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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近乡情怯

雷雄说:“王权,你振作一点!”扶起他的身子,让他坐正了,运用真气,将他体内的酒气都逼了出来。看他神色渐渐平静,搀扶了他,来到自己的房间。

关威刚刚起床,问:“怎么回事?”

雷雄说:“给他用热水洗洗脸,让他睡一会儿。”

燕舞听见动静,连忙赶过来,闻到一大股酒味,看见王权躺在床上,问道:“是你让他喝酒了?”

雷雄哈哈一笑,也不解释,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他喝不过我。”

燕舞双眼一红,说:“你明明知道,他一个上大学的学生,怎么能喝酒?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能喝?”

关威说:“燕小姐,这事不能怪我老大,是你同学硬拉我老大去的。”

燕舞瞧了瞧雷雄,见他此刻脸红红的,一双星目依然有神,丝毫没有醉态,便拿了一条毛巾,想帮王权擦拭嘴边的污渍,迟疑了一下,冷冷地把毛巾放在桌上。

不大一会,王权睁开眼睛,感觉喝进去的酒都被风吹散了一般,神志完全清醒,想起了刚才的事,环视了一下众人,对赵泱说:“你怎么也来了?”语气亲密,声音柔和。

赵泱说:“该上课去了,不能陪你的朋友们了,走吧!”

王权觉得无趣至极,说:“好,我们走!”眼睛碰到燕舞,连忙移开,一个人先出了门。

赵泱说:“你是王权的高中同学吗?真遗憾,我那时没有跟你们同校。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燕舞跟她来到楼道里,赵泱定定地看着燕舞,凌厉地说:“他以前跟我提起过你,不过后来没有了。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没有人敢跟我抢。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我喜欢的,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得到。”

燕舞淡定地一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素不相识,我也不会跟你去抢什么。”说完转头离开,却发现雷雄站在自己的身后,微笑看着自己。

赵泱扬起脸说:“你叫雷雄吗?在宝明做保安教练?好,很好!”

雷雄不知道她连声说好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思考,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柔声说:“小舞,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是个刁蛮的大小姐,你不要生气。”

成人杰闻声出来,说:“大师兄,你还是回去辞职,这个大小姐回到公司,肯定会百般为难你。”

雷雄爽朗一笑,说:“不至于吧?就因为昨晚的事吗?再说,一年之后我要去找白先生和白玉姑娘,也早已不在宝明了,她想为难我也没有机会。”

人们都起来了,雷雄说:“兄弟们,走!我们回卫州去。燕舞,钱够吗?”

燕舞心念一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点头说:“我看看。”

人们点头答应,纷纷下楼,却没看到李基。雷雄正要返回查看,却发现李基一脸奸笑跟在后面,笑得手扶着楼梯,腰都直不起来。

雷雄不明就里,将他拉了起来,看到他手里攥着那个信封,将信封打开来,却发现里面还有几张蓝色的票子,足够几个人回到卫州了。

大家齐声问:“你捣什么鬼?”

李基站直了说:“昨天那个餐厅的老板不仅没有收钱,还倒给了我二百。”

雷雄大为诧异:“他为什么给你钱?”

李基说:“哼!这你就不明白了,他看到我们是来找大小姐的,见你像是瞧他不起的样子,非要给我钱。说大小姐虽然又高傲又冷漠,人却很大方,在他店里花费不少,说你将来必有出息,怕你和大小姐闹得不愉快,便想从中做个好,以免你们闹僵。”

雷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节,说:“这倒是个有趣的人!原来是我小瞧了他。我们不能白受人家恩惠,记着这帐,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燕舞说:“对,不如现在就还给他。何必欠着他?”说着把自己钱包打开,清点了一下,估计应该够了。

雷雄说:“不用了。他既然有心要帮我们,定会毫不在乎,我们也不必急在一时。”

雷雄清点了人数,退了房间,领着一行人来到最近的车站,辗转到了长途汽车站,买了去卫州的车票。

雷雄上了车之后,有些微醉之意,便眯着眼小睡了一会。醒过来时,觉得灵台清明,精力充沛。眼看要到卫州,雷雄心情渐渐急切起来,虽然只是时隔半年,但仿佛已经离开了很久。车子慢慢进入市区,从赤山武术学校的山下大路上驶过时,可从窗外看见上山的石级。不多时,便停在了卫州汽车站。

下了车,关威说:“老大,要分开了,我到家了。”说完想起这些天来朝夕相处,觉得有些不舍,猛地一把抱住了雷雄。他的身高只到雷雄鼻端,雷雄轻轻推开了他,控制了力道,在他肩头狠狠擂了一拳,说:“好好做人,即使不能建功立业,也不要伤天害理。”

关威抿紧了嘴,点点头,瞧了瞧木可儿,微微一笑,对大家说:“我走了!后会有期!”走了三步,回过头来,对木可儿说:“师妹,你保重!”

