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试图缓和着气氛,干笑了几声,然后开口说道“希望公主能够认清现状,如果凤国不肯归还我们的属地,我们当兵戈相见。”
“如果陶城主知道三皇子是用怎么样的手段来获取芳心的,不知这样是否还会同意这门亲事?”昔离不紧不慢的插嘴道。
容思澈是见过昔离的,他从容淡定的回答道“只要结果是那样的,过程如何,不是很重要。”
昔离挑眉,反问“哦?真的是这样嘛?”天下之间还有这样的父母和女子吗?要的只是容思澈的能和她们结亲。
容思澈眼神悠远,眉间若隐若现的哀愁,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淡淡的说道“有时候,只要这个人在就好了。”
昔离不懂,在场的怕也只有凤来儿能够明白其中的深意了。凤来儿若有所思的看了容思澈一眼,带着异样的感情说道“但是如果,心不在,又何必强求。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
容思澈转过头去,看着凤来儿,漠然的笑了笑。
他们两人就像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昔离眯着眼睛打量着,像是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又百思不得其解。
凤来儿低敛着眸子,低声说道“如果你要是这样不后悔,那你说怎么样便是怎样了。人生不过数十载,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声音虽低,却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在座的除了昔离都是皇家子弟,这样的领悟他们何尝不知道,只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容思澈的俊眉微蹙,却又随即舒展,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眸子依旧清澈,仿佛没有一丝顾虑。
见容思澈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或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凤来儿挺直了腰板说道“如果对象是你,那城池让你又何妨。你想清楚了之后告诉我,我择日就领兵退出这里,从此陶城归属安凉。”
其余几个皇子听见这话眼睛仿佛都在泛着光,有些欲望,蠢蠢欲动。
昔离听着凤来儿这么说,心都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凤来儿,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凤来儿说出这番话,无疑不是在示弱嘛,或者是在赌。
容思澈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起身作揖“那我在这里先感谢公主殿下了。”
凤来儿也自信的笑了笑,“三皇子当真答应着这么早?”
“自然。”容思澈不假思索。
凤来儿双手握紧,淡淡的说道“但愿三皇子不会后悔。”
容思澈低头浅笑,没有说话。那块玉石在他的手心躺着,早就没有了热度,此刻还有些寒冷,刺着他的心隐隐作痛,让他无时不刻的想要逃离这里。但是理智禁锢了他的脚步,让他动弹不得。
“还希望公主殿下说到做到,择日领兵退出这里。”容思澈挺直脊背,目光坚定的看着凤来儿。
凤来儿丝毫不示弱,点头示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容思澈作揖告辞,甩袖离去。其余皇子也就此作罢,大局已定,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凤来儿看着他们离去,秀眉越皱越紧,眼底那抹忧愁越聚越浓。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算错了,原来都是假的。”
昔离听不明白凤来儿的用意,他问道“来儿,你这是何意?”
凤来儿深深的看了一眼昔离,解释道“容思澈对夏欢的感情,不会错的。但是最终还是输给了皇位。哎。我以为不是。”
昔离听了解释反倒是多了几分惆怅,他的小妹妹夏欢,哎。“我们真的退兵?”
