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晚似乎格外漫长。
奴良组本家的庭院内,奴良陆生端着酒杯,坐在樱花树下,静静看着房间内的紫茧。
滑头鬼奴良滑瓢在说将一切交给陆生以后,便回到了房间里,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陆生牛鬼以及鸩了。
三人围坐一起,相互对饮。
“说真的,今天白天可真是让人震撼啊,那个陆生居然会说那样的话,看来我的夙愿就要完成了呢。”
鸩举杯,邀请陆生。
觉醒妖化后的陆生,对此微微一笑,饮下杯中的清酒。
“应该差不多了。”
牛鬼的人坐在这里喝着酒,可是他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那个茧,对于他而言,看到这个茧就好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也是从人类转变成妖怪的。
牛鬼话声刚落。
紫茧上出现了裂痕,一块一块碎屑从茧上脱落掉在地上,奴良陆生毫不在意,他在等,等到里面的那个“东西”破茧而出的瞬间,是生是死一切皆会落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紫茧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噗呲。
紫茧的表面忽然破开一个小洞,一只看起来光滑如玉的手臂从中探出,在茧上摸来摸去,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亦或是在确认着这个外壳般的东西。
“终于出来了吗。”
奴良陆生放下酒杯,捡起放在一旁的弥弥切丸,盯着那紫茧上的手臂,轻声说道。
咔嚓,咔嚓。
手臂忽然收了回去,探出手掌搭在紫茧上,随即他们就看着那紫茧失去了光华,从内被一片一片剥开,三人就看着那破开的紫茧,一股怪异的气息弥漫而出。
轰。
紫茧完全崩裂,再也支撑不了原型。
紫黑色的妖气从茧中一涌而出,将整个房间覆盖,而在茧中这时站着一道人影,借着月光,露出了对方的样貌。
黑色之中略微有丝紫光的黑色短发,光滑如玉的肌肤,那精致到如希腊雕塑的五官出现的瞬间,立马就是一种惊艳感扑面而来,而对方那线条分明的肌肉透露而出的劲爆感与这种惊艳融合在一起,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违和,让人感觉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而也就在对方睁开双眼的瞬间,奴良陆生三人一惊,紫黑色的光芒夺目而出,妖邪而又神秘,狂风自他脚下而生,吹袭着站在院里的三人。
“喂,我说,三代目,都这个样子了,你确定他还是人类的周凛吗?”
鸩伸手在面前挡着风。
陆生没有说话,他迎风拔剑,目视着对方,要是下一瞬间对方直接攻过来的话,他会直接动手用手上的剑刃切开周凛的脖子,让他体内的妖气完全释放出来。
狂风瞬熄,随着周凛闭上双眼,那抹光芒也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再次睁开双眼,那纯黑的瞳孔里多出了一抹淡淡的紫色。
“周凛大哥?”
奴良陆生试探的喊了一句。
“陆生。”
周凛呼出一口气,露出微笑,身上那种妖邪的氛围瞬间破灭,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周凛。
看到他的笑容,鸩吐出口气,他与周凛见过几次,虽然没有怎么交谈过,可还是知道对方身上的氛围还有说话的语气,那是一个人常年生活积累下来的东西,除非是换了一个灵魂,否则这种氛围和语气是不会轻易改变,眼下看到周凛露出那种让人熟悉的微笑,鸩也就放下心来了。
“等等。”
陆生刚打算走过去,牛鬼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你........现在应该不是人类了吧。”
周凛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捏了捏拳头,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又或许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就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这样吗,那就来试试吧,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牛鬼话声刚落,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手上的长刀在移动的中途出刃,直斩周凛的脖子。
周凛没有动,在他的眼中,牛鬼的动作并没有那么迅速,倒像是开了慢镜头一样,一步一动,都在周凛的观察之中,他张手,一柄略微宽阔的长剑凭空出现在手掌之间,他不快不慢的拔出先锋之剑,挥手出剑,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好砍在了牛鬼的剑刃上。
嘭。
刀剑相碰,牛鬼手上的剑刃脱手飞出,而周凛手腕翻转,剑刃停在了牛鬼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
周凛轻声问道。
“呵呵,你还没有注意到吗?自己现在的姿态到底是什么样。”
牛鬼呵呵一笑。
周凛低头看去,身体依旧还是老样子,身体除了感觉有些热,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当他看到牛鬼眼瞳反射出来的紫光,和牛鬼身后陆生以及鸩的表情时,周凛便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这让他很是疑惑,自己到底怎么了,让他们这种可以塞下一个球的夸张表情。
“我到底怎么了?”
收剑入鞘,周凛疑惑。
“这个问题,就留给你自己去发现吧。”
牛鬼呵呵一笑,捡起飞出去的剑刃收回入鞘,直接转身离去。
疑惑之下,周凛只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鸩和陆生,陆生反应过来,指了指樱花水下的池塘,周凛走了过去,看到如明镜般的水面倒映出来的人影,那张希腊雕塑般的脸庞逐渐变得吃惊,嘴巴张大到足够塞下一颗球的程度。
这还是自己吗?
看着水镜中的自己,周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以及脑后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长发。
他的长发从两肩落下,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脑后,那些头发居然就保持着横着的状态,没有倒下,并且看起来还格外飘逸,不是用发蜡定型的感觉,就感觉像是........滑头鬼那样的造型。
特别是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尽显邪气,完全没有之前黑瞳的澄净。
“这是什么鬼啊!”
周凛抱着脑袋惊呼。
看的奴良陆生和鸩面面相觑,他们也想知道这是什么鬼呢。
可是唯一还可能能够解释的牛鬼,现在已经回去了,他们也不好再跑到人家房间里面,把人家拉出来做一个解释吧,但问题也只有牛鬼能够解释一下,这让他们二人不禁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