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又问道,“这易容之法,如何看穿?”
“怎么看穿啊?嗯……”姗姗思索了会儿,“哦,对了。易容之后,她的脸会有很小很小的,细微的偏白,因为毕竟是用猪皮做的,贴在人脸上,从侧面看还是能看出来异样的。哦,对了!师傅说过,如果用人皮做的话,那就看不出来了!”
“那么说来……”牧歌陷入了沉思。那个姗姗的这个“师姐”想要这无瑕的易容面具,于是做出了这等残忍的事……等一下,就算是她所为,那鬼医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姗姗咧嘴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的左胳膊好像流血了……”
“哦,抱歉!”牧歌赶紧换了银针,她的心里,多半串联起了种种真相。
配完药,夏老前辈拿着药罐来到火房。若相依确实是在烧水,他按照夏前辈的交代,非常勤快的添柴加火。洗澡水也因此变得滚烫,咕嘟咕嘟的都冒起了水泡。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水烧得这么热,就是头母猪,也能给它烫熟喽!”夏前辈拿掉他手里的柴火,发现这个孩子两眼通红,双眼发愣。
夏老前辈摆摆手,叹声气,“算了,算了!一看你就是没干过这种活。下次记着,水要烧得不能过烫,火要用中火,不是大火。”
“哦。”若相依应了一声,又坐了小凳子上继续加柴。夏前辈摇了摇头,把药倒进水里就出了去。“想你也累了,去堂屋先睡会吧!”
夏诚敲开偏房的门,来看看姗姗的情况。
姗姗已经醒了过来,一个老头进了来,浑身赤裸裸的她突然一脸通红。
牧歌看她突然红了脸,连忙说,“你没事吧?”
姗姗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有点不好意思……”
夏前辈哈哈大笑,“怎么?难道我这个快要进棺材的糟老头,还能非礼你不成?”
牧歌也笑了笑,夏前辈走过来,瞅了瞅银针上的毒,又看了看她身上银针。
“你曾经挨过不少刀哇。”夏前辈摸了摸她肚皮上的刀疤,眼睛里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姗姗微微点头,“嗯……确实是……不少。”
夏前辈叹了声气,站了起来。“牧歌啊,扶她去泡药澡吧。”
牧歌点头说道,“嗯。”
“身上的针可以拔掉了。”留下这句话,他走了出去。
牧歌拔掉她身上的银针,搀着她去泡药澡。火房里没有了若相依。他实在忍受不了连夜的不合眼,躺在堂屋睡觉去了。
药澡水烧得刚好,牧歌掺着她进了木桶里。
身体刚接触药水,姗姗脸色就皱了下,身上的伤痕仿佛火烧一般,很不舒服。
“忍着点。这是最后一步了。”牧歌安慰她说。
姗姗点点头,全身浸入药水之中。
牧歌坐在了火炉边,保持火势水温。
堂屋,若相依拼几个椅子简单的躺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夏前辈进来,看到这个后辈,默许的点点头。他的卧铺,若相依没有一点躺上去的意思,这点倒算个谦逊。他简单的脱下外衣,躺下睡觉了。
姗姗泡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了若相依,便问牧歌说道,“公子呢?怎么不见他呢?”
“应该去睡了吧?他都累了一天呢。”
姗姗又问说,“那你呢?”
“我习惯了。”她这么回应说。
“要泡多久啊?”
牧歌说,“七天。”
“七天?那我还不给泡死啊?”
“夏前辈说的。你要死啊,还得他同意。”牧歌笑了笑,“他既然让你呆在这里面啊,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好好待着就好了。”
姗姗担心的说,“那拉屎撒尿怎么办啊?万一……”
牧歌放下手里的柴火侧着眼睛瞄着她。“我说你啊,担心过多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用你担心吗?身为药师的夏前辈啊,那可是连死人都能救活的活神仙,你太过较真了。”
“可是……”
“拉屎撒尿去茅房,吃饭在厨房,不过睡觉也得泡着。”
“哦……”姗姗低头一看,原本清澈的药水,突然开始变浑浊,有一些发黑的东西从她的皮肤淌出来,慢慢的,整个浴桶完全变得发黑。
“牧歌,牧歌!”姗姗看着这不祥的颜色,着了急。“水,水突然变黑了!”
“什么?”牧歌丢掉正准备填火的木头,跑过来一瞅,浴桶里的果然变得乌黑。
姗姗在里面不知所措,“怎么办啊?”
