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谷叫出的价格并不高,甚至是完全配不上小翠这个花魁的身价。
但是,吉谷的声音就是一个绝对权威,二万两,就是小翠今晚最高的价格。
没有人敢有异议,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或许,再提出一次叫价,就是看不到明日的朝阳。
因为,这里已然不再是当初拥有法治的岳山城,不可能再做到买卖公平,吉谷是这里最强势的一人,他就是就里的法治!
老鸨对于这次的叫价也是意料之中,从第一眼看到吉谷正在喝起了花酒,就可以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熟悉的进程。
这样的结局,已然在被大食国占领了岳山城之后,发出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
小翠虽然有少少嗔怒,但与所有的公子哥儿一样,不敢得罪吉谷,同样地,她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示着不快。
“好,还有没有人出高过二万,没有的话......”
正当老鸨儿做做样子,宣告着花魁竞投尘埃落定的时候,忽然,一道响亮的男声无惧地响了起来。
“我家公子出二十万两!”高大民高声呼呼起来。
刹那间,全场一片哗然,都好奇地顺着声源,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个雄心豹子胆。
按照高大民的话语所指,他们先是看到了一个粗狂的男子恭敬地站了起来,男子的旁边,一个俊美青年正在悠闲的喝着酒,完全不在意他们的目光。
于是,所有人都不屑地笑了笑,轻声议论起来:
“原来是个毛头小子,看来,是新来岳山城,不知道当中的情况了吧。”
“肯定是这样,要不然,他都不会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往老虎身上撞去了。”
“敢惹吉城主,稍后,他就知道后悔了。”
......
“我出二十一万!”
吉谷多少有点怒意与杀机,二十一万,相对于他来说,也是九牛一毛,连日来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这些钱,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可是,明明二万可以拿下的春宵一刻,却要多花了十九万,这点冤枉钱,他没有理由白白就这样奉送。
即使,他有权可以不给任何钱财,就能得到花魁竞投,可是,他不想恶化自己的声誉,更不想恶化大食国的声誉。
狠狠地望了望唐邑,吉谷说出来的语气,都有着一股冰冷。
仿佛这一眼,就是看到了一具即将身死的尸体。
就是吉谷刚刚把话语结束的时候,高大民立即接上了他的话,“一百万!”
全场再一度哗然。
“听到没有,是一百万!”
“一百万可以帮小翠赎身了!”
“这也太有钱了吧!”
“哼,有钱有屁用,他是真的想找死,居然敢在吉谷面前喊出了一百万。”
“他死定了。”
.......
吉谷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眼着唐邑。
若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他是不介意在这公共场合把这个青年千刀万剐。
三番四次地落自己的面子,已经触及到自己要忍耐限度。
只是,也是碍于声誉,他是不敢在这公共场合出手,为自己与国家,增添恶名。
一时之间,吉谷便沉默下来,没有再发出声音。
一百万,同样是一个小数目,不足挂齿。
可是,还是那句话,不能白白花费冤枉钱。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面,持续了一段时间,老鸨胆怯地轻声询问道:“这.....这......吉城主,你还投吗?”
“不了,既然那位小兄弟,那么喜欢小翠姑娘,那就成人之美吧。”吉谷冷声回复道。
“这...好!好!”老鸨一脸喜逐颜开。
她才不管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有钱挣就可以了,而且,今天还挣到了一个月的营业额,连忙宣告道:“现在我宣布,今晚的竞投,由这位公子夺得。”
唐邑微微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百万钱票,递给了高大民。
高大民再把一百万钱票递给了老鸨。
紧接着,唐邑居然走到了吉谷的台旁身,恭敬地行了行礼,“吉城主,不好意思,刚刚坏了你的好事,不过,我是故意坏了你的好事。”
吉谷脸神又阴冷了许多,“你知道你现在是跟谁说这样的话吗?”
