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泽犹疑之际,便是有人开了口。
“楚公子,此事,便交给我吧!我来生祭这生命壁垒!”出言者是一位不过与楚泽年龄相仿的姑娘,实力才至五阶,这在钟离家族中也是出色,不过此次作战,唯有着她的实力最低,她也是瞧得当下这种情况不由得再多犹疑,便是主动请缨,生祭生命壁垒。
“芸儿!”钟离渺叹息一声,但是也并没有劝阻,因为今日,总要有人,去生祭那生命壁垒,不然,所有的人都会死在此处。
“不可!”一名壮汉忽然厉声阻止道,“芸儿你年纪尚轻,怎能折戟在此处,况你一个小妮子,我们这些男人可不能看着你一个小妮子去做这等事!”
“对,对!我也去!”
“让我去吧!”
“我去!”
不断有着主动请缨的声音响起,楚泽也是面露迟疑之色,因为此事,他也无法决断,毕竟钟离家族的人,还是要交给钟离渺来决定。
但钟离渺又何尝不犹疑呢,眼前的都是自己的族民,生祭哪一位,她都是于心不忍的。
“嚓嚓!”再是一个缺口出现,而后引出数十道裂缝,一丝丝逐渐蔓延。
“钟离族长,还请速速决断,不然,我们都得死在此处!”楚泽也是疾声呼唤道。
钟离渺终是一咬牙,望了之前那名壮汉一眼,便是转过身,淡淡说道:“魏然!此事便交由你了!”
听闻此话,那名壮汉也是释然,而后迈开一步,走向那生命壁垒边缘处,随后便是张开双臂,闭上双眸,眸中还有这一丝泪水划过,总有万千不舍,不舍这人世,不舍家族,但今日却是不得不为了家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来吧,我魏然,是为了这个家族,为了星球,我魏然,无憾!”
楚泽自是丝毫不犹疑,朝着青灵点了点头,而青灵轻轻一指点在生命石上,而后一道绿芒瞬间射出,刺入其心脏处,那魏然便是瞬间融解,化为了苍翠的绿意,而后漂浮落在了生命壁垒之上,逐渐修补着子言所打开的缺口。
可终究,情况并不容乐观,那绿意显然太过淡薄,无法修补所有的缺口,而此时,若是那子言再度进攻,只怕瞬间,这生命壁垒便是会破碎!
“还不够!”青灵突然说道。
“还不够?”
青灵的小脸也是有些不愿,但终究,事实如此,“那魔神虚影破坏力太强,只怕一个能力者,还远远不够!”
“那,还需要多少?”芸儿再度开口问道。
青灵晃了晃脑袋,“我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知道?”楚泽惊讶不已,钟离渺也是无比失望,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必须不断地用能力者去生祭生命壁垒,即便他们全部都生祭了那生命壁垒!
“族长,楚公子,你二人万万不可生祭,此事便由我们来做吧!”芸儿突然起身开口道。她这话倒也不假,楚泽与钟离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那生命石早已是与楚泽融为一体,若是他殁了,那生命石也将再次恢复无主状态,而这生命壁垒便是会瞬间崩坏,至于钟离渺,在钟离朔身陨之后,钟离家族便只有她能掌控大局了,若是她死了,整个钟离家族便也就此散了。
“是啊,族长,楚公子!既然人数不够,便由我们来吧!我们愿意为了家族,为了星球,献出自己的性命!”一名老者也是说道。此人乃是钟离家族三长老,钟离衍,八阶初期能力者。
“三长老?你也?”
钟离衍摆摆手,叹笑说道:“老夫活了几百年,早就没什么放不下了,今日能为了家族做这最后一件事,也算是能圆满了!”
“是啊!族长,我们都愿意!”
“是啊,我们都愿意!”
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喝声,钟离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今日此行,基本上已是她钟离家族最后的战力了,如今便是要全部折损在此处了,日后,钟离家族也只怕是名存实亡,她这个族长又如何能不心痛呢!
