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里,街上熙熙攘攘,小七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的寻找牧歌她们的踪迹。她并没有听牧歌的话乖乖回天山缥缈峰,而是悄悄跟着牧歌马车后进了城。她心里想着要保护她的六姐!六姐说让她回去是在替她担心,因为牧歌受伤之后再次造到仇家围杀是无法保护她。在小七看来,六姐如今有伤在身,能保护她的只有小七她一个!她暗中跟踪姗姗一路,只可惜姗姗她们突然骑上快马,她一下给跟丢了。
一座茶楼的二楼,李公子坐在窗边望着街上的行人发呆。他不时发出叹气,心里有很大的事情压着他。他身边站着的随从,是灵蛇堂堂主严婕。
他的视野之中,人群里从左右各出现了两拨人,左边一个是庞家的少爷庞三金,后面跟着几个打手家丁;右边的则是缥缈峰的小七。小七在人群里左右躲着行人前进,庞三金也是霸道的蔑视行人,路人纷纷给他然后。很不巧的是,躲闪行人的小七正巧庄到了庞三金。
“呦嘿!谁竟然挡小爷我的路!”小七抬头靠他,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这三金少爷的眼睛就被吸住了,小七长相乖巧,身着缥缈峰的飘飘然的裙子颇添几分仙气,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让他的魂都被勾了去。小七看到他浪荡的眼神立即后退,哼一声甩身就走。
“哎,哎!别走啊!你撞了我还没道歉呢!”小七根本不理会他,加快步子离开。
庞三金招呼一个家丁过来,“那个小姑娘谁家的,长得挺好看的嘛!”
“回爷儿,这姑娘看模样像是缥缈峰的,以前在幽州城没见过。”
“缥缈峰啊……”他望着小七消失在人群里的位置满怀幻想的得意,“那不就是修道的仙女儿,哈哈哈!”
楼上的李公子看到两个人,噗嗤笑了。
“怎么了?公子。”李公子突然发笑引起严婕发问。
李公子饶有兴致的说,“我发现了有趣儿的事。”
“哦?”严婕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发现了站在楼下的庞三金。“庞家的不肖公子。公子在意他?”
“哦?看来严堂主知道这个人,说来听听。”李公子饶有兴致的拿起茶杯喝茶,做好了听故事得准备。
“我来的时间不长,了解的还不是很多。这个叫庞三金少爷是一个贪色无比的家伙,这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已经听说他强抢民女数次,只要是他看上的姑娘,当天就会令家丁抢入府中施暴。但庞老爷却纵容他这么做,对这番无耻行为不闻不问。我打听之下知道,三金是他庞家的独子,这位庞公子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庞老爷很希望他能有个老婆,早日抱上孙子,庞老爷每次听说三金抢回姑娘,都会命人好生关照姑娘家里,但是三金抢过来的姑娘,却没有一个怀上孩子的。”
“你似乎对他的贪色本性很在意。”李公子说。他玩弄着手里的茶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严婕。
严捷说,“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把我听说到的告诉公子罢了。”
“你这么说也对。如果他真是好色之徒,你只要告诉我这几个字便能说明事情。但你却陈述一堆他强抢民女,庞老爷云云的东西,如果不是你着重在意他的这般相关事件,又怎么会上心到如此在意?”
“这……”严婕确是私下里调查了庞三金强抢民女之后的事情,包括张小姐。“我也是个女人,也许是出自同情吧。”
“同情,我看不是吧?如果你同情她们,为何不说那些女人的最后结果?你根本不担心那些姑娘她们后来怎么样,你只是对庞三金这般玩弄女人愤慨罢了吧?”
“也许是公子所说。”严婕低声下气,其实她心里有更深层的隐私……
李公子淡淡的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小七。“那边的那个缥缈峰的弟子,你帮我打听她的底细。”
严婕摆手招来一个属下,这名属下立即着手办事去了。
“庞三金并不是像你说的贪恋美色。”李公子突然这么说,严婕有些惊讶。
“他如果是好色之徒,大可以常光顾春楼那种地方。你可曾听说他有过这种事?”
“这倒没有。”严婕仔细想想,庞三金从来没有去过春楼一次,对于那种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这可是极为反常的。
“可怜人!这个叫三金的,其实是个可怜人。”李公子苦笑了声,又回到了椅子上。
“公子觉得他可怜?”
“是啊。一个男人在强暴人家姑娘时候却被人家姑娘对那方面说三道四,你说可怜不可怜?”
严婕笑了。“公子怎么知道他这种事?”
“猜的。”李公子翘起二郎腿,对自己的推测颇为自信。“我可不是不想和你打哑谜,他究竟有没有,自己打听去。”
“属下知错。”严婕从李公子的话中听出一丝嫌弃和厌恶,立即道歉说。
“算了,算了。”李公子摆摆手,就此作罢。
“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严婕说。“这个庞三金,究竟哪里让公子如此有兴趣?”
李公子笑了笑,他拿七茶杯,在手中转动。“如果要你形容庞三金这个人,如何评价?”
