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为你多少内心对我还有些怨恨，那便给我来个痛快。左右现在我已经这样了，结果，已经无所谓了。”
“我对你是生是死的没什么兴趣。既然你也是很不喜欢看见我，那我便走好了。”说完这句话，她唤上云霄，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璧烟也没有继续同她喊话。
只是无奈又自嘲的蓦自叹息了一声，便重新关上了窗户。
只是这会儿她并没有来时的那样容易。
快到大门的时候，隐约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原本代靖瑶还以为又是哪个专门待在这寒月楼的内侍和宫婢来了。
可隐约之间，她又好像听到了兰宁晟的声音。
由于下意识的紧张慌乱，她以眼神迅速的示意云霄噤声之后，便又拉着云霄躲在一处离大门方向近，且又让兰宁晟一时难以察觉到的一处地方。
只是，本下意识的躲起来，却因为兰宁晟进来开了寒月楼的门见沈璧烟，不由得使她好奇心大发。
小心翼翼的探出了点脑袋，足够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会儿寒月楼的大门大敕敕的敞开。
只是隐约觉着，沈璧烟真的见了兰宁晟，早已没有了方才误以为是他来看她的激动。
这会儿兰宁晟本尊站在她的面前，也只是带着礼，十分客气的口吻唤了他一声:“陛下。”
“为什么要这样做？安分的活着不好吗？为何还要擅自主张的对代靖瑶下手！还给我弄出了那么多事来？！”只是听来这会儿兰宁晟的声音更是冷若冰霜。一点而感情也不带的。
“看来您真是爱及了她呢。在您的眼里看来，臣妾只不过是您利用完便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吧？否则这会儿臣妾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弄得这样狼狈...”
“看来你是完全忘了你嫁给我之前我对你说的——我给你的，只有应有的权利与一个虚名，至于男女之情这方面，你想都不用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呵！除了面对代靖瑶的时候，陛下对谁都这般无情冷心的吗？我的父亲毕竟对朝廷有功，也在除去摄政王这件事上大大帮助了殿下一把。可是陛下您丝毫没有顾及到这些，就这样不留半分情面的这样处罚我吗？！”
“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至于你父亲那边，听说了你的事，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替你求情，反而说自己的女儿发生了这件事，他也断不会再讲什么父女情面，不会纵容，更不会姑息你胡作非为。说养出了你这的一个女儿，简直是坏了沈家的脸面。”
“呵，不愧与代靖瑶是夫妻，就连你们说话的模样也是如出一辙呢。不过璧烟倒是觉着好奇——若是璧烟没有那么愚笨，自己折腾出这些事儿来，那您日后又打算如何了结我呢？是直接让人给我毒酒一杯，还是让我悄无声息的死去？”
兰宁晟没有再说话，只是因为她前者的一番话而深深皱了皱眉头。或许是因为触及到了代靖瑶的事，让他整个没办法安静了罢。
后来代靖瑶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仔细定睛一看，却发现那边早就没了动静，一片静悄悄的。连带着兰宁晟也不见了身影，就连寒月楼的大门也已经紧紧关闭。
几年隐隐约约传来的，也只有沈璧烟带着些许悲哀的自言自语，以及时不时传到外头来的，她的哭声。
可估摸着兰宁晟这会儿已经走了吧。
那便好了。
她大大的舒了口气。
和云霄蹲在那个地方这么久了，虽然没被兰宁晟和沈璧烟察觉到是万幸，可这顿久了，还那么久不许说话，她整个人都要给憋死，脚都要给蹲麻了。
正便抱怨着边走出来。
或许也是因为蹲久了双腿已经麻的不行的缘故。
这会儿才走不到半步，整个人就惯性的有些重心不稳。
眼看着便要往一边倒去。
但隐约之中，她感觉到是谁快速的上来扶了她一把。
“谢谢。”
她能这样说，是因为内心下意识的以为上前扶她的是在旁边的云霄。
然而，转过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猜测错误。
这会儿云霄这丫头不知是怎么了，目光是看着自己的另一侧的。
而且神色有些惶恐的模样。
自己唤了她好几声都没什么反应。
那表情，就好似活见鬼似的。
“云霄你怎么了，突然间莫名奇妙的...”边笑着调侃她一番，下意识的，自己也慢慢寻着云霄的目光抬头看去。
见到她身边另一侧，扶着她的人时候整个人当场愣住了。
原来扶着自己的人并不是云霄。
而是...兰宁晟！
“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的事儿你听见了？”虽然兰宁晟看着代靖瑶满是说教，可他看着她的时候语气和神色都是异常的柔和。
“没...没有！”她咬咬唇，却是因为下意识的心虚不敢对上他
的目光。
但兰宁晟现在那模样，看的云霄和她简直是一愣一愣的。
果真与方才对着沈璧烟的时候判若两人。
