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嫣落抬头望去,他远远地站在一个很有威严的男子身侧,卓尔不凡的容颜丰姿,身躯凛凛,身材挺拔。一双眼光射寒光,沉静之中带着一丝锐利,敛和之余带着些许霸气。一袭彰显权重的绣绿纹的淡紫色官袍,那种自然而然的霸气,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你就是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吗?”一抹清脆甜美的女声乍然在身后响起。
肖嫣落回转身瞧着眼前的女孩,皮肤细润如白玉,弯弯的柳眉,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两颊边的几缕发丝随风轻拂,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可爱无瑕。
“是!你是?”
“姐姐叫我三三便好!姐姐如何称呼?”小女孩话音甜腻,笑意融融,毫不掩饰自己好奇的目光,将肖嫣落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
肖嫣落垂首浅笑:“我姓肖,名嫣落。”
“那我以后就叫你肖姐姐,好不好?”
“恩!三三喜欢就好!”
三三巧笑嫣然,热情地执过肖嫣落的手,与她并肩前行,道:“肖姐姐是来找哥哥的吗?哥哥他现在要陪百里伯伯议事呢!三三先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肖嫣落不太习惯与人过于亲昵,略作挣扎。
三三浑然未觉,犹自拉着她的手,欣喜道:“每次来看哥哥,除了那些个奴婢姐姐,三三从没看见哥哥府中有其他女子呢!哥哥说不喜欢堡中有别的胭脂的气息。呵呵!肖姐姐怎么会在来这的?”
“这……”肖嫣落不自然地笑了笑,没言语,随即转头看向别处,红唇渐抿。
三三嘻嘻一笑,半闭了一只眼睨着嫣落:“哥哥是不是喜欢肖姐姐想娶肖姐姐,可是肖姐姐的爹娘不同意,哥哥就把肖姐姐藏这里来了?可是姐姐你不想你的爹娘吗?”
三三未太过留意嫣落的反应,继续絮絮说道:“哥哥自从三年前建了这乌梢堡,便不再回家看过爹娘。可是我好想哥哥,只好每次央求爹娘让我来看哥哥。爹娘也想哥哥想得紧,可却从不肯陪我过来,只是每次都让我带些府中的东西来。我每次出来前,总会看见娘在佛轩里暗自落泪,爹爹边叹气便安慰娘亲。肖姐姐,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肖嫣落面有难色,半晌才答道:“姐姐不知,三三应该去问你哥哥才是。”
“三儿问了。可是,每次三儿一问,哥哥就板起脸,不理我了。”三三瘪瘪嘴。
肖嫣落怜惜地看着她,缓缓道:“那三三以后就试试旁敲侧击。”
三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肖嫣落浅笑不语。
“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呵呵!好人?那三三倒是说说什么是好人?”肖嫣落依然温和地笑着,温柔恬静的模样。
“好人啊?好人就是没时间干坏事的人呗!”
……
这边,百里峻熙神采飞扬,谈笑风生,甚是愉悦。
百里峻熙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阳茗!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婚事了!我给你做主如何?”
“婚事?”赵阳茗挑眉,轻勾唇角。
百里峻熙点头。“是啊!你可有意中人了?”
赵阳茗没有言语,眼神却飘向不远处,那女子好像正和自己那妹子说着话。
百里峻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双眼微眯,了然一笑。“看来阳茗有些心不在焉啊?”
赵阳茗心神一凛。“阳茗岂敢!”
“是那女子?我可否见见?”
赵阳茗薄唇微启,欲言又止,沉寂片刻,终是淡淡开口:“时候没到,现在侄儿还不能给您引荐,我怕她不喜。”
百里峻熙挑眉,大笑道:“那我更要见见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我们阳茗也学会顾及他人的感受了。不过,还是那句话,阳茗你要明白,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
赵阳茗像是忆起了往事,眉宇间的飘忽却是稍纵即逝。
他看向不远处被自己那粘人的妹子缠着的女子,眼神里极其轻微地透出一丝热度:“侄儿牢记在心了!如果可以,您还是下次见她吧!我不想她有任何的困扰。”
“哈哈!看来你还真是中毒不浅了!好!好!那我就先不见了!我希望下次见她之时,是你抱得美人归之时。”百里峻熙顿了一下,又敛了笑,“也希望是你和他们冰释前嫌之时。”
两人并肩而去。
无尘小筑
汪雪樱拎着一件石青刻丝八宝连春披风来到项仕超身后,为他披上:“夫君!天冷,注意身体。”
项仕超身子一僵,没吭声,只默默探手将她纳入怀中。
雪樱偎入他怀中,双手自然地环住他腰际。
“师父善于用毒解毒,夫君你就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项仕超黑瞳凝眸,流光溢彩,执起雪樱有些微凉的的手,轻轻道:“恩!你无须担心,我撑得住。”
“孩子,你先进来!师父有话和你说。”有些沧桑的声音从竹屋里响起。
“哎!”雪樱一边应着,一边从仕超怀里退出,“师父叫我了,我先进去,你在外边再等会。”
“恩!你进去吧!”
屋里
“师父!嘿嘿!您准备好了吗?”雪樱眨了眨眼。
“别给我嘻嘻哈哈的!都嫁人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
“师父!大师伯二师伯都精于医术,你觉得谁更胜一筹?”汪雪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淡尘宠溺的叹息一声,摸了摸雪樱的头。“傻孩子!自然是大师兄最好,二师兄次之,我最差。”
“那为什么江湖人只知师父名号,却未闻师伯他们之技艺?”
“大师兄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发作之前。由于一般人不知道他事先能铲除病因,所以他的名气无法传出去。二师兄兄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初起时。一般人以为他只能治轻微的小病,所以他的名气只及本乡里。而师父我是治病于病情严重之时。一般人都看到我在经脉上穿针管放血、在皮肤上敷药等手术,所以以为我的医术高明罢了。”
“喔!嘿嘿!那樱儿改天再向师伯他们讨教一番。”
“孩子!你可真想好了?真要师父救他?”淡尘屏退了身边的下人,转身郑重地看着雪樱。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徒弟会因为在屋外的那臭小子求助于他,而答应了那件事。
“恩!樱儿知道求助于师父意味着什么,樱儿一定会做到的!师父你就只管动手吧!”汪雪樱一咬牙点了点头,再度抬头时,满是坚决。
“孩子!不是师父要为难你,只是……”淡尘还是有些迟疑。
“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放心吧!樱儿心甘情愿的,师父不必自责。”雪樱冷不住翻了个白眼,斜着眼看向自家师父,“师父!您不会是因为这活搁置太久,生疏了,所以不想献丑吧?”激将!激将!汪雪樱不相信自己师父这样还会拒绝她。
淡尘还想再劝说,可终还是默许了她的决定。他压低了声音,努嘴指着外屋道:“我已经让他喝了麻药,时辰差不多了。你可真想好了?”
“恩!师父动手就是!”雪樱嘴角抽搐,扯了个假笑。
“孩子,你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待师父动手,我便离开云梦城。”汪雪樱细弱蚊蝇道。“师父!你开始吧!”
“那我可叫那小子进来咯?”淡尘扬了扬眉,若有所思的望向雪樱。
“恩!”雪樱轻笑颔首,快步退到门口。
……
屋里,淡尘以娴熟的手法将手上银针丝毫不差的扎入项仕超额上神庭穴,露出两寸有余,再取神道和灵台穴,各刺上一针。
不一会,项仕超的嘴角溢出血来,暗黑的。这时眼神涣散,已然昏厥过去。
雪樱望着屋内那人最后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