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离及时叫住了往主殿走去的凤来儿。“来儿,不是那边,跟我走。”
凤来儿疑惑的回头,张大嘴不解的问“啊?”那个站在远处都能看出里面装潢陈设的地方不是主殿嘛?她虽然转过身和昔离一同走了,但是仍旧不解的问道“那个地方,不是主殿嘛?”
“嗯。”昔离点点头,认真的回答她“是主殿,但是独孤不在那里。今日你们的到访,可能出乎他的意料吧。”今日这一出,也让他意外,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却不曾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凤来儿这才想起今天自己的鲁莽举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着“对不起,若是不用这种方法我见不到你们。”
昔离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不知如何说起。说没关系,让她不用放在心上?这话太假了,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说什么。他岔开话题“再转个弯就到了。”
独孤山庄就如同在外面看到的门面那般雄伟,里面的分布也是极其复杂。刚进门,只能见到主殿,可能没有觉得如何繁复。但是绕过主殿之后,再想往里面深入的走去,可就复杂了。绕过主殿,是独孤山庄的花园,这个花园,里面有各类的奇花异草,还有不少是名贵的药草。不仅如此,这花园里面也有阵法,走不同的阵,会去往不同的地方,如果迷失了,陌生人可能就会困死在这花园之中,但是这山庄里面的人都自带独特的哨子,只要吹响,山庄的管家便知道那人在那了。所以在这山庄的奴仆们都是分工明确的,他们在哪个殿做事,便将那个殿的阵法牢记于心。他们也不能相互透露各自殿的阵法,一经发现,可能不是死这么简单。
所以走着走着,凤来儿突然就发现那个小丫鬟不见了,她惊呼“那个小丫鬟怎么不见了!”
“她回自己应该回的地方了。”昔离向凤来儿耐心的解释着,然后停住面向他们说到“到了。”
凤来儿点点头,看着昔离进去,自己却迈不开步伐。她隐约的不安觉得进去之后,仿佛要割舍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昔离进去后发现身后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他回头,果不其然,只见凤来儿一脸纠结的样子,双手应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揉搓着自己的裙子。他开口询问“怎么不进来?”
“嗯?”凤来儿挑眉,睁大眼睛看着昔离,不知怎么回答他。最后也只好硬着头皮,同他走进去。而奈若则是一路默默的紧跟着凤来儿,他平日里习惯了悄悄的跟着主子,这次无奈的只能光明正大的跟着主子,让他有些不适,却也只能适应,毕竟做奴仆的能说些什么呢,做影卫也是奴仆。
这一处院落倒不像是个偏殿,却更像是一个农家小院。进门之后,满眼的绿,似乎是花园的一个延续。但是却缺少了花的芳香,多了药草的清香。
“老头。”昔离在看见那个弯着腰,专心致志的在修剪一株绿色的小植物的白发苍苍的老头突然喊道。
只见那个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本就是小心翼翼,专心致志在修剪的,突然被昔离一叫,手一抖,剪落了那棵小植物的绿色芽头。随后就听见那老头气呼呼的转过身子,呵斥着昔离“阿离,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剪掉了防风的...”
话语还没有说完,老头突然噤了声,今日来的人可真不少,一个女娃娃,还一个。怎么生的如此面熟,老头仔细的端详着奈若,然后恍然大悟,刚刚消失的怒火又更加旺盛,但是他又不能发作出来。于是他默默的转过身子,继续剪着自己的小植物们。
“老头,这便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昔离见老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开口说道。
老头终于有所触动,他不确定的再次向昔离确认“你真的决定了嘛?”
昔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但是那个老头,却又突然说道“阿离啊,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带他们先下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再议。”
天色不早?这天日分明午后刚过不久啊,这老头的说辞真的是还可以再烂一点嘛。凤来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说“老爷爷,你想拒绝的话就直说,何必找这样一个借口。”
老头不屑的嘲着凤来儿冷笑一声,他说“你个小娃娃知道什么,我这是让昔离多考虑一会,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什么事情?凤来儿心里起了疑雾,难道与她原本的想法一致,这个老头一定是威胁了昔离什么事情。凤来儿一想到这个,便急急的问道“你到底威胁昔离做了什么?”
