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殿下,太子妃。”
就在靖瑶气急,欲用另一只手再给兰宁晟一拳之际,便见一个泪眼朦胧的柔弱美人在对他们唤了一声之后,盈盈对他们拜了拜。
虽然心里正疑惑着这突然冒出来,打断她的人是谁。
不过兰宁晟与踏挽下意识的一唤,她内心倒是有了几分答案。
“璧烟?”
“沈良娣。”
沈良娣?
她又是个什么来头?
怎么初见便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她代靖瑶可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身段,好像纸片儿似的,瘦过了头,轻的太轻。
弱如细柳,眸中常带泪,好像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她一大堆奔涌而出的眼泪,就好像把整个皇宫都能淹没似的。
且看起来,这病殃殃的样,倒像极了一个药罐子,一点精神头儿都没有。
只不过她喜不喜欢但是不打紧,用余光偷且了身后的姑姑与兰宁晟一眼,看着他们对面前的这位沈良娣多的是疼惜。
莫非他们中原人喜欢的都是像沈良娣这般的女子?
那对不起了,她可学不来。
“你是沈良娣...”
“太子殿下,太子妃恕罪,因早上妾身身体上的一些老毛病,未能给太子妃敬茶问安,实在是太不和规矩了些,望您二位恕罪。”
还未等她开口问话,这沈良娣就如竹倒豆子一般,自己先噼里啪啦的抖出了这么一堆请罪的话来。
越是这软糯甜腻的语气,偏是教她是越发喜欢对她没什么好感起来了。
她一个女人听着怪渗人的,这鸡皮疙瘩都要起一身了。
然后这话说完,不等她说话客套,便见方才还羸弱的病美人,竟然活生生的两眼一翻,竟然就这样昏厥了过去。
果真活生生一病美人啊。
能在宫闱里活的这样久,也当真不容易啊。
但若是眼下状况,她说出这句话还真是不应景,看起来她这是什么病犯了吧?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便再慌乱的踏挽等三人之间迅速冲上去参与了其中,与兰宁晟一道,将人架回了蘅桐殿。
因他俩架着一人,且又是那样安步当车的走着,兰宁晟又不许旁人帮他们搭手,到偏殿的时辰难免也慢了不少。
回来之后,兰宁晟便让人传了太医,本来靖瑶好奇那沈良娣病情,也想一股脑的挤进去看看,却是被兰宁晟拉了出来。
还说太医诊治的时候无需那样多人在身边,那样既有些不方便,又是叨扰了太医的诊治。
被拉出来那一刻,靖瑶还撇撇嘴,内心腹诽着兰宁晟那小气劲儿,关心一下同住一屋的姐妹,有何错之有?
于是便故意气呼呼的和兰宁晟分开坐。
那厮在正殿堂中太师椅端坐,那她代靖瑶便是带着云霄和踏挽姑姑站在外头。
就是故意要和她对着干!
在外头干站着等待的时间,她也是正好有意无意的向那姑姑问了关于这沈良娣的事。
再怎么说这姑姑看起来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且也跟随兰绛雪多年,这种事她可不好意思说不知道吧?
后来费劲了口水,她才从姑姑那儿给撬出了一星半点儿。
这沈良娣名为璧烟,听说好像是他们这里什么四代开朝元老将军之孙女,听说还是中原江南那处的美女。
早在她之前,便嫁给了兰宁晟。
不过以她代靖瑶这女子之审美来看,再放于凉州,也不过算平平,长得和宫中那些舞姬汉语差别。
不过,搁这中原人的眼里,大抵是与她的想法大相庭径的罢?
片刻过去,太医向兰宁晟汇报了情况之后,便让兰宁晟招来的内侍退下去领了赏。
之后,代靖瑶便也厚脸皮的跟着过去看了看情况。
本来靖瑶觉着这厚着脸皮的劲儿对着在兰宁晟心里对她的好感会有所下降,但无奈身边的姑姑还是三叮嘱七吩咐。
说什么“您是太子妃,探视一下沈良娣是应该的”之类的劝慰话。
弄的她差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在姑姑还没有把自己念叨崩溃之际,当然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不过看起来这什么沈良娣经过了一番太医的诊治之后,确实比方才还要更为精神多了。
生龙活虎,能说能笑的。
和一个正常健康的人无二。
啊,或许这形容词并不贴切。
但请原谅,她这个凉州幺公主虽然精通骑射马术等关于武方面的东西。
可是对于关于文的这块就...
