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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音之厅(五)

“这件事情是真的吗?”霍华德表情严肃地问道。

刚刚讲完一大通话的道宁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实体),点了点头说道:“如何?你会答应我去办这件事情吗?”

霍华德沉吟半晌,道宁补了一句道:“如果是假的,你去到了自然就没事发生;如果是真的,那你……”

“好吧,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了,但是既然我知道了,那我肯定得去一趟了。”霍华德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很好,我说过会给你报酬的。”道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合起了双手,然后一点白色的光芒在他的两掌贴合的地方溢出,连带着他的双手都变得“真实”了一点。

霍华德这才感受到了道宁身上蕴含强大的力量,此前他一直像个无声无息的阴魂一样,举手抬足间都毫无气息,而现在霍华德只有努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这还是在道宁对他没有恶意的情况下。

道宁并没有在意霍华德难看的脸色,他将双手慢慢分开,里面出现了一把通体银白色的、插着剑鞘的长剑,道宁将它递给霍华德,说道:“这是我用自身的力量混合‘回音之厅’的力量所塑造的长剑,这就是给你的报酬。”

“长剑?我不是战斗法师啊,要这个来干嘛。”霍华德不满地说道。

“拿着吧,你会用得上的,相信我。”在霍华德看来,道宁现在的笑容简直就是虚假到了极点。

“行行行,那我就拿着吧。唔——唔!”霍华德用力扯着剑柄,但是他就算发出了便秘的声音,也没能把剑拔出鞘。

“这什么……连拔剑都不行吗……”霍华德有气无力地抱怨着,他对道宁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总会行的。去吧,去探索‘回音之厅’吧,那里有你们寻求的答案。”道宁忽然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在他挥手间霍华德直接就像是进行了一个传送那样的感觉,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原本的那个广场上,其他五个人也都在这里。

霍华德觉得有点头疼,低下脑袋用力晃了晃,然后他听见布伦德的声音说道:“我们怎么又经历了这样奇奇怪怪的状况?”

然后是希路涅尼:“谁知道呢,我才刚摸上门把。不过有变化总是好事,不是吗?”

霍华德感觉他们的对话有点奇怪,他抬起头来,问道:“我们从探索那些房间,到现在,过了多久?”

克里斯奇怪地说道:“就几秒钟吧,怎么了?”

特丽丝笑着说道:“他八成是不小心撞到脑袋了,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有点晕。”

“就几秒钟?我明明和道宁说了一个小时的话……”霍华德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他环顾四周,原本的那些“门”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个通道的入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没事吧?”布伦德关切地问了一句,霍华德说道:“没事了,我们继续走吧。”

一边走霍华德还一边在心里咒骂:“该死的,我的剑呢?不会是那个老鬼骗了我吧!”

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这条通道终于迎来了它的尽头——一个“五彩缤纷”的、圆形的、广阔的空间,这里的“五彩缤纷”并不是说有许多种颜色,而是在看过去的时候,大家都明确地认出来了这是“黑色”,但是他们的脑海里却会出现许多不同的色彩,如果要仔细感受吗,这些色彩又统统变回了黑色。

在这个空间的最中心,可以看见地上有一个凹下去的圆盘,里面有两颗滚圆的球体在进行着缓慢的、无规律的滚动;而空间的上方,是一片深邃的黑暗,让人无法判断这里是否有天花板。

除了这些之外,这个空间的四周墙壁雕刻了许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壁画,似乎讲述了许多个不同的故事。

“你们看。”奥维利亚指了指头顶,众人向上看去,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中,出现了第一个景物——那是一条巨龙。

“巨龙……长得很像传说中的‘毁灭之龙’奥杜因。”希路涅尼说道,“不,不对……这是巨龙一族的缔造者,神灵奥梅里梅。”

奥梅里梅乃是掌控着力量的神灵,象征着艺术和突破。

“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片深邃的黑暗就是无尽混沌。”布伦德赞同道。

“但是奥梅里梅在这里干什么呢?我们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克里斯疑惑道。

布伦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只怕是传说中的‘回音之厅’,我在赞扎尔法师塔的藏书中读到过,那本书我记得是……《神灵之始》,不过那本书残缺得非常厉害了,所以我对这里的了解也并不多。”

