,锦容不会擅离职守的。都别吵了,万一爷回来的时候发现咱们没在这里,就算是姑娘不说什么,可是爷若是怪罪下来的话,咱们担待的起吗?!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锦容义正言辞严厉的斥责着这群小丫头,实际上却是在敲山震虎,之上骂槐?!总之,一言罢,所有小丫头立马安静了下来,胆子小的低了头不敢再说话,胆子大些的都抬头窥视着我。
我笑了笑,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不耐烦,疲于同锦容纠缠的说道:“你们想去的话,自去便可,若是左将军怪罪下来,我自当将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必当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受到牵连的,更何况,此事也不至于掉脑袋。”
锦容嘴角挂着冷笑,牙尖嘴利刻薄的对我说道:“怕是姑娘不知道的吧,爷怕姑娘到处乱跑迷了路。所以今晨特意嘱咐锦容照顾好了姑娘,在他回来之前不能踏出这院子一步。”
“我……”
“锦容!放肆。”李天翔怒目迈入,所有人敛了气息,唯有锦容急急的上前据理力争。
“可是爷……”
“念安给左将军请安了,只是左将军,念安不会如你想的那般懂事。您不让念安踏出这个院子一步,念安自然不会踏出。再说了,左将军的这座宅院这么大,也够念安消磨时光的了。不若就让她们都去瞻仰龙颜吧,毕竟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我想让他相信的人不相信我是林韶言,我不希望识破我身份的人却总是识破我的身份。这个世界,究竟是最真实的谎言更可惧,还是最虚假的真相更可怖?!
“念安,难得你愿意替她们求情,那今日便看在你的份上。饶了她们,你们都去吧。”
李天翔面对她们大袖一挥,一众瞒着头却依然掩饰不住喜悦的小丫头们飞奔了出去。只有锦容还站在那里,不服气的瞪着我。引得李天翔厌恶的侧目,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明白了,这个锦容虽然仅为丫鬟却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也很有可能是硬脖子姑姑身边派下来的。李天翔即便是再怎样的不喜欢,也一定会给母亲一个面子的。我悠然的面对锦容的怒视,掩嘴而笑。
李天翔看不惯她便随性不再去看她,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兴致高昂的对我说道:“对了念安,昨日你给我的提议我已经着人去办了。宅子已经找到了,就在城东一处安静的胡同中,够你们三人住的了。”
“三人?!”
他确定他说的是三么?!
“对啊,我想过了,虽然城东人烟稀少也很安全,可是你一个女子住在外边毕竟不太安全,也不方便。我同母亲禀告过了,就让锦容搬过去同你一起住,一来可以照顾你,二来,对外便说是收了锦容为外宅,打消了外人的疑虑。”
“爷!”
锦容闻言先于我而惊呼到,我白了她一眼,暗自啐到:我靠,跟她住,不就是想找个称心如意的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老娘烦都的被她给烦死,混蛋啊。
李天翔只一眼,锦容便住了口,只能急的眼泪花子在眼睛里边直打转,一跺脚,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左将军方才说是三人,不知这另一人为谁啊?”
李天翔轻轻的弹了我脑门子一下,感受他的“温情”之后。我不得不说,这将军府中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啊。我相信他是拿捏了力度,轻轻弹的,可是却着实弹的我眼冒金星。
而他,却只是轻松的笑着揶揄我道:“怎的这么不长记性呢,暮雨啊。我听千妈妈说你前些日子同暮雨输了卖身契,她如今已经同烟雨阁全无瓜葛了。只是为了感恩与你而继续留在那里,我想你们必是情同姐妹,情谊深厚了。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些,毕竟锦容的性子太急也太烈了。”
我感动的看着李天翔,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不对,准确的说,根本就是一个混蛋啊——一个常年在外带兵行军打仗的将军,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肯为了我,如此这般的贴心体贴。我又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