是以,在偏殿探望沈良娣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旁边的兰宁晟就越发的脸黑,踏挽姑姑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无奈的沉沉叹了口气。
而沈良娣,这个初次见她的人自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对于她的言行举止方面,表面上自当只能将就,一般为着她说好话,边不住对她笑。
而云霄的反应...
反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就好像想根本不认识她这个主子一样。
结果便是当着沈良娣,踏挽姑姑与云霄的面,因为这点点小事,最开头小小的打了一嘴仗,后面竟然愈演愈烈,在嘴这方面斗不过兰宁晟的靖瑶自然是气结走人。
尾随其后的自然是踏挽与云霄二人。
此刻恰逢正午。
蘅桐殿偏殿外,倒也是意外有一处不错的好景致。
阳光柔和,不骄不躁。
如一张轻盈的纱一般笼罩着大地,带着几分好看的淡金色。
此处最耀眼的便是那假山,湖泊,与人造的小桥。
缓缓至此漫步而过,可见周遭花草生机勃勃的沐浴在这丝丝缕缕的暖阳之下。
纵使内心有什么阴霾,这会儿见着这些,便也可以一扫而光。
原本宁晟与靖瑶二人这小插曲之后,宁晟自然是没什么好理由继续在这偏殿继续待下去。
便寻了个由头出来在偏殿门外的那碧荷湖旁静静心。
岂料却在耳畔时不时飘过一阵熟悉的声音。
“姑姑,你说这兰宁晟到底是不是个火药桶啊?我到底说错什么了?”
“太子妃,您这种气量与识大体的程度,老奴必须给你一个赞扬,只是,或许是您在与沈良娣说话的方面上就...有些不太妥当了。”踏挽看着她,笑了笑,言语中尽量显得委婉委婉在委婉些。
只是,看起来我们这个直来直去,不太会拐弯的太子妃貌似不理解话中意思,看过去,表情一个小怨妇似的,嘟嘟了嘴。
如星辰般的眸子又似对踏挽的话表示有几分不解,蒙上了些许迷惘之色。
在兰宁晟的视觉看来,柔和的阳光沐浴下的靖瑶三人几乎被照射的几乎有些透明。
看着自殿外到殿外出来后对他一腔怨气的靖瑶,再转眼去看身后虽然对她孩子般举动很是无奈,却依旧耐着性子劝慰她的云霄与踏挽,却不自觉笑出了声。
代靖瑶这个蠢女人,方才与她斗嘴的时候觉得她未免有些可恶。
但现在心头气消了些再看便觉得...这来自凉州的小公主,生起气来...也还是蛮耐看的。
又听代靖瑶嘟嘟嘴抱怨道:“我不懂委婉,更不懂遮遮掩掩。无论是形式作风,抑是言行举止都是一样。从不鬼鬼祟祟,一切皆光明磊落。我们大凉女儿,才不会像你们云境的女子一般。”
“诶诶,踏挽姑姑,你看,对面那头站的,冰山脸模样的,是不是兰宁晟?”
这丫头倒也有几分小小的狡猾,接着他的名头,随手往任意方向一指,待云霄和踏挽反应过来,她人早已经跑远。
见状,他不觉哑然失笑,这分明等同于瞎指,他又没翅膀,哪里上的了天空?分明就是直直的站在她百步之遥的对面好罢?
待再抬头起来看到的场面便是——
踏挽与云霄一老一少,追在靖瑶身后不住小跑:“可是太子妃殿下你现在是云境的太子妃,不是大凉公主。哎,殿下,老奴的话都还未说完呢!殿下,你...你跑慢些!这着实不太符合一个女子该有的礼仪体统!太子妃殿下~”
“啊?你们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我说,太子妃殿下,您慢点儿~”
“太子妃殿下,云霄觉得您是不是故意的?”
“...”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昨个儿和兰宁晟之间发生的小矛盾,婚后有几日,这厮几乎有时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想刻意找人,也寻不到人。
别说有多气恼了。
有时候无聊的日时候,静下来,又和以往在西洲未来云境之前,兄长们和父王忙于事物无瑕理她的无聊日子有何两样?
不过自从“沈良娣”事件过后,某日的用午膳十分,再一起与他同桌用膳时,靖瑶总哪里感觉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