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落第,若相依从此带着姗姗开始了游历神州,游山玩水,忘却烦恼与忧愁。在他父母看来,他是科举不成,伤心所致,想要从此乐而忘忧。他父亲本就不愿意让他参与者浑浊的朝政,若相依他想要游山玩水,作为老爹的若枫可是双手赞成。一来没人继续在京城给他惹事儿,二来他游历也能涨些能耐,以后成家立业也是很有帮助的。就这样,带足够盘缠和贴身丫鬟姗姗,若相依开始了游历山河的旅程。
这只是表象,若相依借旅客之名,游历各州。实则为皇帝排除异己,实行清君侧以夺回君权。他出发的目的地,也是皇帝给他发的密令的第一个地点——幽州。
这一年的冬天,若相依和姗姗二人在一家小的驿站中落脚。微弱的灯光印着明亮的月夜,若相依认真阅读了书衡给他的关于幽州知府的情报。姗姗给他端来一杯茶,他慢慢喝了一口,叹声气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愁眉苦脸“哎,皇帝这是在拿着幽州知府来试探我的本事。”他像是对姗姗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公子?”姗姗弱弱的问,姗姗是知道若相依帮助皇帝。
若相依说,“要搞定这个幽州的知府,皇帝给的这些可都是足足的证据。”
“这话怎么说?”姗姗坐在桌前,好奇的拿起了信件看起来。
“这幽州的宋及申宋知府可谓是臭名远扬,他压榨百姓,贿赂上司,纵容下属官吏买卖官阶,整个幽州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做下的这些黑勾当。”
姗姗说,“照公子这么说。这知府不是应该早被革职查办了吗?”
“对,不错。可这知府如今却仍稳稳坐着知府的位置,这是为何?”若相依转身反问她,姗姗摇头。
“因为他可是有靠山的人——当今的丞相!丞相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宋知府,他当然要特别照顾。”
“这……”姗姗知道,提到丞相,这结打的可就算死了。丞相可谓朝廷一手遮天,朝廷上谁可都没办法。
若相依冷笑一声,踱步到桌子前,他从姗姗手里拿过信封,自信的说,“皇帝要考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考我是不是有本事真正清理掉这帮贪官污吏,整治朝政。所以他就拿个这不难但又不简单的题来考我。哼,若是不成功,恐怕我的脑袋没几天就会搬家了吧?”
姗姗慢慢低了头,她望着摇动的烛光陷入思索,若相依这番话说的对。出发的时候,书衡给了若相依相关幽州知府的情报,也对姗姗交代了若相依失败的事。“如果若相依败,做的不好,皇帝就会派人杀掉他。真到了那时候,我还是劝你亲自动手。免得来日后悔。”
姗姗是负责善后的刽子手,若相依一旦东窗事发,他就会被各路人马追杀,皇帝,丞相双方面的杀手都会来要若相依的人头。书衡说的不错,与其看着自己服侍的公子被人砍去头颅,不如由自己……
她猛然摇摇头,拍拍脸颊回到现实,她警告自己刚才的想法很危险,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若相依,无论他走到多么穷途之刻。
“公子既然说不难但又不简单,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她问若相依说。
若相依点点头。“这姓宋的能干这么多缺德事还稳坐知府,除了背后的丞相撑腰,自然也少不了他自己左右逢迎,管束下属遏制不正之风,体恤百姓之苦,做到知府应做的本分。”
姗姗手支着下巴笑了笑,“听公子这么说,好像是在夸这知府还干的不错,懂得些许道理呢。”
若相依评价起丞相的功绩,“不然呢?你以为这平平天下间是谁的功劳?丞相虽然贪图荣华但这治国之才可不是吹嘘。从皇帝年幼登基全权执政已来,天下无事便是他最好的政绩表现。”
“如此说来,丞相也不是什么坏人嘛。可这么一来,我们不是成了坏人了吗?”姗姗一算起来,若相依将要搞垮的知府不是坏人,是无辜的良民。那若相依不就是坏人好事的坏蛋吗?
“我可没说我是好人。”若相依哼哼冷笑,得意的仰起头。“丞相干的不错,但他毕竟是丞相。而能实现我愿望的人,是皇帝。”
“公子的愿望?那是什么?”第一次听到若相依有关愿望的话,姗姗不禁好奇的问。
若相依张开纸扇装模作样的扇起来,卖关子的说,“往后你会知道的。”
这天上午,年近半百的宋及申知府正在书房审理文件。一个下人匆忙进来,拱手报告。“大人,昭南郡主来了。”
宋及申停笔起身,慌忙的说道,“快快,客房备茶迎接,切勿怠慢了这位小祖宗!”