唐邑感受到吉谷频临边缘的杀意,连忙挥了挥,示意着吉谷的冷静,“吉城主,别生气,这小翠姑娘,原本就是我专程为你而投的。”
“哦?”吉谷愣了愣,稍稍来了点兴致,“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邑笑说解释道:“一两万的花魁,怎可能配得上你吉城主的身份,最起码,也要这样身价的花魁,才不会让吉城主的身份掉价,不然,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听起来,有点道理。”吉谷思索了片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那一张被奉承而破除了冰冷的笑脸,算是把之前升华出的杀意与愤怒,全都抹杀一空,他望向唐邑的眼神,也友善了许多。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甚至乎,吉谷连称呼都变了。
“唐邑。”唐邑没有任何隐瞒。
“唐邑?怎么名字听起来那么熟?”此时,吉谷总觉得这个名字不知道从哪里听过,歪起了脑袋,思考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唐邑是个大众化的名字,叫唐邑的人多的是,吉城主,你又何须煞费思量,还不如早点宠幸小翠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唐邑故意转移了吉谷的思考范围,提议道,“在下已经订好了一处上好厢房,等着吉城主过去的。”
“小兄弟,你说的没错,那就走吧。”吉谷色心上脑,再也没有纠结唐邑这个名字。
“好!走吧。”
唐邑开始带头前进,与高大民一同走出了飘绮楼,吉谷与小翠坐上了一顶密封坐轿,跟在身后。
......
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从人声喧哗的闹市,坐轿逐渐被唐邑的带到了一条夜深人静的郊外道路之上。
时间久了,吉谷逐渐听不到声音,疑惑地扒开了帘布,看到了四周都是树木的一刻,不由得起了警惕的疑心。
“唐兄弟,我们这是去哪里?”吉谷的语气又再一次冰冷起来。
这次,不轮到他不恢复了那一缕逝去的杀意。
开始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修为,当现在仔细观察的时候,竟然发现唐邑的那个粗狂仆人,也是有着与自己同一样的修为。
而且,抬轿的四名大汉走路平稳,不应该是四个普通轿夫。
太有蹊跷了。
“吉城主,我们当然是去一个快活的好地方。”唐邑依旧轻轻松松地带路。
此时此刻,诱导吉谷的计划已经顺利进入了末端,在这个空旷的郊外,已然不可能让吉谷有逃脱的可能。
换言之,唐邑知道吉谷有所觉察,那就让吉谷觉察罢了,反正,无论吉谷觉察与否,都将会成为他攻陷岳山城的第一步,吉谷必须死!
“停下!”吉谷不放心,冷声道。
四名轿夫没有动作。
“原来如此!”终于,吉谷的试探,完完全全肯定了心中的顾虑,“你们是来杀我的人吧?”
话音一出,吓得在坐轿中的小翠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吉城主,你说对了。”唐邑没有否认。
吉谷望了望高大民,不屑地冷冷一笑,“虽然同是天境第三重天,不过,你想杀我,还是有点难度,我要逃的话,你们是阻止不了我的。”
高大民知道吉谷的话主要是向自己阐明,连忙否决道:“吉城主,我看你是误会了,本来,我也想要和你较量一番的,不过,我们将军说,浪费时间,所以,他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将军?”吉谷从高大民故意透漏的信息中,把目光的焦点再度落在了唐邑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告诉了你了吗,我叫唐邑!”唐邑轻声回应道。
“将军?唐邑?难道你是.....”刹那间,吉谷终于从仅有的提示中,联想到最终的答案,一脸的惊讶,又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通林城正在与你交战中,你不可能会出现在岳山城的?”
“那么,你想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岳山城?”唐邑调皮地问道。
“难道是......”吉谷再一次结合了唐邑的提示,再一次震惊,又再一次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通林城可是有老詹在那里守着,你们不可能可以攻破的?”
相比突然出现的唐邑,吉谷更愿意相信詹普台的谋略,他与詹普台相处多年,深知詹普台的能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可能会出现破城一说。
更重要的是.......
“你不用骗我,通林城与岳山城至少有三天的路程,城破了之后,我不可能收不到消息。”吉谷否决道。
“那是因为,通林城,昨天才破!”唐邑冷声阐明道。
“昨天才破!”重复起这句话,吉谷瞬间将所有的疑点一一地解答出来,通林城真的被破了!
“该死的!”
吉谷旋即猜测到唐邑的意图,一股死亡的气息便仿佛在自己身前飘过,头皮是一阵的发麻。
再也管不了什么温柔乡,吉谷跳下了坐轿,拔腿就跑。
他从与唐邑的对话中,已然不可能可以轻视这个地境第八重天的弱小修者。
要不然,詹普台也不会失去通林城。
“想逃?逃不了了!”唐邑看着吉谷逐渐远去的背影,没有追,悠然地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