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天见高明昊很是坚持,便没有再劝,点了点头。
高明昊接着说道:“你到了高书省的省城后,一定要先去省人民医院,挂一个骨科专家的号,看看你的腿,让医生开点药,要记得把医院的处方单子留着。看完医生后,你再去那家纹身店。”
“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后吧。你在省城找个宾馆住下,虽然给手指纹图案不算什么大手术,但还是要休息几天的,你可以顺便在省城玩一玩。你回来后,就不再开车了,等整个事情结束后,你就到童小瑾的慈善基金会上班吧,我已经给她说好了。”
“好吧。”
“以后,不管谁问你为什么要在手指上纹图案,你就说换工作了,图个吉利!”
“这样说得过去,也符合我的习惯!”
“还有,今天晚上,你有两件事情必须去做。”
“哦?”秦贵天看着高明昊。
“第一件事,是回到周先清的车上,把车的里里外外,也就是任何可能留下你的指纹的地方,都仔细地擦一次。”
“这个倒不需要了。”秦贵天想了想,说道,“给周先清开车这一年来,我每天上班都是带了手套的,从来没有取下来过,不会留下指纹的,我等会儿把车钥匙还给周先清的秘书就行了。”
“那就好!第二件事,你回家后,彻底打扫一下,把你在家里的所有指纹也全部擦掉。然后……”高明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再用你的右手,在一些日常生活中要接触到的物体上,比如椅子,茶杯这些,按下你的右手指纹。不然,你在家里一点指纹都没有留下,显得太不符合逻辑了。你今天晚上要辛苦一下了!不要有遗漏!”
“好的。”秦贵天立即反应过来,“这样一来,陈卫彬手上掌握的我的四个指印,就成了摆设,起不了作用了!”
“是的。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只有这样,你才可能全身而退!”
“那……要是陈卫彬再打电话给我,我接吗?”秦贵天问道。
“在你明天到达高书省人民医院之前,如果陈卫彬再打给你,你还是不接,等你到了医院之后,你才给陈卫彬回个电话,就说你不熟悉他的号码,以为是别人打错了,并且你一直在忙自己的病,所以没有回电话,现在空下来了才回的。你还要在电话上告诉他,说你正在高书省的医院看病,要过段时间再回来。他说什么,你先答应着。”
“好的。”
“你还是把平时和我联系的那一部专用手机带上,有什么急事及时跟我说。”高明昊嘱咐道。
“知道了。另外,那辆电动助力车和那条红绳的事,如果到时陈卫彬问我,我怎么给他说?”
“这事说得清楚!助力车本就是你以前买的,红绳也是你自己挂的,直接承认就行了。另外,一年多前,也就是你离开出租车公司去越南的时候,我们就商量过,当时我让你把助力车藏了起来,然后到当地派出所报了警,假装说是被盗了……”这时,高明昊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派出所给你的报警回执还在你那里吧?”
“在的,我一直都保留着。现在看来,当时留的这一手,可以派上用场了。明昊,你还真是看得远!”
“像那样的电动助力车,在澪江城里到处都是,盗窃电动助力车的情况时有发生,警方不会为了那么小的一个盗窃案而投入大量警力去侦查的。”
“我懂了。我就给陈卫彬说我的助力车被偷了,根本不知道助力车在哪里。”
“是的。这样一来,那个骑着你的助力车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会是你了。对了……”高明昊看着秦贵天的手,问道,“当时你把助力车丢弃在福满楼下时,车上的指纹都擦掉了吧?”
“按你说的,我都仔细擦了,没有留下指纹!”秦贵天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高明昊舒了一口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贵天问道:“明昊,我们刚才说的这一切,陈卫彬会相信吗?”
“他……可能不会相信!”高明昊看着窗外,继续说道,“但是,他没有其它的证据,就算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证明福满楼的那个女人就是你!”
“还有左撇子和左腿残疾的事,我又怎么解释?”
“无需解释!天下的左撇子和左腿残疾的人多了,这些证据的证明力不强,只能算是猜测。我是专案组组长,我准备今天晚上就把陈卫彬叫到我办公室来,等他汇报完有关你的情况后,我会把这些都绕过去。”
“嗯。那就没什么事了!”秦贵天轻松了下来。
“不!”高明昊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
“你的假发的事!”
“是啊,假发!”秦贵天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我从那块石壁上滑下来时,假发被杂草挂掉了。后来找了工具准备从公园铁门处回去取,但根本没有机会。从福满楼那边去,我们那天也商量过,风险实在太大了!”
高明昊沉默着。
“明昊,你太小心了!那假发被警察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不会有事的。”秦贵天宽慰道。
“今天下午,费远达在电话里给我说了,陈卫彬已经摸清了你那天中午离开福满楼的路线,他们就是从石壁上滑下来,然后再从公园那扇铁门出来的。”
“啊?”秦贵天一听,非常吃惊,两眼瞪得大大地说道,“他们竟然找到那里去了!”
“陈卫彬这个人,通过这两个多月的工作接触,我比较了解他,心细如发,不放过任何机会!我们的一个小小疏忽,到了他的手里,都可能成为他的神兵利器。正是因为有他在,我才不放心!”
“那……他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杂草里的假发?”秦贵天有些担心。
“这……还不好说。但是,至少到目前,费远达的汇报中没有提到假发的事。”
“那就是没有发现!你是专案组组长,不管是陈卫彬,还是费远达,他们都没有理由瞒着你这个组长的!”
“按道理说……是这样的!但是……”高明昊停了下来。
自从那天在世纪广场营救童小瑾以来,这段时间里,高明昊老是有一种莫可言状的感觉,陈卫彬这个公安大学的师弟,总是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在盯着自己,说得更直白一点,在陈卫彬的内心里,应该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犯罪嫌疑人。这两个多月来,虽然自己曾经三次救过陈卫彬的命,但陈卫彬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自己的怀疑,反而还有不断加重怀疑的趋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