“人渣。”严婕说。
“对,不错。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是污泥一样的腐臭不堪,人人看到他都会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避而言之。”他把茶杯搁在桌上,将里面的茶水打翻,“缥缈峰的弟子可谓是丽质佳人,如果这团污泥贴上了缥缈峰门下,你说会怎么样?”
“缥缈峰的圣洁知名将会名声扫地,后果我没法想象。”缥缈峰都是纯净得不得了的圣女,如果突然爆出如此丑闻……
“对,我现在就要用这团污泥去染黑缥缈峰这洁白无暇的素衣,让她再也洗不清。”茶杯落第,里面的茶叶溅出地面。李公子将茶杯踢到一边,他望着这打翻的茶水哼哼冷笑,“到那时候,这三足鼎立的江湖格局可就要变个天地了,那时候就更有意思了。”
严婕看着茶杯,不语。这时,打听小七的灵蛇堂堂众回来了,“禀堂主,那缥缈峰弟子乃是缥缈峰门下的云梅七剑最末老七,陈思枚。”
“你下去吧。”那人拱手便出了房间。
李公子说,“陈思枚?何许人也?”
严婕解释说,“陈思枚,年纪十六七,是天山门下最小最有潜力的弟子,寒雪梅把她收入门下之后一直在身边培养,此次见她下山,我也魄有些意外。”严婕说。“哦,对了。这陈思枚很久之前和季堂主有过门亲事,是天山掌门亲自定下的。”
李公子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更有意思了。她即是季堂主的娃娃亲,又是缥缈峰掌门人最宠溺的弟子。这样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属下担心庞家那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这般打上庞家的独子主意,万一……”
“没有万一。”李公子打断她的话。“你只管做你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属下知道了。”堂堂的双龙会堂主,在这李公子面前,唯唯诺诺像个下人。李公子城府至深,无人能猜破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幽州城的知府换届后,若相依和姗姗决定暂时留住幽州一段时间,一来继续在幽州游玩,二来等待皇帝再次派遣他们到其他地方的消息。自从和牧歌分别,若相依便一直借住在李欣敦家中,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李欣敦也是豁达之人,他虽然平日里书里书气,但京城皇上一番说教让他大为改观,他归来幽州一段时间一直以学士自居,等待老天有眼,官府赏识的时机。
若相依和李欣敦经常在书房讨论书道,相比在京城,若相依少了恶作剧的习惯,多了分稳重和镇定,但恶作剧贪玩的根到底是没有变,他经常会时不时的捉摸姗姗,虽然两个人彼此无猜,也把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姗姗并不觉得若相依是捉弄自己,反而把他的恶作剧当做游戏。
“若相依,你的侍女功夫真是了得!”李欣敦在书房里和若相依聊天,谈论起姗姗。
“何以见得?”若相依一听他夸赞自己的侍女,顿时觉得脸上光彩。
李欣墩敬佩的说,“每次你刁难她的时候,她都能处理得很好。”
“是吗?”若相依故作不知的自问。两个人正聊着,姗姗端着茶水进来。“公子,茶。”
“哦。”若相依拿起茶杯,不小心失手,茶杯脱手掉了下去。姗姗健步跨前伸出茶盘挡住茶杯洒出的水,另一只手接住茶杯,茶水丝毫没有溅到若相依。
“公子没事吧?”姗姗慢慢起来,给若相依擦擦桌子,准备换杯茶。若相依则得意的炫耀自己能干的侍女,李欣敦数起大拇指。姗姗走后,李欣敦才说话。“若相依,这么好的侍女。你从哪找的?”
若相依得意的说,“路边儿捡来的。行不行?”
“不是这么巧吧?这都能路边捡?”他望了望进厨房的姗姗,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没骗我?”
“骗你这干什么?”若相依装模作样的喝茶。
“这么好的姑娘,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关键是长得还这么漂亮!你没点表示什么吗?”李欣敦好了奇,他从京城失落而归,成了家,有了住宅和事业。若相依似乎没什么变,还是一副散漫的公子哥。
“表示什么?”
“那个……”李欣敦冲他挤眉弄眼的暗示。
“没有。”若相依也望向厨房。“她这么好的人,如果我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可耽误人家姑娘家了。”
李欣敦深深叹声气。“可人家怎么想?你知道吗?”
“我没必要知道。”若相依对继续这话题没什么兴趣。
这时候,李夫人张蔻蓓进了来,给两个人端上水果。她文静的脸庞和身上的素袍简直是天作之合,两个人眼前一亮。“你夫人不是也不错吗?”
“那是!”夸了若相依侍女这么多,他就等着若相依回这么一句夸赞!
若相依笑了笑。“你比起京城可变多了,变得大度开朗了。”
李欣敦重重点点头,“没错,那时候我确实担惊受怕,年少无知。回来幽州后这么长时间里,我也经历不少,尤其是有了蔻蓓这么好的夫人。我得配得起!”
“说得对。”
“欣敦!外面来人了,说要找若公子!”李欣敦家门外,四五个缥缈峰女子站在门外。领头的是缥缈峰云梅七剑老四花竹和老五裴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