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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于剧毒

娜迦少女可可西是四十二街上最好的兼职医生,尤其擅长外伤包扎,但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娜迦风俗的殡葬师,所以经常让包扎变成包裹。

在来风大妞的打工之前,可可西曾经做过伊丽娜的助手,但是由于伊丽娜那儿的主要工作是把人体切开,而不是把伤口包上,因此不合可可西的意,所以没干多久就辞职,投奔了风大妞。

据说可可西现在正在攒钱,准备开办一家属于自己的娜迦风俗的殡葬所,也就因此不放过任何一个练**裹木乃伊的机会。

这两天她的运气不错,连续有了两个练**裹的机会。

不过大活人被当成殡葬的联系对象,始终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为此,可可西也按照自己的方式予以了补偿。

她拿出自己的私货——一包冻碎肉,还献宝似的专门把上面的标识字样“非本地出品”给金骏眉看,然后施展厨艺,做一个重口味的烧碎肉羹,浇在冷稻米饭上,又烧了一个清汤烫青菜,用托盘给金骏眉端了上来。

虽说可可西的厨艺粗糙,但味道加的重,香料给的足,而金骏眉算上昏迷,差不多两天没好好吃东西,正需要一点重口味的饭食开胃,加上现在也哭够了,正是解决肚子问题的时候。

阿俊见金骏眉大口大口的吃肉羹饭,就溜进吧台后厨,恰好可可西还没有收拾厨具,肉羹还剩了一两勺,冷饭也还有,于是就毫不客气地把冷饭扔进锅里,一阵搅拌后盛了一大碗,一边吃,一边走出来,丝毫不在乎兽化变异人那嫌弃的眼神。

阿俊就着厨余饱餐了一顿,心情十分的愉悦,又看到金骏眉的烫菜,青菜大多都被金骏眉吃了,剩下大半碗清汤没喝完,就毫不客气地端了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一个饱嗝,笑道:“哎呀,又凑合了一顿。”

风大妞笑道:“每天就盼着扫别人剩下的锅底子,你丢不丢人啊。”

阿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半根牙签儿,一边剔牙,一边恬不知耻地笑着说:“又能吃饱又能剩下伙食费,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的……哎……我说可可西啊,下次麻烦少放点盐行不?太咸了!”

可可西正准备收拾餐具呢,被阿俊这么一说,面不改色地顺手把汤碗扣在了他的头上,一道残汤顺着他的脸流到嘴角,他伸出手指一抹,然后伸给可可西说:“说你你还不认账,确实很咸啊,不信你自己尝尝!”

可可西抓住阿俊的手指反方向一掰,疼的他哇哇叫,然后四只手臂一起动手把他揪起来从窗户扔出去了。

对于阿俊的遭遇,金骏眉是一点也不同情,在她现在看来,这家伙不但废柴,而且还是个恶心的无赖。

她皱着眉头正想问问风大妞这家伙是什么来历的时候,柜台上的收音机忽然播送了一条紧急新闻:钢铁城邦第一执政的次子在归国途中因交通事故丧生。

“死了?交通事故?不是终极审判?”金骏眉暗想:就觉得那个废柴俊也没这么本事嘛,昨天的场面,就算是一流的刺客也很难得手啊。

风大妞冷笑了一下,评论道:“钢铁城邦啊,总是喜欢死要面子。”

金骏眉一听这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风大妞,风大妞也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就笑着说:“阿俊虽然是个废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蛮擅长的。”

“难道是阿俊制造了交通事故?”但金骏眉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通阿俊是如何得手的。

就在金骏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阿俊从卡座旁的窗外探出头来说:“那个……大侄女儿啊,今天是伊丽娜阁下出法医鉴定的日子,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金骏眉扭头看见了阿俊,他两只手可怜巴巴的把着窗户,头发湿漉漉的,额头上还沾了一片菜叶。

阿俊这幅样子让金骏眉实在看不下去,“呯”的一声关上了窗户,阿俊反应快,迅速地缩回了手指,避免了被窗户夹伤,但鼻子退的慢了一点,被窗户把手撞了个正着,又酸又疼,眼泪花都快酸出来了。

金骏眉洗过澡,换了新警服,出门去伊丽娜的工作室,由于只隔着两条巷子,所以她决定走路去,但麻烦就此出现。

阿俊,死皮赖脸的跟在她身后五步远的地方,金骏眉走得快,他就跟的快,金骏眉走的慢他就跟的慢,若是金骏眉停下脚步,他也站着不动,还回头四下张望,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金骏眉恼了,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阿俊满脸委屈地说:“陪你去拿法医报告啊,你父亲在信里说的,让我好好照顾你啊。”

金骏眉说:“你听好了,第一,我不需要你照顾;第二,别这么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阿俊听了,还在那儿期期艾艾的不动弹,金骏眉卯足了劲儿,用最大的分贝音量喊道:“滚!!!”