然后布伦德解释了一下“回音之厅”的作用,霍华德暗自摇头,因为布伦德所说的这些比道宁所说的少了很多细节。

“那么,我们就是看见了活生生的神灵?”特丽丝说道。

“没错……至于奥梅里梅要干什么,我们看下去应该就知道了。”布伦德说道。

希路涅尼忽然说道:“按照你的说话,兰利荒原的许多诡异现象应该都是这个‘回音之厅’所造成的,或许是它的力量强大到了投射到外界,或许是偶尔的魔力泄漏。”

布伦德承认这个猜测非常合理:“‘蜃影’、‘鬼声’、‘隔世梦’等等,这些现象都和‘回音之厅’的描述非常契合,可惜我没有早点联想到。”

希路涅尼绕着这个空间走了一圈,似乎想探索点什么东西出来,但是那些壁画他完全看不懂;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中心石盘上。

“这两个石球是魔法物品吗?”希路涅尼在石盘旁边停住,并没有贸然尝试去拿。

“应该是,这里出现的幻象可能就是它们的杰作。”布伦德分析道。

“要是我拿走它们呢?”希路涅尼说道,布伦德对此也不甚清楚:“不知道,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轻易动手吧,毕竟它们的魔力绝对不会弱了。”

“那才更要拿啊……啊!”希路涅尼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但是在他的手刚伸到珠子上空边缘的时候,他像是触电一样地发出了一声痛呼,把手缩了回去。

霍华德仔细看了看,发现希路涅尼有两只手指的指尖正在冒血,伤口十分平整。

“果然……这两枚石球和上面的幻象有着很强的联系,可能是以四周发散式的角度来放射魔法的。”布伦德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倒圆锥形,示意这是“回音之厅”中的魔法的形状。

“行了行了,真是倒霉。”希路涅尼示意克里斯帮他处理伤口,“我觉得有这么强的魔法阻挡,我们只怕是很难取走它们了。”

“是的……但是我们至少可以看看奥梅里梅在干什么。”布伦德说道。

那一片无尽的混沌中,奥梅里梅耐心地等待着……终于,祂的“客人”出现了。

“那是魄伊涅瓦。”布伦德说道。无尽混沌中又出现了一个神祗,祂长着狼的下半身、灰熊的上半身,祂有着两双粗壮的手臂,分别拿着手杖、水晶球、猎弓以及缰绳,而祂的头部像是完全是紫色的人类,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纹路,额头还有着两支硬角。

这就是魄伊涅瓦,掌管鲜血的魔神,祂还象征着亵渎与捕猎;同时,祂还是“血族之父”。

“正神和魔神凑到一起……总感觉不会有好事。”希路涅尼说道。

“神灵本质上本来就没有区别的,不是吗?可能祂们只是叙叙旧、聚聚会”布伦德安慰道,但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说法,神灵又不是人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叙旧”、“聚会”?

奥梅里梅和魄伊涅瓦静静地停在了混沌之中,似乎还在等待着更多的“客人”。

“我有点明白了,”希路涅尼说道,“‘回音之厅’可能最近都在投放关于神灵的幻象,并且神灵的力量经此泄漏了出来,导致了兰利荒原的那些死亡。”

“嗯……很有可能,现在回想一下,那些人的死状就像是死于各种不同类型的欲望以及恐惧,而有能力做出这种影响的,就是魄伊涅瓦和……”霍华德话还没说完,布伦德就接上了:“……和赛鲁忒苏尔。实际上,克尔诺拉格可能也能做到,毕竟我们对魔神们的了解十分少。”

赛鲁忒苏尔是掌管着欲望的神祗,象征着享乐和月亮;同时,祂还被称为“血族之母”。

克尔诺拉格是掌管噩梦的神祗,祂象征着愚弄和瘟疫。

“实际上,我们对本位面的正神也知之甚少。”希路涅尼补充道,“第三纪元应该有很多关于神灵的知识,但是都在纪元终结时被毁掉了。”

这些知识对于希路涅尼麾下的四位魔法师来说都非常新鲜,他们津津有味地听着。

又过了几分钟,奥梅里梅和魄伊涅瓦所等待的最后两位神灵一起出现在了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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