“你等着。我去叫夏前辈。”牧歌也跟着慌张起来,她连忙跑去堂屋。
“前辈!浴桶里的水变黑了!”她慌里慌张的,刚睡着的两个人被这么叫醒了。
“哎呀,变黑就变黑了吧。又不是那姑娘家毒发身亡,大惊小怪。真是,我刚做的好梦,让你给搅和了!”夏前辈不耐烦的叨叨,“她没死就别来烦我!老头子我最烦有人扰我睡觉!”
“牧歌失礼了!”牧歌鞠躬道歉,夏前辈摆摆手让她出去。
夏诚恼气的说,“真是的,赶紧去烧火把!别来烦我。”
牧歌回了火房。
姗姗趴在桶子边,满心期待牧歌给答复。“怎么样?”
她摇摇头。“他没说。”
姗姗担心的说,“可这好像真的有点不好的兆头呢!水都变黑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也别疑神疑鬼的,说不定这是药水的缘故呢。”
“哦……”姗姗闭了口,乖乖把身子缩进水里浸泡,不再有什么意见了。
牧歌盯着锅炉里的火焰,想了想是该把消息给花竹送过去。于是写了一封信,飞鸽传给花竹,告知她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京城,一只信鸽落到了李公子的窗边,鸽子咕咕的声音把还在睡觉的李公子给嚷嚷醒了,他不耐烦的打开信,大致看过信之后,他嘴巴扬起了一丝不爽。
“真是会差事人。”他顺手谢了几个字的回应信,应付了来信人。
他嘴里喃喃说,“有人要秘术,还有人要秘籍。呵,都找上我来了。”
“公子,开墓的人手准备好了。”屋外传来的彭战的声音。
他应付的说,“知道了,马上过去。”
写完封笔。他打开信鸽的笼子,放出了两只信鸽。“哼哼,这下子,徐州这台子上唱的戏,可就精彩多了!我倒是真想去看看呢!”
彭战催促说,“公子!”
“催什么?难道这是去赶着投胎?晚点就没了不成?”
彭战认错说道,“是在下失言……”
“切!”李公子简单的穿个袍子,跟着彭战出了去。
京城的附近的山里,彭战带着一队人来到了一座坟前。周围草木丛丛,天色昏暗,看样子将会来一场大雨。
墓碑上写着,李氏和慕容氏合葬墓。没有全名,没有日期。
李公子现在墓碑前,面无表情。他穿着黑色披风,把自己的容貌藏在斗笠之下。
彭战说,“公子。挖吗?不会错吧?”
他点点头,漫步走开了。
“挖!”彭战一声下,后面的几个汉子立即动手,拌倒墓碑,一铲,一铲的挖开坟墓。
李公子独自一个人走到一个山头处,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没过一会儿,合葬的棺材就被刨了出来。三个汉子用蛮力,强行开了棺材盖,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有皇帝和皇后的衣冠!没有尸体!
众人懆懆的议论起来。这时候李公子才走过来看了看。里面没有尸体!
他仅仅是咋舌了下,走开了。
彭战跟着他,走在后面。“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公子简单的解释说,“李旷和慕容皇后没死,五年前的事,王晋并不是最后的赢家。”
彭战疑惑的说,“难道没有别的可能吗?会不会是王丞相搞错了?”
“不会,谅他也不敢。”他停了下来,瞅了瞅后面的几个人。
李公子喃喃的说,“这几个人,有点面生呐。”
彭战解释说,“哦,来的人手不够,这是我从堂里的找的,公子放心,这几个弟兄绝对可靠。”
李公子立即阴了眼神,“做掉他们!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不希望有第三个!”
彭战没了话。望着李公子下山的背影,他也只能叹气惋惜。
“你怎么就不懂得爱惜人才呢!这样一味的利用欺骗,不仅杀人还要害死自己身边的人,对你来说能得到什么吗?”他无奈的仰天,把斗笠取了下。拔剑走向了身后那几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年轻人……
天机山庄,严家的三小姐和温婷在客房等着主人接客。作为荆州严家的贵客,天机城的主人公输信将亲自接待。
“稀客稀客!哈哈哈!”一个衣着华贵的略略肥胖的男人带着笑声进了来,后面跟着几个侍女端着水果个酒水。“三小姐久等了。”
“庄主客气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进摘星阁啊?”严怀蕊直入主题,不讲任何客套。
“哦,哈哈哈。三小姐莫要心急,你们刚到庄里,在下还没能尽一些地主之宜,款待二位。要是严老爷知道,恐怕要责怪在下了。”
他摆摆手,侍女们开始上了餐前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