阿俊嗖的一下就不见了,速度超过闪电侠。

轰走了阿俊,金骏眉一下觉得放松了很多,她整理了一下警容,步履也轻快了很多,没几分钟就来到了法医工作室。

由于昨天来过,门口的警卫没问话就为她打开了门,并引她去客厅。

才到客厅门口,金骏眉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阁下,你又不缺钱,就不能进点大堡垒吗?这种鸭塘啤酒实在味道不怎么样啊。

金骏眉听着这声音,如遭雷劈一般,难道真如常言所说:自古人渣废柴总是如影如形,阴魂不散?

她冲进客厅,果然!那个阿俊正坐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瓶鸭塘啤酒正在埋怨,可真正令她差点把下巴惊掉在地上的是:那个伊丽娜,穿了个近似睡裙一样的东西,露着大半个白皙的后背,正坐在单人沙发的宽扶手上,扭着身子,手里也拿着一瓶鸭塘,正和阿俊碰杯呢。

这幅样子,怎么说也不会是谈工作,基本上就是调情了。

阿俊是个废柴加人渣已经无疑了,可是声名远播,令人敬仰的法医伊丽娜阁下怎么也和阿俊……

金骏眉觉得整个四十二街都是个不正常的街区,或许是自己正在做一个荒诞的梦,总之,这地儿看来不宜久留。

可她才要转身走呢,伊丽娜反应快,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金骏眉的手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以为还得等一会呢。”她力气很大,气场又强,金骏眉被她攥着手臂,连试图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在心里想道:我若是真的晚来一会儿,天晓得还会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呐。

伊丽娜拉过金骏眉,笑着说:“人齐了,就去看看尸检情况吧,老规矩,进解剖室要换衣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吗?”

这可是此行的目的,虽说金骏眉觉得这件事已经变的越来越怪异,但是该完成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的,只得勉强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她一直死死的盯着阿俊,阿俊也一直讨好地笑着,但是不知怎么的,金骏眉觉得他的笑容,非常之猥琐。

三人换好了工作服,通过消毒间来到解剖室,才一进门,金骏眉就知道了伊丽娜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了。

解剖室虽然不大,最多也只有八十个平方,但这可能是整个大都会泛洪区唯一的一间恒温解剖室了,与外面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温度对尸体的影响很大,有时还会影响对伤情的判断。”伊丽娜解释着,揭开了手术台上尸体的白布。

尸体很安详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而缝合的技术堪称为一流的外科医生所为。

“我尽量修复了他的面部。”伊丽娜解释说“但是脏鲶的消化液实在太厉害,无论是医学还是法医学,都有力不从心的地方。”

金骏眉看着尸体,没有发现除了解剖之外的伤口。

“死因?”她问。

伊丽娜从文件柜里拿出三份文件夹摊在桌子上说:“中毒,毒性很强。这也是值得欣慰的地方,他是死后才被脏鲶吞进去的。你先来看一下报告吧,一式三份,我留一份,你拿走两份,交一份给局里。三份都要审核签字。工作吧。”

金骏眉过来审核法医报告,她受过训练,知道程序,明白此时的审核只审核三分报告是否一致就可以了,至于内容,是以法医的个人信誉作为证据真实性的保证的。

就在她审核报告的时候,阿俊在手术台前逛来逛去的,时而弯腰看看尸体,时而手托下巴,有时还抓抓耳朵,这说明他正处于思考的状态。

“真是的,你能想出什么好来。”金骏眉目前是从骨子里看不起阿俊,因此反而认为他现在的样子,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虽然只是审核三份文件是否一致,但是几遍对照下来,金骏眉已经对这份报告有了初步的印象。

死者的身份仍然没有查清,但和警方的推测一样,这人是钢铁城邦的一个警察,而且执行过卧底任务,因此在基层警界也应该有一定的地位;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中毒,但是属于何种毒素,尚需要实验室的化学分析结果。

不过,尽管死者的身份和毒素情况都还不明朗,但金骏眉信心满满,觉得解决这个案子不过是时间问题,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办案的计划和方向。

“看来这是我崭露头角的一案啊。”金骏眉心里有了底,但脸上藏不住,嘴角上扬,微笑起来。

可就在此时,她忽然看见阿俊居然对尸体动上了手,他对着尸体东捏一下,西捏一下的,看来已经捏咕了好一阵子了。

尸体是凶杀案的重要证据啊,怎么能这么胡来!她刚要制止,忽然听阿俊说:“我觉得是天堂。阁下你怎么看?”

天堂是一种高端的毒品,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甚至觉得那不过是一种犯罪传说,即便是在警校学习期间,金骏眉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这种毒品的实体。

而废柴似的阿俊,凭什么捏吧两下尸体,就能确定此人死于天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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