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重新穿上了若府的侍女服侍,她停在在若府的巷子前彳亍不前。姗姗心里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把门的两个汉子凶神恶煞的,问句话她都可能会结巴得舌头打结。
若府的门吱呀的大开,管家老张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一见到姗姗便一路小跑过来。拉着姗姗就往府里面走,“哎呀,你去哪里了?快快,老爷唤你呢。”
不容姗姗解释细说,他就拉着姗姗进了府,两个人奔向后院的西厢房去了。
后院若夫人房门前,若枫正等着姗姗。管家带着姗姗过来,若老爷子和管家交代几句之后,老张就离开了。若老爷子清清嗓子,低声对姗姗说:“姗姗啊。在我这若府当差呢,得守这里的规矩,你是新来的,有什么过失可以从轻考虑,旷工什么的可以不予追究。既然你穿着这身衣服又来到了府上,那从今儿就是我若府的人了,看望家眷可是得向夫人请示的,免得这府上挂念不是?可你要知道,这府里当家的可是我的夫人,她一句话比我十句都要管用,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管,我是最烦什么家长里短的了。既然相依这小子愿意留你,我自然没什么意见,他有了侍女在身边照顾,我也就省了一份心。现如今就只剩下我夫人这一关,只要她点了头,那你就可以在若府当工。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愿意在若府当侍女吗?”
姗姗思虑了一下,重重的点了头。若老爷微笑的点点头。“嗯,相依这小子眼光不错。好,你在这里等上片刻,我唤你的时候进去。”
姗姗点点头,若老爷子推门进去。
若夫人坐在窗前,微微侧头听门这边的声音,屋里的四五个侍女一见老爷进来,都鞠躬行礼,齐声说道:“老爷。”
这一声问候,若夫人便明白来人是谁。若老爷并没有做声,他环顾屋里的侍女,每一个都瞄一眼,用无声的气场告诉她们不适合在场。
“你们先下去吧。”若夫人支开侍女。侍女们鞠一躬,绕出了门。侍女们从姗姗面前一个个晃过,她们的眼神都带着揣测和疑惑,姗姗半低头不敢正视她们。
若枫什么都没说,他坐在夫人的身边,拿过茶杯,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他的妻子身边。他独自举杯喝茶,一句话也不提。
若夫人双手捧着茶杯,慢慢送下嘴里,“怎么了?”若夫人先开了口。
若枫长叹一声,“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又惹出事了。弄得我一宿没合眼喽。”
“相依?他又惹什么事了?”若夫人坐震家中,这儿子在外面惹的坏事也是听下人们说起,若枫来抱怨知道的。每次她都要把若相依叫到膝前,好好的训导一番。若老爷子的话若相依就只当耳边风,只有娘亲的话才能说得进心里。
“他啊,竟然给我把仓库里的那些陈年的旧折子给翻出来了,让我可劲看了一宿。还把人家揽月楼的请帖给拿跑了,你说说……”若枫摆摆手无奈皱眉头,唉声叹气。
若夫人轻声一笑,没有说什么。似乎孩子越淘气,她就反而越开心。她喝了口茶,把杯子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若枫说道,“他昨晚竟然拉着人家延括去赌场闹事,弄得人家赌场都找上门来要我给个说法。这小子可真是我给我长脸啊!”
听若枫这么一说,若夫人似乎大体明白了。“那,现在相依他人呢?”
若枫晦气的说,“我怎么会知道他人又现在哪闯祸啊。”
若夫人淡淡一笑,没有多问。
“得想个办法治治这小子的毛病。”若老爷喃喃说。这引题结束,就该说正事喽。
“你有什么办法?”若夫人接他的话说。
“给他安排一个下人。这样呢,他的生活也就有了规矩,下人帮忙打理他的生活,他自然也就受到拘束和规矩,不会那么肆意妄为,到处惹事。”
“可这个法子不是试过了吗?家里的下人都伺候不了相依这个主子,侍候的下人都对不上他的习惯,搞得最后不欢而散。”
“那就让他自己挑一个嘛。正巧前天的那个就不错,相依为了她可是费了不少脑筋。可我听说你好像不大喜欢她……”若老爷话讲了一半,眼睛观察起夫人的脸色。
夫人皱皱眉头,若枫并不晓得内情才会这样讲,可这样又能瞒多久?若是哪一天真的真相大白,依着若枫的性子,姗姗的命运可就是死路一条。
“姗姗啊,你进来吧。”若老爷提了提音量,姗姗一听老爷唤她,便轻轻推门进来。鞠躬,慢慢走近这边。
若老爷求情说,“这孩子挺不错的,主要是相依喜欢。怎么样?给她安排个位置吧。”
也许,命就该如此。或许那些曾经就尘封在时间长河之中,永远不会有人想起来了,那么她又提它何意呢?
