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看着容思澈一步一步落寞的走向房门。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阿澈。”她哭了,从小到大容思澈就爱捉弄她,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容思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看见她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他三步跨作两步回到她的面前,那袖子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轻柔的说着“从小到大,我就见你哭过三回。第一回,是我被父皇罚跪在御书房外,你傻傻的陪着我,怎么赶都赶不走,反倒是哭了起来。第二回,是那天晚上,傻丫头和我表白了,被我拒绝,你哭的像个傻子一样。第三回,就是这回了。你瞧瞧你自己,怎么越长大,反倒是越爱哭了。”
夏欢抽泣着,听见容思澈这么数落自己,觉得温暖多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他们都不谙世事,又或者说她的心思还简单着。她说“从小到大,我也就这么三回没忍住。第一回,才不是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分明是你一直在那里骂我,越骂越难听。第二回,哪个女孩子被拒绝不会哭一哭,发泄一下。第三回,哪里是我不要你,分明是你早就不要我了。”
容思澈见夏欢还能和他斗嘴,心里放松了不少,皱着眉头回想着“那个时候,我分明是劝你离开,谁知道你赶都赶不走,哪里有骂你?”御书房罚跪那次,是因为他为了捉弄夏欢在花园里面放了蜜蜂,结果夏欢没伤着倒是伤了来看花的宠妃白妃。说道伤夏欢,也不至于伤,他会及时的出现啦,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丫头。没想到白妃却替了夏欢。父皇知道之后大怒,罚跪他。这事和夏欢一丢丢关系都没有,那个傻丫头却傻乎乎的冲着他发脾气说,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捉弄她,她也有责任,要和他一起跪。
人傻,怨谁?
夏欢见容思澈一点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她急急的说道“你说我嫁不出去,哼。”
这算什么难听的话?容思澈挑眉,好笑的看着夏欢。
夏欢有些气呼呼的说道“要不是你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至于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嘛?要不是,我早就嫁人了..”
夏欢还没有讲痛快,嘴巴就被容思澈吻上了。轻轻柔柔的吻,仿佛吻上的是一生所珍爱的珍宝。
看着夏欢略微红肿的嘴唇,容思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嘴唇,将夏欢紧紧的抱在怀里,他说“真感谢我当时说了那样的话,要不然你现在能躺在我怀里嘛?”
夏欢也紧紧的抱着容思澈,闷声说道“阿澈,我真怕这是一场梦啊。你知道要是这场梦醒了,我会有多痛嘛?怕是那时,我真的会去死。我受不住这样的痛。”
容思澈抱着夏欢让她仿佛透不过气来,紧紧的,紧紧的。他的头埋进她的发丝之中,嗅着她的气味。“如果这是一场梦,我也要和你一起睡下去。如果醒了,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死。”
夏欢被逗笑了,她说“阿澈,我特别不习惯我们这样。特别的深情,特别的不真实,你知道嘛?”
容思澈放开她,他说“有些话,终于说出来了,这辈子可能不会再说了。”
夏欢嘟着小嘴,垂着眼眸。嘟囔道“哦,原来你是想捉弄我一辈子。”
容思澈扯着夏欢的小脸,宠溺的说道“一辈子,不好嘛?”
“女孩子都是想要听听情话的嘛。”夏欢一副小女儿姿态。
容思澈避开这个话题,扶着夏欢躺下,他说“好了,你乖乖的休息,你还是个病人呢。”
夏欢躺好之后,看着容思澈,抱怨道“刚刚叽叽哇哇这么多,怎么不想想我还是个病人?”
容思澈从袖子里面掏出那块玉,放在夏欢的手里。叮嘱着“这一次,就算是死也不可以还给我了。”
夏欢不禁翻了翻白眼“死了怎么给你?做鬼给你哦?”虽是这么说,手还是紧紧的攥紧了。
容思澈只是笑了笑,替夏欢拉了拉被子。安抚着“乖乖休息。”
夏欢也真的是虚弱,安心的闭上眼睛,嗅着容思澈的气味,安心不少,嘴角要微微的扬起,内心的满足比什么都强。手里的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容思澈陪着夏欢直到她熟睡了,才悄悄离去。
他明白是谁要她的命了,这个仇不得不报。伤了谁都可以,她不行。
还有一计,将计就计。
容思澈离开凤府别苑之后去了大皇子那里,同样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皇子的府邸之中,安静的坐在大厅,等着大皇子。
大皇子暮然的看见容思澈,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禁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安下神来,他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三弟突然到访有何要事?”
