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来了,老大!”陆小军惊叹道。
“不是我还有谁?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这人正是雷雄,他在渊城虽然没有看到有人在发英雄帖,但是生怕错过,所以看到天气渐热,就回到栾岗来打听一番。
陆小军喜笑颜开,说:“老大,你真是神算啊!”
雷雄端详着英雄帖,问:“怎么说?”
“去年是9月份的时候决赛的,初赛和复赛分开几个月份,差不多搞了一年,今年打算在三个月之内完成,所以你现在来,可以从初赛看起。”
雷雄说:“现在6月份,到8月份的时候也差不多了。”想起去年的6月份仍在学校,接受最后的训练。
此时,一队面包车从宝明门口缓缓开过。大约有六七台,车队整齐,每一台车的大小都是一模一样,车身上张贴着放大的英雄帖和武馆的门头照片,开着振奋人心的音乐。
雷雄说:“这势头造得挺大的,今年参加的人肯定会比去年多。”
这时候,李基从厂区内走过来,看到雷雄,兴奋不已,拉了他到一旁,轻轻地耳语。
雷雄哈哈大笑,说:“好啊,怪不得你小子这么精神,就知道有好事情。”
陆小军早已从他的神态中知道了他所说的事,撇了撇嘴说:“唉,你自己在这儿嘚瑟,却不知道老大心里痛不痛快。老大,找到大嫂了吗?”
李基拍了一下陆小军肥厚的臂膀,说:“你是说的你自己吧?你那个可儿,只怕要留在山里做尼姑了。”
陆小军一个扫堂腿过来,说:“她治好了病,自然会来找我,不用你操心。”
原来,周彩月已经从安阳老家出来了,仍然在宝明公司打工,和李基朝夕相处,感情渐深。
雷雄看见陆小军似乎真要生气,微怒道:“李基,这话说得有点重了啊!”不料陆小军毫不在乎,嘻嘻笑道:“我俩天天这样,他打不过我。”
说话间,两人就打了起来。几招下来,李基渐感不力,而陆小军已稳占上风。两人所使的,正是《清霞全谱》里的武功。
雷雄在旁指点,李基渐渐扭转局势,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眼看着是工作时间,不能耽误太久,雷雄一声令下,两人都收住势头停了下来。
陆小军擦了汗说:“老大,如果不是你在旁指点,我不到十招就能把猴子打趴下。”
雷雄自然也看出来了,陆小军的功力胜过李基不少,而且身形渐瘦。李基体型看似灵活,但实则僵硬,而且每一招都没有练到家。
“你平时都怎么练的?你们两个为什么相差这么远?”
陆小军呵呵笑道:“他平时就光顾着谈恋爱去了,哪有心思练功夫?”
李基却不承认,脸红脖子粗,说道:“老大,我被你提升为保安队长,一天天的事情多得不得了,还哪有时间练武?可不像他胖子,天天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雷雄摇摇头,无奈地说:“你们两个,即使长到一百岁,也没有个正形。”
正说着,一个姑娘推了个小拖车,从仓库那边过来,正准备往一个车间里去,远远地看见门口这边的几人,却往这边走了过来。待她走到近前,雷雄才发现,这姑娘明眸皓齿,正是周彩月。
雷雄瞧了瞧她的手,已经完全看不出被烧伤的地方了,不由得欣喜地一笑,说:“这个药真是神奇!”
周彩月咯咯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手上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雷雄轻叹一声,说:“要谢,就应该谢谢燕舞的爷爷。”
周彩月大眼眨巴着问:“大哥,燕姐姐去了哪里?”
雷雄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基说:“彩月,赶紧做事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彩月应了一声,推着车子走了。
雷雄说:“你们两个有兴趣参加武术比赛吗?”
那两人大眼瞪小眼,齐声问道:“我们?”
雷雄点头说道:“没看上面写的吗?只要有志学武术的,资历浅一点的也没有关系。”
陆小军眼前一亮,说:“是啊,我咋没想到呢?老大,我去!”
李基挠了挠头皮说:“这个,我还得跟彩月商量一下。”
陆小军鄙笑道:“得了吧你,听老大的,准没错!”