若夫人微微笑了笑。“小青啊。”
名字叫作小青的侍女进来,她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腿脚不便,什么事情都是她代为传话和跑腿。“是。”姗姗侧头看她,这个叫做小青的丫鬟就是那天呵斥她的人……姗姗记得清楚。倒不是什么记仇,她心里寻思这位姑娘能有这样的威严,自然是个不小的红人儿。
“这位是新来的姗姗妹妹,你带着她在府里转转,给她说说这里的规矩,不要让她伺候公子时候闹出是什么笑话。”
“是。”小青鞠躬,请一边手对姗姗说,“跟我来。”
姗姗诺诺的跟着她离开了房间。
姗姗的事情暂了,若夫人也算松了口气。正当她要开口和若枫说话时候,若枫的一双大手把她抱入怀里。她没有去推开他,若夫人顺从的依偎在若枫怀里。若枫轻轻叹口气,微微看向窗外的竹子,一阵风浮动竹叶飘动,“一晃就是十几年,相依都这么大了。”
天刚亮个头儿,若相依就跑到苏将军府去找他表哥苏延括,正巧苏延括在禁闭被父亲训斥。他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对话。
苏延括跪在关帝画像前,苏记将军气得来回踱步。
“你小子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啊,学了一招半式,就出去打架惹事是不是?深夜跟着那个若相依去赌场闹事,一晚上你老爹的脸可丢到了京城外面儿去了!”
苏延括低着头一句话不语,默默挨骂。
苏记说道,“你说你还能有什么出息?难道连自己的拳头都管不住吗?”
苏延括受不得委屈,辩解说道,“是他们先动手的,相依受了欺负,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动了手!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落花流水,是不是?”
苏延括不回答,父亲的话就是天命,哪敢违抗?
“我教你武功难道就是让你去闹事的吗?这样像一个流氓无赖,你看看你,为了一点小小的破事就大打出手,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
苏记一甩袖子,“你给我好好想想!如果再管不住你自己的那双手,我就亲自费了它!”
苏记刚推门而出,正巧撞到在门外偷听若相依。若相依抬头看他,嬉笑着说道,“舅舅……”
“哼!”苏纪丢他一个冷眼,甩身走人。跟着的几个侍卫将门锁上,关上了公子的禁闭。若相依见苏将军走远,便把请帖从门下的缝隙中塞过,他故意假咳嗽一声,敲了三声门,而后转身离开了。
苏延括在里面把请帖捡起来,满意的笑了笑,用手指弹去上面的灰尘,非常得意的揣进了怀里。
若相依回到若府亦是相同的下场,被老爹训斥一顿然后扔进黑屋子……
“混小子!”若枫气得在堂屋踱步,若相依跪在堂下,哭鼻子装可怜。
“你居然把事都闹到这么大了?人家张彪都带人到府上找我讨说法了!你真是让你老子的脸风光了整个京城!”
若相依委屈的说,“我……我就是好奇嘛,进去玩了玩然后就钱都没了。”
若枫一听他的话,火就更大了,“你还好意思是说你好奇?赌场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赌这种东西是你能沾的吗?还有,那请帖呢?”
“请帖?”若相依装傻的摇头,“什么请帖?”
“揽月楼的请帖啊!”若枫气得顿手,这几十年才有的盛会,他不能去那损失也不一般啊!
“我,我不记得什么请帖。”
“你!”若枫气得没话说。他转身抄起一个尺戒,这是小青和姗姗等侍女搀着若夫人进了来,“枫,不要打相依,他还小,要是打坏了,长大会留下什么疤的!”
若相依赶紧跑到娘亲身后,面对恶狠狠的父亲调皮的吐舌头。
若枫指着这到处惹事的混小子,叱骂道,“还小!?他都十八了!你看看,你都把他宠成什么样子了,天天在外面惹事生非,简直就是扫把星。”
“哪有父亲这么说儿子的。相依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你就不要责怪他了。”若夫人一把抱着宝贝儿子,一边替若相依求情。
“哎!”看到自己老婆护着儿子的模样,他就狠不下心。他恶狠狠的摔掉了尺子。“好好说说你这宝贝儿子,别让我看到他去什么赌场,再犯,我就打断他的腿!”他一甩袖子走人了。
若相依这才从母亲的羽翼下面钻出来。若夫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你啊,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为什么做这种不该做的事情呢?”
若夫人的话像是软刀子,一刀一刀刻在若相依的心里,让他铭记痛改。在一旁的姗姗不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慈母的过腻宠爱才会出这样的淘气孩子吧?这这打骂他的老爷又哪里不是慈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