容思澈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大皇子“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与你相争了,你又何苦生死相逼?你真的也下的去手,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儿啊,真当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大皇子听容思澈这么讲,也知他都知晓了。也就坦然。他坐下来,幽幽的说道“三弟,你太重情了。”
容思澈听闻他一点悔过的心都没有,他说道“难道最后连手足你也下的去手?”
大皇子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他说“三弟,你我都心知肚明,如果按照计划不变,陶城在你手中了,你觉得你我兄弟还能这样悠闲坐在这里谈话嘛?早也就兵戈相见了。”
他说的没有错,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改变,现在应当是兵戎相见。容思澈不再说些什么,他问道“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
大皇子爽朗的一笑,那白玉一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城府,他说“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容思澈低头认真的听着这不起一丝波澜所说的话语。但是大皇子声音陡然降低,只用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要是你违规。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的弟弟。”
容思澈听的也淡然,他现在只是想和夏欢一起,别的随他吧。耍狠这种事情,哪是嘴角上说说就能赢的,真正的狠是不动声色。
“我应了你便是。只是从此,我们各不相干。可做得到?”
大皇子笑了一下,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
容思澈听完便站起来准备离去。
大皇子叫住他“三弟,解药不要了?”他三弟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药嘛,为何现在又忘的一干二净了?
容思澈摆了摆手,背对着他说道“毒已经解了。我来只是替她看看,是不是朝夕相处的人还有一点情分,我不想她难过。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原来人心,会变啊。”
大皇子原本嘻嘻哈哈的脸,一下子僵硬了。那些童年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让他毫无防备,他瘫坐在椅子上。如果没有夏欢,他们的童年怕也是充满计谋和权力吧。他无可奈何的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容思澈不留一丝余地的说道“那也是我,不是你。下毒的时候,你的心真的一点都不痛吗?”
大皇子久久没有答话,容思澈也没有那个耐性耗下去,随即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以后会纯粹的活着了。那些仇恨,他都不要了,他只要她,从现在到以后。
看着容思澈离去,大皇子久久没有动作,随后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愧疚,嘴角驽动了一番。
对不起,心会痛。
要做一个帝王,绝情弃爱。
现在整个的局面于大皇子来说陷入了僵局。对内,他已经毫无忧虑。若是这样班师回朝,父皇和众位朝臣不会说什么,但是于他自己来说,还是不甘心。他也要去碰碰那运气,听闻陶艺冉现在性情大变,前尘往事也已经忘记,也许这次他可以成为那个幸运的人。
一日,容思澈和夏欢在闺房里腻腻歪歪着,正好被昔离碰了正着。又或许,是容思澈不再想那样躲躲藏藏下去了。就这么让昔离撞见,而昔离撞见了,也没有意料中的那样惊讶,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撇眼望了他一下,仿佛如同老朋友一般的问候了一下“你也在啊。”
容思澈淡然的点了点头。
夏欢则是有种偷情被抓的窘迫,她不知道为何这两个人,啥事也没有的样子。分明,他们在一起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啊。她红着脸对昔离说道“大哥,你仿佛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昔离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看了看夏欢,说道“一个病人的房间里老是传出欢声笑语的,难不成是精神分裂了不成?”
夏欢不禁掩嘴偷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大哥又在逗我了。”
“这次可想好了,你们两个真的决定了吗?”昔离放下茶盏,有些担忧的问道。从认识他们开始便知道他们的情事。
容思澈被就坐在夏欢的床沿上,他紧紧的握住夏欢的手,宠溺的看着夏欢说道“我这辈子只要你,也会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