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锣声声响,众人举杯笑颜开。霓裳舞,舞到日暮,空际繁星银汉呆。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红烛的火焰在纸窗上剪影,影子却是有些形单影只。
夜色寂,肖嫣落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她垂着脸,从喜帕下只能看到大红的礼服和自己葱白的玉手。
房里扑扑欢跳着的烛火声音,映衬着圭雁阁外的喧闹。肖嫣落自行撩开喜帕,站起身,环顾四周,屋内大红一片,一对铜浮雕九龙纹烛台上,红烛烛光翻跳。
肖嫣落摸着木雕嵌玉合卺对杯,只觉得冰冷从指尖丝丝渗进心里,顺着血脉,流向四肢百骸。她缩回手跌退着坐回床上,盖上喜帕。在“啪啪”作响的烛火声里,她仿佛听到了任影晨的呼喊:“落落……落落……”她左手探入胸口,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块自挂上后再未离身的暖玉。其实,她想安抚的是自己的心。
赵阳茗微醉着进来,关了门,静静走到床上坐下,没有言语也不掀开喜帕。
肖嫣落此刻却是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感觉到赵阳茗灼人的视线穿透喜帕向自己看来,她略微不安地搅了下手。
赵阳茗执过肖嫣落的双手置于自己右手掌心,他的掌很大,很暖,肖嫣落想缩,却让他握住。
“落落!”随着那一声温柔,赵阳茗把喜帕往外一扬,轻轻飘落在地上,那一抹血红的颜色在肖嫣落眼前坠落。他不叫她嫣落,叫她落落,一如情人呢喃般只叫她落落。
肖嫣落低垂着脸看着握着自己双手的大掌,宽大而温暖,但这样的温暖她能汲取几分,真的能握着她一辈子吗?
烛光照在肖嫣落的脸,如若一层淡淡的粉红,娇羞带怯。肖嫣落站起身,牵着赵阳茗的手坐到桌前,垂眼端坐,脸色嫣红,朱唇欲滴,她浅笑着低唤了一声:“相公!”
赵阳茗抬起她的下巴:“落落看着我。”
肖嫣落抬眼,望进他深邃漆黑的眼眸,正无限温柔地看着她。
肖嫣落不善这样的电力辐射,她害怕他看穿她的心,羞怯着稍稍低下头再次叫了声:“相公!”桌边倒酒。
赵阳茗凝望着嫣落,满足地喝过交杯酒,才把她抱至床上。
肖嫣落看着他为自己卸下凤冠霞帔,看着他为自己脱衣褪袜,惊得没有言语。身上只剩下最里层的肚兜和亵裤了,肖嫣落往床内一缩,扯过丝被往身上盖。
赵阳茗一喜,托着肖嫣落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肖嫣落害怕地撇过头:“我……我怕!”
赵阳茗舒眉朗笑,眼里一片清浅星光,如翠竹林间的柔风,清凉微甜。他看着她,只觉得肖嫣落的脸上的红晕在烛光下显得越发的艳丽:“今夜的你很美,很炫目。”
“落落……”少顿,又听到赵阳茗说:“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肖嫣落有些心慌:“相公!我……”却又说不出来了。
赵阳茗又低下身去亲她,模糊着说:“叫我名字,我喜欢你叫我名字。”他把她搂在怀里,怜惜地亲着她的鬓角,又把吻滑到她的耳廓,吮吸着那圆润的耳垂。
肖嫣落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背,触上那片温暖:“茗!茗!”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赵阳茗把肖嫣落的手执过来,半是呵气半是吸吮地一根根亲过。然后抬着她的腰缓缓放下,再拉过丝被盖过两人,“明日我让大夫给你再开个方子补补身体。以后,你还要给我生孩子呢!属于我们的孩子…….”赵阳茗浅浅一笑,仿如玉润亮光闪过,融融一暖。
肖嫣落凝望着赵阳茗黑色瞳孔里两个小小的不安的自己,并不说话,指尖在他掌心的温暖下,慢慢柔软过来,但她知道,指尖的冰冷僵硬,并不是她真的畏冷,是那种无可控制的无力感让她恐惧。肖嫣落只觉得四周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肖嫣落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双手抚上那光滑温暖的胸膛:“谢谢你,茗!你使得我的生活有情有爱,还有泪。”
赵阳茗的手在她身侧轻轻滑过,把一方丝帕垫在身下。两人赤呈相对,肌肤相依贴着,暖意紧紧地包围着嫣落。她贴着赵阳茗,轻轻梳过他的长发,一下又一下:“你的头发好光滑。”
赵阳茗的吻落在嫣落的胸前,粉色小花轻绽。
肖嫣落半眯着眼眸,微翘的双唇,还有那难得的两陀红晕。
赵阳茗低下头去啃咬她的锁骨,一会才抬起,额头抵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地说:“眼睛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不要想别的。因为知道不能没有你,所以我会倍加珍惜……”那喃喃的声音近似梦呓。
肖嫣落微微点头,看向赵阳茗的双眼,那强忍着欲望的眼睛里尽是温柔。她抚上赵阳茗的脸庞,她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影晨?”赵阳茗双手撑在她腋下,盯着肖嫣落的眼睛看,像是要看进她灵魂的深处,“你可是不愿嫁我?可是后悔了?我要的不是彼此短暂的温存,是落落你一世的陪伴。你可知道?可想清楚?”
肖嫣落心里大惊,双手环抱在赵阳茗的腰上:“我没有!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也只有你了。”
她环上他腰的时候,赵阳茗的心就软下来了,却还是赌气地问:“那你为何一直不肯看我?”
肖嫣落用手肘撑起上身,主动去亲上赵阳茗的脖子、喉结:“茗,你想多了!虽然我不是因为你而来到这个世界,却会因为你而更加眷恋这个世界。”
随后,赵阳茗的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强劲又温柔,她的呼吸有些窒住了。高涨的渴求迅速在她心头蔓延,情~欲的烈焰在她体内延烧,双臂不由自主地圈上了他的颈子,用尽全力地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