雷雄跟他做了个再见,看到他消失在车水马龙里,突然觉得这一行意义重大,连日的颠簸劳累都是值得的,笑了笑问:“可儿,你在这里还有亲人吗?”

木可儿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柯大龙当初带她到南方,已经将这里的房产变卖,没有一个亲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心里一片茫然。

雷雄说:“你不要难过,就跟着我们吧!你到我家去,可以跟小洛一起玩,我妈妈一直希望有个女儿,你也可以一直在我家。”

木可儿抬起头来,淡淡地笑了笑,眼里一片迷茫。

几个人在车站旁边吃过了中饭,开往黄树冲的车缓缓行驶了出来,大家上了车。时值午后,车上的人都觉得有些困,在车上打起瞌睡来。雷雄瞧了瞧司机,正是半年前开这趟车的那一个,不由得想起,那一天自己在车上抓住了柯大龙的爪牙,之后的一切都是由此而起,竟然有些感慨。看着车外的一草一木,虽然本身并没有变化,但在雷雄眼里,却觉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车开得很快,经过河塘镇,不多时就到了成家湾。按照在车上的约定,李基和陆小军去成人杰家帮忙摘桔子,看到三个人下了车,雷雄喊道:“人杰,我过两天来看你们!”成人杰挥了挥手,说道:“知道啦!”

车子继续往林场的方向开,雷雄的心情越来越激动,觉得车外的一切都无比亲切。他想:“爸妈一定不知道我现在回来了,可惜,我并没有给他们带回来一点礼物或者钱,真是惭愧。”

司机叫了一声:“黄树冲到了!”

雷雄的心微微跳了一下,既激动喜悦,似乎又有一点些微的害怕。招呼了燕舞和木可儿,下了车,沿着山路往家门口走去。他抬了抬头,似乎看到了那一天妈妈举着扇子在门口遥望的情形。他压抑不住,伸开双臂,一手搂了一个,双脚腾空,身子飞起,只一眨眼工夫,在门口轻巧地落了下来。放下两个姑娘,自己也觉得这次清霞山和少林寺一行之后,内力精进不少。

燕舞嗔怪道:“你这样,不要吓坏了他们。”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一连串问道:“哥?是你?你带回了两个姑娘?哪个是我嫂子?”

雷雄一听,这声音无比熟悉。他扭过头来,果然是小洛,正从屋后的小路转了过来,脸上满是大大的惊叹。半年不见,雷雄看见她长高了不少,也出落得更加秀气,内心欢喜,笑着说道:“野丫头,你又去哪里野了?”

小洛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双目转动,说:“不告诉你,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雷雄知道她向来古灵精怪,问:“为什么?”不知道她会说出个什么样的所以然来。

小洛跑到他身旁,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哪个是我嫂子?是高的?还是矮的?”

她声音压得极低,说的是卫州方言,木可儿耳朵极灵,自然听见了,瞧着雷雄正看向她二人,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满脸堆霞。燕舞虽听不太清,但从他们的情状中也猜到了八九分,看见雷雄的目光移到自己脸上,眼里放着光彩,不由得脸红到了耳朵根,只当是没有听见一般,岔开话题说:“雷雄,你就这样让我们站在外面吗?”

小洛咯咯一笑说:“姐姐,我哥幸福得像个傻子一样。哥,你爸妈都去后山砍柴去了。门锁着呢!”

雷雄看见这一副大门似乎是换了新的,门上挂着铁锁。他踮起脚尖,伸手在门头上的缝隙里一摸,两指夹了一根亮晃晃的钥匙出来,伸进锁孔,熟练把门打开。这是他从小到大熟知的秘密,小的时候,是爸爸让他坐在肩上,伸了小手去拿。长大一些了,要跳起来才能拿到,现在踮起脚就够了。屋里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看起来一切安好。

三个姑娘都进了屋,小洛说:“哥,原来你家的钥匙藏在这里?几个月前,有几个坏人来到村里,别人家都没有丢东西,就你家不见了一些古钱,还有你的房间被捣得稀烂。”

雷雄惊奇地问:“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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