只是这会儿，代靖瑶却觉着，他们之间开始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虽然她莫名失去了一段记忆，可在生产之中，她做的那漫长又似她难以寻回的那段记忆里，最后画面定格的兰宁晟，仍是让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看着现在对她笑的如沐春风，一脸柔和温情的兰宁晟，不知怎么的，总担心他会逐渐变成她所梦到的模样。
代靖瑶现在整个人还神游太虚。
这会儿兰宁晟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便是要伸出手来，欲一把将代靖瑶拦回怀里。
这会儿本来代靖瑶毫无反应的。
或许是因为脑海里，那满脸是血，手执着粘满了鲜血的利剑，抬眸看着她时候的表情是那样的冷血无情。
仿若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就是这样的一个他，与现在对她笑的如沐春风，满脸柔和温情的他不断重叠。
在这金色的微光之下，就宛若幻影，不断重叠。
不由得让她心下觉得一紧，却是下意识避开了他。
虽然这样的举动让他不觉得有些尴尬。
手腾在半空，可他却不怒反笑的对她说：“怎么不好好的在未央宫？如果我们家的丫头醒来见不到娘亲，该又大哭大闹了...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还是她又是在你面前乱说些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代靖瑶...”
看着异常安静的她，兰宁晟终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忙带着几分关切的口问，问她。
“你知道吗？那时候生下孩子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漫长又让我害怕的噩梦。”还没等他再开口安慰代靖瑶，便见代靖瑶语气淡淡的打断了他欲冲口说出来的话，“梦里面有你，你突然变得好可怕，让我好陌生...甚至我觉得，我都快有些不认识你了...”
但很显然代靖瑶并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看起来，他依旧很努力的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是不是，你已经记起了些什么？”
代靖瑶依旧不语，只是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的兰宁晟，只是双眸呈放空无神状，道:“不过，你真是太可怕了。就算你已经登基了，为什么还要踩着那么多人的鲜血？现在沈璧烟都这副模样了，你确是连她都不放过吗？！”
若她当真记起些什么，那便好了。
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梦，就对兰宁晟瞬间态度有了变化。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噩梦是否真实，是否在她身上发生过。
若真是如此，那个噩梦便是等同于她那段莫名遗失的记忆，一切都是真的话。
那她，便不会留在这里，留在兰宁晟身边。
她想回到西凉去，永远都不会再想回来了。
他们俩接下来也就那样四目相对着，没有说话。
只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方才他对着沈璧烟的模样，内心就生生的闷着。
总有一股怨气似的。
蓦地从袖子掏出了一把西凉短匕首，出了鞘。
虽然直直对着他心脏的位置，却没有刺向他。
“娘娘，好端端的，您这是做什么？”很显然没有预料到代靖瑶会如此，云霄整个有些惊愕，妄图上前阻止。
虽然兰宁晟也是没有预料到，可表现的终究是比云霄还要来的风轻云淡，还挥手阻止云霄。
过程也只是略略的怔了怔，
然后处变不惊的“铮”的一声碰落在地。
“告诉我，沈璧烟都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之前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嗯？”
兰宁晟的声音是那样的轻。
犹如一片羽毛。
又似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而代靖瑶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
徒然之间，兰宁晟感觉手背上徒然出现了一片温热。
抬眸看去——见代靖瑶竟然落了泪。
“这并不重要。”她摇摇头，只是那样定定的看着他，满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对他道:“但是我告诉你，若是你真的隐瞒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最好永远的做好准备。因为...我代靖瑶最是讨厌谎言与欺骗。”
“你最好希望我不要想起来，回想起什么让我恨你的事。否则，我真的会离开你的兰宁晟。”
“但是你答应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代靖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