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依旧一栋很豪奢的别墅,只不过建在了郊区,但周围布置得非常秀丽,绿草红花,泳池草木一应俱全。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周围就只有这一栋别墅,却灯火通明。车子到这里的时候,还响起了几声狗吠。
楚云有点想念“猫貂”了,如果它在这里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自从他们从地底出来后不久,“猫貂”就自己离开了,楚云也不知道它要去哪儿,但“猫貂”走的时候,舔了下他手心。
狗叫被人止住了,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保镖样的司机和一个青年,只看到了背影,楚云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离别墅近点,楚云隐隐听到一阵惨叫声,还有熟悉的咆哮声,是柯景城没错了,看样子他正在打人,但这些声音随着那个先生走进去之后就消失了。
楚云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能进去的好机会,就决定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却不见别墅有任何关灯的意思,但里面的人却少了,应该是都去睡觉了。
楚云慢慢摸近,他最担心的还是怕引起狗叫,狗鼻子可是非常灵敏的。好在那几条狗似乎也在偷懒,楚云顺利的进入了别墅。
其实只要他收敛好身上的气息,狗几乎很难发现他,更不要说那些打瞌睡的人了。
楚云像一个盗贼,却正正大光明的走在别人家灯光嘹亮的大厅上,他脚步稳健,毫无做贼心虚的样子。
楚云原先的目标是沈佳依,看看她的情况,但那个先生说出他的名字之后,楚云就对那人有了点兴趣,他不知道是不是沈佳依告诉他的,但这事他必须要查一查,不要被人惦记上了,自己还一无所知,那他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说来这事也是他没处理好,他不相信那个先生能凭空猜出他的名字,这件事会多或少都和沈佳依有关,因为他当时离开的时候告诉了沈佳依自己的名字。
房间很多,楚云只好一一观察一遍,看能不能有点线索,他想进去除非是爬窗户。
从门锁上就能判断屋子的使用情况,使用的多了,门锁自然是会磨损的。
找到了一间最经常使用的屋子,楚云就准备去翻窗户的时候,脑中却响起了一道骂声,“蠢啊小子,让我来。”
楚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体交给了色老头,只见色老头手中突然出现一根细铁丝,他把铁丝在锁眼中轻轻搅动几下,门就被他轻轻的推开了。
看他这手熟劲,这种事以前肯定没少干。
色老头嘿嘿一笑,“你以为半夜去人家姑娘房间,会有人给你开门?”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平缓的呼吸声,这里的灯是关了的,窗帘也被拉上了,楚云这才突然醒悟过来,只有两间屋子是关了灯的。
那么,这里睡的人是谁呢?
房间很大,一张大床就摆在正中央,楚云慢慢的靠了过去,几乎没有一点脚步声,借着微弱到极点的光线,楚云只看到里面摆的很乱,但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因为有一股很大的烟酒味,还有许多男人的衣服。
楚云退了出去,他要先找的是沈佳依,就在他准备要去另一间关了灯的屋子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啜泣声,是女人的声音,就在旁边的屋子里。
不是这别墅隔音效果不好,而是楚云耳朵太灵了,特别是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
虽然仅凭哭声听不出什么来,但这声音还是让他有点熟悉的,稍微犹豫一下,楚云就决定进去看看,既然沈佳依很可能在里面,那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虽然屋里开了灯,但他也不怕暴露什么的。
卡!
楚云还没叫色老头帮忙,门就被他扭开了,这门根本就没锁。
里面的灯光更亮,楚云才把门推开一条缝,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纯棉睡衣,坐在床上抽泣着。
女人就坐在床中央,头发垂落下来,把整个人脸都遮住了,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哭得非常伤心,楚云进来了都没被发现。
楚云试探着叫了一声,“沈佳依?”
却不见女人有任何回应。
“沈、、”楚云刚想再叫一遍,女人却突然抬起头来,楚云微微哑然,是沈佳依没错了,依稀很能看到点她当初的样子,可怎么会弄成这样了?
此时的沈佳看起来就像个女鬼,双眼通红,血丝遍布,眼眶发黑,脸色苍白,左右两边的脸颊也凹陷下去,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了眉毛,连睫毛都所剩不多,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
沈佳依也愣住了,她有点怀疑是自己看花眼了,但她也不说话,就突然把自己的眼睛闭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睁开,再看去时,楚云已经到她床边了。
但她也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情,就像面对着一团空气。
楚云轻轻叫了一声,“沈佳依,还记得我吗?”
但沈佳依依旧没有说话。
楚云微微皱眉,看着痴呆了一般的沈佳依,他冷冷道:“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走了,”楚云不是绝情的人,但他跟装疯卖傻的人也不会讲什么人情。
就在楚云要转身的时候,沈佳依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活该被报应。”
“说说怎么回事?”楚云的声音也不由软了下来,这个女人变成这样,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沈佳依看了楚云一眼,声音变得愤怒起来,“柯景城那个疯子,那个变态,他已经没有人性了,他天天折磨我,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我,不让我睡觉,白天晚上都开着灯,但他越折磨我就越高兴,他变成了一个太监,以前天天花天酒地,现在连女人都不敢碰,只能在我身上发泄他的兽欲,哈哈哈哈”她的声音由愤怒变成兴奋,最后又变得冷淡起来,“好啊,我就跟他慢慢磨,看谁熬得过谁,看谁先死。”
楚云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他有料到这种可能,可当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很难理解。
都是疯子,两个疯子,而他,算是一个始作俑者。
楚云突然有点疑问,柯景城不应该只能算是“阳痿”吗?是真变成太监了?这事他也只能问色老头。
“嗨,不都一样吗,只是那玩意儿没什么作用了,当时怎么弄的我也忘记了,”色老头显得漫不经心道。
楚云是真无话可说了,这可是一个男人的命根子啊,搞得就像剪个头发那样随意,亏他当时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没问题。
“那还有救吗?”说实话,柯景城只是惹了他一次,也被他给教训了,就这样直接把人弄成太监是多少缺点人性的。
“我可没什么办法,我只管杀不管埋的。”
“贪官,强盗,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强盗冷哼一声,“我只会杀只会抢的。”
都是有脾气的狠人,楚云还能说什么。
贪官也摊摊手,“我很少涉及这方面,如果只是肾元泄露倒还能补补,但如果真‘太监’就没办法了。”
色老头讥笑一声,“老头子我去人家姑娘闺房,从来都是自己把门窗锁死的,任外面风吹雨闹,我只守着自己一堂春色。”
“哼,你做事不给自己留余地,老子倒是事事宽让三分,这麦子都还割过一茬长一茬,谁会把事情做绝。”
楚云没心思听两人闲扯,但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办法,不管是真没办法还是假没办法,他都不可能为了柯景城再去求他们。
楚云想问既然柯景城不让你关灯睡觉,那你自己不会关吗?但他还问不出这么傻的问题。
“你难倒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楚云忍不住问道。
“那我能去哪?”沈佳依漠然道。
楚云沉默了,他也给不出答案,或许这个世界很大,也能像陈得安和田慧茹那样一走了之,但对有的人来说,他们是走不了的,他们的心已经埋在了这里,离开对他们来说,还不如死亡。
他也不想问什么你后不后悔的屁话,也问不出你有没有出卖我的无情话,都已经这样了,出不出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很奇怪的人?”
沈佳依似乎心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看着楚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着一丝诡异,“见过,那个人的眼睛很奇怪,自从和他对视一眼后,我就感觉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看穿了,你是为了他来的吗?”
楚云看着她道:“是也不是。”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
“你们都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