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未到,楚国京都的天就已经暗下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沉寂的味道,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揪着让人难受。
我站在七阙镇教场最高的平台上,旁边站着护卫军统领唐峰。我是一个时辰前才见到这个男人的,我承认自己见到他时眼前亮了亮,很优质的男人,比不上韩启的气概,比不上慕容夜的俊美,比不上邪风的妖冶,也比不上呆子的儒雅,但却神奇的融合了这所有。这个男人若是在现代因该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吧,因为这个男人生上有阳光的味道,对如阳光一般的男子,看着他,靠近他,就会被照耀,心中一片晴朗。
我收回自己的心思,看着台下,一万八千人的护卫军此刻全都整装待发。这群人已经在下面站了接近 半个时辰了,却纹丝不动,也没有丝毫不满情绪,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天已经黑了下来,教场周围有火把燃烧着,着亮了整个教场。我看着京都皇宫的方向,静静的等待着那我心中早有定数的信号,红色火焰,也只有红是火焰。
七阙镇距离京都不远,所以我完全可以在信号之后再从七阙出发。纳兰鸿徒的人即使败了要撤退,也必定是从东南两门撤退,而我只要将他们截与两门里就必胜。所以,时间对与我的影响并不大,影响最大的应该是纳兰鸿熙,还有韩启。我若出现的越晚,他们的损失便会越大。
我低头,想起自己单独对纳兰鸿玥说得那番话来:我要你不论用是什么手段,解决掉纳兰鸿徒,然后发红色火焰。
我希望你能活捉他,毕竟他是我们的血脉亲人。想着自己当着韩启时,说得这番话心中便是一阵讽刺。什么血脉亲人,与我何干,应该说毕竟他是你们的血脉亲人才对吧,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韩启,你忠于的是纳兰鸿熙,而纳兰家的人,你们忠于的是权利欲望。那么谁能忠于我?以前,也许我可以说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需要谁来忠于。那么,现在嘞?
不明白为什么心中会有这样的想法,不是说都与我无关吗,不是迟早都要离开的吗,那么谁效忠谁,不是都无所谓了吗,此刻又为什么要如此想。
不明白自己的心态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这些变化的,但是已经开始变化了,还停得下来吗,最终的结果还能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吗。
不明白此刻自己内心为什么么会有如此多的想法,会如此的多愁善感,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的原因吗,明明是如此阳光的一个人,可以照耀一个人的内心,让内心晴朗,为何却不能照耀我的内心,让我的内心一片晴朗,反而让我想的更多,看得更清。就如在聚光灯下般,把什么都照亮了,自己的内心,他人的内心。而且,似乎,还有丝丝洞察的能力开始蔓延,人心的洞察的能力。只是很微弱,很不稳定。
我向旁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与眼前这个人靠的不那么近。
唐峰似乎看到了我的举动,偏头看向我,眼中有一丝疑惑,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定是不明白我怎的突然就远离他。
我低头不看他,也不语。在这样的时刻,我总不能说对他解释说,你身上有一种气质,可以照耀大家,照亮每个人的内心般的阳光气质,可是却除了我。我靠近你,照亮的不是内心的黑暗,而是让黑暗全部暴露了出来,心中不愿提及或想起的所有,几乎全部摊开在眼前,慢慢的被自己的理智剖析着。
我想,就算不是这样一个时刻,我也不会对他说这些。我不是一个会轻易说出自己内心所想的人,何况我还根本不了解他,和他并不熟悉。所以,这些话即使是解释,我也不会说出去。不过,此刻我也想不出其他什么解释来带过自己这样的动作,所以沉默就好了。你若郁闷不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由着你自己去吧。
唐峰见我沉默不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低着头,不想看他,可是还是感觉的到他的注视的目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在他的注视下,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忍受的他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我有种被剖析的感觉,很是不舒服。心里有什么在慢慢累积,终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他的眼睛,正要开口说话,他却转过了头去,不再看我。我心中忿恨,这个人视乎自己并不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