“好吧!我李基以后就唯雷雄马首是瞻。”
雷雄笑道:“死相!我现在去武馆转转,找白老先生。”
振飞武馆内,十几个工人正在汗流浃背地忙碌着,从门外的大卡车上往里搬运着东西,一应陈设正在有序地铺张开来。
雷雄走了进去,看到都是一些极其高档厚重的家具,在外面基本上见不到的样式风格,似乎是定制的,跟这武馆的格局一样,既有古朴的风味,又与现代融合,中度的颜色,既不黯淡也不特别鲜明,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家具都是一种材质。每一处走道与房间,都镶嵌了宣扬武学精神的贴画。雷雄置身其中,深感一种浓浓的武术氛围,使人精神振奋,充满力量。这些布局,实为名家大师场馆的风范。
雷雄正陶醉其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背后想起:“别在这儿偷懒,快去干活儿!偷懒是不给工钱的!”
雷雄微笑着侧过头来,眼前人一入眼,猛然产生一种错觉,心里轻跳了一下,说道:“你、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白玉,见到雷雄,定睛一瞧,也认出了他,咯咯笑道:“我当然要回来啊!黑小子,一年不见,你倒是长白了不少。”
雷雄回过神来,心想:不是她,我也许是太过思念她,竟然差点认错了,她们除了眉目、神态有些神似,五官长相相似度并不大。白玉虽然皮肤更为白皙,但终究是没有燕舞那样惊为天人。
白玉见他痴痴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雷雄不答反问:“你手上的那串佛珠呢?为什么不戴?”
白玉明眸转动,说:“这几天忙得不得了,要做事情,很不方便的,我就把它摘了。你不问别的,怎么对我的佛珠这么感兴趣?你看,我们的武馆建得好吗?”
雷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觉得这事关系重大,不能贸然开口,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慢慢谈起。白玉到底是不是燕舞的姐姐,也许这事情她自己本身并不知道,白方平上次说是他最小的女儿,似乎也不像是说假话。
雷雄轻笑道:“这武馆办得很好,肯定会在广华引起轰动。走,带我到处看看!”
“你这么说就对了,这可是我爸爸的毕生积蓄和心血。”
雷雄疑团在心,仍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的妈妈和兄弟姐妹们都赞成这件事吗?”
白玉摇头道:“我爸爸说,我的妈妈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和爸爸分开了,他们两个不好,老是争吵。然后,生下我后就把我留给了爸爸抚养,她自己又嫁人了。”
雷雄见她有点神伤,说:“不好意思,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不料白玉却咯咯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我才不伤心呢!我爸爸这么好的男人,长得又帅,脾气又好,还一身武功,她不要我们,是她没有福气。”
雷雄哭笑不得,看来,这位白老先生肯定是宠极了这个女儿,才让她如此崇拜父亲。
“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比我大了很多岁,早就在香江安家立业,对这件事情根本不管。所以,我爸爸和我说了算,不用家里的谁再同意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转个几个回廊,来到一排的房间正中央的那一间房子,门匾上订着一块黑色牌子,上书三个金色大字:馆长室。
白玉打开门,说:“这是我爸爸的办公室,怎么样?里面还有两个套间。”
雷雄看了看,这间办公室格局规模不小,书桌柜子,茶几茶具,一应俱全,就连兵器架也已经安置在了墙上,大方气派。左边一个房间的门头上挂着一块匾,上书四个字:道法自然。
雷雄不禁呆了,这块牌子跟清霞观的那一块字体和大小都是别无二致,只是牌子是崭新的。再走进去,里面同样竖着老子的雕像。雕像的容貌神态和颜色,以及高度大小,也是跟清霞观的那一座一模一样。
雷雄的猜想完全得到了证实,不用问,白方平无疑就是雷执最小的徒弟了。他一定是难以割舍对清霞观的那一份情怀,因而才把这个房间打造成观里的一部分。
白玉见他惊叹的样子,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怎么样,震撼吧!里面还有一间,走!”
两个人来到里间,雷雄又是一呆,这里跟清霞观那八间房里的其中一间又是一模一样,连床的样子、方位、墙上的挂件都是一样。那是一张很旧的木床,现在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这种床了,似乎是刻意做旧,床上的被子也是那种古老的大布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