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却是一脸不耐烦,拿袖子擦了擦脸,责备老三说道“三儿,你的鱼上的水都溅到我脸上了!”
老三立马反击道“老二你是吃炮仗了,火气那么大!”老二平日里这么不计小节的人,今日是如何了?
“大哥们别再为了我生气了,明日我就离去。”凤来儿见着老二剑拔弩张的模样,开口说道。
如果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那么凤来儿愿意割舍自己内心的不舍,隐藏起自己的情种。
老三这才注意道凤来儿的存在,虽然被眼前女子的容颜惊艳,但是一想到她那天的凶狠模样也有些心有余悸。他淡淡道“那样最好不过了。”
昔离沉默着不说话,他是如此的矛盾,想要她走避免日后痛苦,却又不想她走因为他的不舍。他这般果断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竟然优柔寡断的很。他也选择了逃避,这几日一直默默的允许着凤来儿的存在,开始习惯她的存在。却发现到头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那么不会有结果,又何须强求结果。
老大却说着风凉话“只怕是把我们的昔离和芸儿也一起带走吧。”从前昔离从不会说离别,可是这女人来了,昔离竟然伤感的说离别。
凤来儿一头雾水,想开口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
老大老二对于事情的猜忌,可是将责任都归结于凤来儿身上。
这令昔离叹了口气,于是示意老三和老六都坐下来。有些事,百般猜忌,还不如说出来。即便他们将他当成异类,那他也不用整日为这个秘密而惶恐度日。
于是大家都一本正经的端坐起来,等着昔离开口,似乎他要说得事情,十分的严肃。
“我和芸儿如果有一天离开,这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这是我们的命。正如当初我们没有任何人的指使来到这里一样。”昔离眼神深邃,神色严肃,用低沉的嗓音不容置喙的说道。
昔灵芸原本心上有的一丝疑惑听了昔离的解释之后,也明白了一个大概。应该是哥哥和老大他们说了不必放太多的关心放在他们的身上,因为终有一日,他们会离开。
两年前,昔离和昔灵芸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陌生时空。
当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照射到昔离的眼睛时,他用手下意识的遮挡着,透着指缝看见了这个陌生的环境。他和昔灵芸有这么一刻的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以为是梦境,两人互掐,却是痛的真实。
他和昔灵芸又不断得探索,终于走出树林,可是道路依旧漫长的看不到终点。他们只是去尝试着行走。
再后来,他们就被老大他们面目狰狞的给抢劫了。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在二十一世纪看多了这种狗血的剧情,昔灵芸自然是毫无畏惧,反倒戳穿他们的各种诟病。
最后的最后,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他们并非坏的人神共愤,只是被生活所迫。
骨子里依旧是单纯善良,听了昔灵芸的长篇大论和昔离的信誓旦旦,也就把昔离和昔灵芸请进了寨子。
昔离和昔灵芸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在老大他们的生命里出现,将他们的命运改写。有时候一些人,改变了一生,影响了一辈子。
要将一个贼窝洗白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昔离将他所知所学一一运用,才在两年之内,将他们的一点一滴慢慢改变,带入正轨。
面对众多质疑,众多苦痛,都是老大和兄弟们一并替昔离扛下。不然独自的坚持一件事情,并且成功,是多么难得一件事。
老大想起往事,眼神一暗,还记得当初将他们带入寨子的时候。寨子里有多少人都怀疑,昔离和昔灵芸是官府派来的。但是他却对昔离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昔离 那双坚定的眸子。
他力挽狂澜,掷地有声的对着寨民说“我们落草为寇是逼不得已,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不在躲藏,不在害怕世人的目光,我们为何不去尝试?”
但是还是有人说“看他们的奇装异服,保不齐是官府派过来迷惑我们心神的,然后再将我们一举歼灭。”
老大那个时候沉默了,他看向昔离,却发现昔离像是一个王者一样,丝毫不畏惧一切质疑,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他便昔离和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他坚定的对那人说“我不愿在当山贼,我想和一个常人一样。”昔灵芸对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响着,昔离对他的承诺,在心上刻着。
昔离对他说“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一定能带他们走上正轨。”昔离还说了很多,每一句都戳中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信。”老二跟在他大哥后面坚定的说道。他们因为当山贼的缘故,不断得被官兵围剿,被其他山寨觊觎。
南山山寨寨主一共有六子,一女。现在却只剩下四子,一女。老四和老五,一个在官府的打斗中不幸丧命,另一个则是被北山觊觎时,争斗时刺死。这些痛苦的回忆都在他们的心上镌刻着。他们也厌倦了,这样打斗的日子。他们也想过一个常人有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昔离给他们的承诺,不用去抢,靠着自己的努力,去获得的明天。
现在昔离出现,敢说他能给。
那么他们就敢信。
于是他们,从刚开始的半信半疑,到后来真的改变,他们对昔离也是百般感谢。
自此,昔离和昔灵芸也像是融入到了这个寨子里来。
老大的往事回忆至此,他红了眼眶,闷声说道“昔离兄弟,你无论说什么我都是相信的。”
昔离投去感激的目光,站起来,向各位兄弟抱拳道“这两年有劳兄弟们的照顾了,先行向各位兄弟告别。如果有一天,昔离和芸儿,不告而别,请原谅,这真的并非我们本意。”
老大示意老二给大家都满上酒,他们一同豪爽的举起碗来,碰在一起,又随后分开,各自品着自己碗里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