昭南郡主身着白色素裙,一个人等在客房之中。宋及申换身官服匆忙赶过来。
“哎呀,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他连连赔不是。
“这些客套话就省省吧。”昭南郡主转过身,俏皮的身姿连着素裙一起摆动。“我这次来幽州游玩。我想,这整个幽州,哪里好吃的好玩的。你个知府应该最清楚吧?”
“这……”宋知府思索片刻,答了她几栋幽州的名楼之所,告诉她幽州的名胜云云。
“若是不好玩,我就让人杀了你!”她说出这样的话像是玩笑,知府也当做小孩子胡闹之语。毕竟这郡主只有十七左右,浑身的孩子气。
“是,是。下官绝不敢欺骗郡主。”他连声唯唯。
“哦,对了。”得到满意的答案,小郡主马上就出发一处处的玩耍,但她又想起来自己还有件正事。“上面让我托话带你,你这几个月可能会死,知府大人好自为之!”
她一蹦一跳的哼着歌走了。可这一个“死”字让知府瞬间脸色铁了色。刚才郡主的语气并不是在开玩笑。
“上面的人托话。”知府喃喃自语。是谁?丞相大人吗?为何会有人加害我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宋及申一直兢兢业业,做这幽州的知府也有近八年的时间了,虽然业绩平平,但从不惹是生非,更不要说仇家了。要说会来杀他的人,他脑海中实在搜寻不到人选。
“什么人会来杀我?这小郡主一定是吓唬人!”他大声苦笑的说,心虚的喘气声暴露了自己怕死的本性。他确实感到恐惧,无论这是真是假,都让他感觉死刑临近的恐惧。他想要挣扎,既然有人要来杀他,先杀掉来杀他的人不就不会死了吗?他立即招来自己的心腹,商量接来下的事情。他责令要幽州的各个县令特别注意进出县城的江湖人士,严加盘查可疑的人。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放心不下,他又雇佣一批江湖打手时时保护住宅周围,一时间他的周围的氛围紧张异常。
几日过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越发觉得这样多次一举。深思想来,阎王要自己三更死,自己又岂能活得过五更?这么折腾自己也是受罪,不如看开些。他收了府下的所有护卫,平静的等待这个潜在的杀手上门。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不孝儿子在外闯荡江湖。
宋知府拿起纸笔,温柔的写信给自己的儿子,算是遗书吧!
他的儿子,行走江湖的名字叫做牙辰。
坎儿庄是幽州边缘处的一座小村庄,地处幽州和凉州的边界地带,村子里住着五十多户人家。村子小,土地并不是什么沃土,加上最近几年里当地收成并不见好,村里的百姓只能勉强靠着官府的赈灾粮果腹。
若相依和姗姗来到这个村子,两个人走在窄窄的巷子里,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一种凄凉的感觉弥漫整个村子。
“公子,咱们走了这么久了,怎么一个人都见不着?”姗姗望前后,家家户户门扉紧闭,仿佛无人空村。
若相依摇摇头,“我倒是想找个人问问呢。”
走过了几个巷子,若相依他们看见了排着长龙的队伍,老老少少皆拿着碗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长龙的头部,是一个富家小姐正在给百姓盛粥施饭。
“姗姗,去找个人问问。”若相依站住说。姗姗“嗯”了声,向喝粥的人群跑了过去。
她找到一个坐在角落喝粥的老头。“大爷,这么多人在排队,是做什么啊?”
“你没看吗?喝粥!”大爷笑笑说。瘦瘦的身子像是只有一层皮包着,那件薄薄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脸上笑起来的皱纹道道沟壑,即使是这样,他也很好像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喝粥?”姗姗蹲了下来,望了望长长的队伍。“为什么喝粥也要排队啊?”
“嗨!别提了。这几年收成不好,家家口粮吃得都见了底儿,要不是这张大善人施舍自家粥米,恐怕这几个月都要饿死人了!”
“有这种事?!”姗姗吓一跳。“那官府呢?官府不管吗?县太爷怎么不发放赈灾粮?”
“县太爷?嘿,指望他还不如求老鼠!赈灾粮我就压根儿没有听说过。”提起官府这老者就来了劲,气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