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李俊叫停了录像画面,指了指画面上的女人,说道,“陈支队,您看,就是她!从衣着和身形来看,这个女人和南宫夜总会的那个女人,就是同一个人!”
“嗯……的确是同一个人!”陈卫彬点了点头,问道,“这个女人离开南宫夜总会的时间是几点钟?”
李俊翻开桌上的笔记本,仔细看了看,回答道:“从监控录像显示的时间来看,这个女人离开南宫夜总会的时间,是零时二十三分,比周元良离开夜总会的时间早了两分钟。”
“哦,早了两分钟?那……这个女人出现在福满楼的时间又是几点?”陈卫彬继续问道。
李俊又看了看笔记,回答道:“从福满楼一楼的监控录像上来看,是零时三十五分。”
陈卫彬想了想,说道:“零时三十五分?我记得周元良是零时三十分到达住家的。”
“是的,两者相差五分钟。”李俊说道。
陈卫彬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起来,说道:“周元良是司机赵小江开的奔驰车送他回家的,那么,这个女人……她是怎么从南宫夜总会去的福满楼?”
“她是骑的电动助力车去的。”李俊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提取了南宫夜总会大门口的监控录像,看到这个女人零时二十三分出了夜总会大门,在大门口旁边,骑上了一辆电动助力车,然后就往福满楼方向出发了。”
“电动助力车?有牌照吗?”陈卫彬看着李俊。
“这种电动助力车,在澪江市里是不用上牌照的。”
“那辆电动助力车有线索吗?”
“正要给您汇报……”李俊掏出手机,翻开手机里的图片,递给陈卫彬,说道,“这是我们在福满楼旁的一条小巷子找到的,您看,就是这辆车,车身全是灰,已经好久没人动了。”
“这种电动助力车,长得都一样,能肯定就是这辆车吗?”
“能肯定。我们对比了监控录像,南宫夜总会门口的电动助力车的右边反光镜上栓有一条红绳,您看……”李俊放大了照片,“这辆车的同一个位置也栓有一条红绳!能确定是同一辆车。”
陈卫彬看完照片,想了想,说道:“李俊,你们找辆货车,去把那辆电动助力车搬到支队里,查一查车的来源。”
“好的。”
“另外……”陈卫彬补充道,“记得在电动助力车停的位置贴一张告示,就说车已经被拉到刑侦支队里了,让车主来支队领取。如果车主确定与案件无关,我们搬走了人家的东西不妥,要还给人家的。”
“是。”李俊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离开福满楼的时间呢?”陈卫彬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
“哦?监控录像里没有看到她离开?”陈卫彬有些疑惑。
“还真是没有!”李俊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也一直觉得很蹊跷!我们三大队有两名同志,专门负责查看监控录像,连续看了从她进入福满楼以后、一直到目前的监控录像,每一秒都没有错过,但是,根本就没有她出楼的画面。”
“咦?这就怪了!”陈卫彬停住脚步,问道,“难道她还在楼里?”
李俊紧锁眉头,回答道:“我们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从周元良案件的发生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一个正常的人,两个多月不出门不太合乎情理!”
陈卫彬摸了摸额头,说道:“会不会她家里有人照顾她,所以她不用出门。”
“这几天,我专人派人去福满楼问了问那里的住户,他们都说不认识这个女人。”李俊说道。
陈卫彬坐回了位置,说道:“或许那个女人是刚搬来的,所以楼里的住户们都不认识。”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李俊说道。
“福满楼有物管吗?”陈卫彬问道。
“没有。那种老式居民楼没有物管。”
“监控里显示她上到几楼?”陈卫彬追问道。
“目前的监控只安装在一楼进楼的位置,楼上没有安装监控,我们无法知道她去了几楼。”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这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在哪里?她的电动助力车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队友们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新线索,现在该怎么继续深入下去?陈卫彬低头沉思着。
过了一会儿,陈卫彬抬起头,问道:“李俊,你们做了人像识别没有?”
“做不了!”李俊回答得很干脆。
“哦?为什么?”
“几段监控录像里,她都是戴着帽子、低着头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甚至连脸的正面都没有让摄像头拍下来。”李俊说道。
陈卫彬从裤兜里掏出了两支烟,递给了李俊一支,自己点了一支,仰了仰头,说道:“巧合?是啊,这条线索里,有太多的巧合!南宫夜总会里喝酒位置的巧合,离开夜总会的时间和到达福满楼的时间的巧合,福满楼的位置与周元良住家的巧合,现在再加上摄像头没有拍到脸的巧合,实在是太巧了吧!这种巧合的几率有多大呢?”
“如果单就几率来说,绝对是小得不得了!”李俊跟着说了一句。
多年的刑警生涯,陈卫彬深知,案件中哪有那么多巧合?这个奇怪女人的出现,给本来就眼花缭乱的线索又添上了复杂的因素。周元良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本来是余倩倩,而余倩倩已经出现在了南宫夜总会的监控录像中,与这个奇怪的女人确定了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是同谋?还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假定那个女人与周元良案件有关,那么,她到福满楼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去看看周元良是否死亡?如果按这种逻辑推算,那个女人离开福满楼的时间,应该是看到周元良的尸体被殡仪馆拉走之后。
这就是说,自己带着刑侦支队在周元良家勘查现场时,这个女人很可能就躲在福满楼里看着。想到这里,陈卫彬心里一阵莫名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