老头原本是背对着凤来儿的,听见凤来儿这么冲的声音,猫着眼睛,悄悄的去打量了一下凤来儿的表情,果不其然,那女娃娃一脸焦急,他卖着关子扬声说道“这是我和昔离的秘密。”
听闻此话,凤来儿转头看向昔离,眼神真挚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告诉她,他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哪知昔离开口说道“独孤神医没有找好借口,但是想必也是他乏了。我们还是改日再商讨,可好?”昔离尝试着和凤来儿打马虎眼。
凤来儿也不是不屈不饶之人,她扁了扁嘴巴,妥协的说“好吧。”
昔离准备转身送他们去客房之时,那个老头的声音突然响起“昔离,安顿好他们之后,来找我。”
“知道了。”昔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院落。
那老头一脸不爽的样子,在昔离身后做着鬼脸,发泄了一通之后,也得作罢。这臭小子在外人面前还好最后给了他面子,要不然,哼。
在去客房的路上,凤来儿又是不死心,她问道“昔离,你答应那个,什么事情了?”
昔离清了清喉咙,让凤来儿有所期待的看着他,没想到昔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喉咙难受,所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定能得到答复的,好吗?”
凤来儿听见这样的答案不免有些沮丧,她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过来一会,她默默的说道“昔离,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强迫自己做一些事情,好吗?千万不要。”
如果要是昔离为了她答应了一些本不情愿的事情,她会更加放不下的,原来只是舍不得,那后来会变成觉得对昔离的亏欠,更加放不下了,所以昔离一定不要,一定不要这样做。凤来儿在内心默默的祈祷着。
昔离笑了,眉眼之间尽是温柔的神色,他说“我知道的,你不必担心,好好休息便是。”他为她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强迫自己的,勉强自己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将凤来儿他们安顿好后,昔离脸上的笑容,也随之黯淡。他加快脚步去到独孤的院落里去,本来一切都可以顺风顺水,只要独孤不要问这么多,他也可以让凤来儿早日离开,不必有这么多的顾虑。可是独孤的迟疑,让他计划的事情,似乎有了纰漏。
昔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踏进了独孤的院落里面。而独孤早已泡好了茶,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里一边的葡萄藤下,唱着小曲“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唱罢还饶有兴趣的,嘴巴砸吧砸吧了几番,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真在品着美酒。
昔离见此情景,自顾自的坐在了独孤的对面,冷冷的说道“老头你坏事了,你知道嘛?”
独孤原本仰着头,把茶对天,但听见昔离这么一说,他用余光往昔离这一瞥,只见平时冷静异常的昔离,此刻似乎乱了阵脚。他随后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他说“阿离,你知道我第一眼就看中你,你知道我看中的什么嘛?”
昔离没答话。他怎么会知道,第一眼看见这小老头的时候,他还在指挥着大家疏通山谷的路,弄得一身泥泞,谁知道他看中的什么。
独孤就知道昔离这般高冷。他无奈的摸摸鼻子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看中你的沉着,处事不惊。若是经过一番调教,必成大才。”
昔离眼眸一转,平平淡淡的看向独孤“你又怎会知道,我到底想不想成这大才?”
独孤尴尬的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他还真是自讨没趣了,一开始就是这样,死皮白赖的让昔离留下继承他的衣钵。他也知道,昔离这小子,虽有大才,但是却无大志啊。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回答“你这小子,没抓住我的重点啊,重点是你的沉着,而你现在,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昔离到也不狡辩,他说“我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独孤被堵得无话可说,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摸了摸鼻子“问什么罪,我让你好好考虑还有错了?”
昔离真的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老头现在是赖死不承认是吧,那么他只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了“我最后求你的事情,就是替那姑娘办件事。懂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