凤来儿虽是不情愿,但是赌输了就是赌输了。她用鼻音发出声响“嗯。”
“不怕兵戈相见,就怕黎民百姓受着无辜的罪过。”昔离有些怅然的盯着门外的柱子,眼神有些黯然。
一时之间各怀心事,她忧,他忧她之忧。带着冷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如果陶艺冉死了呢。”
昔离和凤来儿的脑子里无疑在飞速旋转着,如果陶艺冉死了,那么陶城就不会是容思澈的了。只是这么个宝贝人物,怎么会死了,他们同时看向说话的主人。看见了夏欢冷冷的站在那里,看不透她的思绪,只觉得她哪里变的不一样了。
“牺牲一个人,如果能拯救万千的黎明百姓,又有何不可,大义,小义,我们应该懂得如何取舍。”凤来儿应和着说道,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办法。但是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也是父母的宝贝。
“欢儿,有些事不要强求,命定如此便这样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再周旋一番。”昔离思忖再三,知道夏欢会这么说也是都站在了他们的角度上。
夏欢并没有因为这么一番话有所动摇。整个人依旧是清冷的模样,仿佛失去了生气。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他的感情可以如此随意,他可以将就,我却看不得他将就,分明没有关系了,可是我还是不舍。对象不是我又怎样,我还是不舍他的将就。”
“傻丫头,凭谁都可以看的出那容思澈要的不过是权。他将就的不是感情,他是顾全大局。”凤来儿一语道破,这样的自欺欺人,还是不要的为好,不然当自己都欺骗不下去的时候,才是最痛的时候。
这些话仿佛戳中了夏欢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眼泪就这么虚晃晃的掉下来。“我知道的,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不想那样的女子都可以站在他的身旁,不想。”她泣不成声。
昔离起身走到夏欢身旁,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抚着夏欢。却也只能是这样轻轻的抚慰着,也说不上什么安慰的话语。有些事情,怎么说也解不了那个结。
相比较这边的暗流涌动,陶府显得喜庆多了。随处可见的喜庆的氛围,府内上下非但粉饰一新,那大红灯笼也是高高挂起。陶艺冉对待下人也是比以往和善了许多。
陶府的下人正端着给陶艺冉的夜宵往她的闺房走去,浑然不知在陶艺冉的闺房之上有一位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他的双眸锃亮,透着股杀气。即便如此,他的眉宇之间还透着一股怅然。
他隐藏在夜幕之中,等待着一个机会,看着下人进去又出来,最后等到了陶艺冉的贴身丫鬟也出来。他静候了一会,旋身一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陶艺冉的闺房前。轻轻推开了房门,眼眸一眯,拿出腰间的佩刀,往陶艺冉走去,却发现陶艺冉喉咙里面被一块糕点卡住了,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见到了他之后,双眸瞪的更大了,一时之间喘息声加速,就这样径直的晕死过去了。
黑衣人暗自松了口气,走过去试探了一番,发现陶艺冉竟然被噎死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迅速离开。
黑衣人夜晚的行踪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他又悄然进入了一座府邸,心中了然,直接到达了府邸中的某个住处,悄悄的趴在屋顶上,看着对面屋内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女子的面容,他从腰间拿出那块玉来,眼眸之中满是深情,脸上却写满了落寞。
想起白天的种种,他的心都纠在了一起。他不能容许有人让他的欢儿这么难过,想着手紧紧的握了起来。轻声的叹了口气,欢儿,你可知我为了你,竟想毁了这么久下的局。无论如何这局是已经毁了。欢儿你还能回来吗。
屋中的灯光忽而一灭,容思澈又在屋顶上俯趴了许久,才离去。
他浑然不知,在他离开陶府之后发生的事情。
陶艺冉的贴身丫鬟忽然想起还没有将小姐最爱吃的莲子羹吩咐厨房端过来,又亲自去端了过去,结果就这样及时发现了陶艺冉,陶艺冉也及时得救。但是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谁也不认识,还时不时的想着自杀。这可急坏了陶城主,也不知陶城主从哪里听说了昔离就是神医的弟子,这不来邀请昔离上门就诊。
昔离受邀进入了陶府,去见了陶艺冉,只见一胖女子被绑在床上,嘴里还被塞着布条,狼狈之极。昔离面露难色,这可如何就医。
在一旁的丫鬟解释道“离大夫,小姐口口声声的喊着要自杀,我们这可不为了她着想,才。”
昔离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他试图与那女子交流。“小姐,在下是来医治你的,可否让在下询问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那女子看见昔离这风度翩翩的样子,眼睛都直了,慌忙点头示意。
昔离对女子的表现甚是满意,不禁莞尔一笑,修长的手指替女子拿去嘴中的布条。
陶艺冉也只管呆呆的看着昔离,听见他温柔的询问“小姐,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陶艺冉一时慌神,随后也反应过来,眼眸一暗,喃喃道“哪哪都不舒服,这是什么鬼地方,我都变成了什么猪样了?”
昔离对于陶艺冉的话语有些惊奇,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还未成型,他试探着说道“这里是一个不同于那里的世界,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