而在钟离渺痛苦之间,那钟离家族的众人便是走然起身,行至那生命壁垒边缘处,楚泽望着那一个个勇于赴死,不畏消亡之人,心中也是充满了敬佩之情。
“嚓!”又是一道裂缝缓缓展开,眼瞧着那生命壁垒已是要再度破碎了,楚泽便也不再犹豫,便是明示了青灵,青灵的小脸上也是面露凝重,而后一道道绿芒,瞬间射出,便是有着数十人瞬间溶解,化为苍翠的绿意,附着在生命壁垒之上,不断修复着那一个个破绽。
可显然,这些,依旧不够!
“逾泽!别再妄想抵抗了!再这么下去,不用我亲自出手破了这龟壳,你们便是全数生祭了!”子言的声音也是自空中响起,如同魔神一般,极为渗人。
楚泽的眸子也是紧蹙,他自然是知晓的,可终究除了这个办法,便再无他法了,而后自生命石中便是再有是数道绿芒射出,又是数十人,瞬间消融,化为澎拜的生命石尽数融入那生命壁垒之中。
钟离渺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虽是心痛不已,但无法阻止,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只恨自己,恨自己实力孱弱,又重责压身,使得她行事皆是身不由己,此一役过后,钟离家族的全数气运,便是全系她一人之身了。
当最后一名族人也是化为浓郁的生命力之后,在这生命壁垒之内,便是只剩下了钟离渺与楚泽二人,而那生命壁垒也终是修复完毕,且愈加厚实,任那子言如何攻势,也是无法破解。
“当真是舍得啊!”子言阴翳地自言自语道,他自然是看出来了那证明壁垒之内发生了何事,而后便是开口大声喝到:“逾泽,你这般作为,与亲手杀了他们,又有何异?”
“呵呵,你区区魔族,无情无义,又何曾懂我人族之大义?真是可叹又可笑!”楚泽也是不卑不亢地说道。
“大义?呵呵,还真是可悲的大义啊!为了保你二人,牺牲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却在这里,何我说什么大义,你的大义,便是让周围人,都为你赴死么?你的大义,便是如此,委曲求全,苟且偷生么?”
楚泽倒是没想到,这子言,倒是还懂得一些人世情,如此说来,也是头头是道,若不是楚泽经历颇多,阅历丰富,只怕也是要被这子言给唬了去。
“他们的死,乃是为了他们的家族,为了他们的星球,不仅是他们,我们每一个人,到了家园危难之时,都会义不容辞,舍生赴死,你魔族竟只看到一些表象,你们注定,不会理解我们的心,只要心不悔,死又有何惧?”
“哦?”子言浅浅一笑,“钟离族长,也是这么认为的么?”见到楚泽心志坚定,子言便是将矛头转向了另一人。
钟离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缓站起身子,一脸肃然地望着子言幻化的那尊魔神虚影,“子言,事到如今,你还要诡辩么?今日我族族人都是因你而死,来日,我必当重重回报!”话至后处,钟离渺已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子言千刀万剐!
面对钟离渺一番严厉之辞,子言却只是一笑置之,“有趣,有趣,真是有趣,那我今日倒想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从我的掌心逃出去!”
而后攻势更厉,那生命壁垒在滔天的魔气崩腾下已是显得尤为脆弱,但始终都是在崩溃的边缘顽强抵抗着,两方,就此这般,相互僵持着,但楚泽心中明白,若是司马昭不按约定前来解救,只怕,二人都将埋葬着这里。
......
一个时辰前,燕城。
无殇的牛魔真身已是尽数幻化成烟,随风飘散,随后一道黑芒坠落,飘落在了燕城城墙之上,而后那无殇便是艰难地站起了身,眼眸中渗出血光,无比凌厉地望着司马昭。
“不可能,不可能,你究竟是为何,还能使出那时间之力?明明,明明......”
“明明,我们身处混沌之中,对么?”司马昭接着她的话说道。
“你知道,混沌?”无殇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司马昭也是知晓混沌,混沌,乃是星海诞生之初,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混沌中幻化而来,而在混沌之中,没有时间,也只有混沌之中,不存在时间,方才无殇便是创造出了一方混沌,才限制住了司马昭地时间之力。
“自然,混沌之中确实不存在时间,但是,以你的能力,这混沌的范围终归是有限制的!”司马昭淡淡说道。
无殇自然知晓,以她的实力,能创造的混沌大小也不过区区一个燕城罢了,但她始终不明白,这司马昭究竟是如何破了此招的。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司马昭轻轻挥了挥袖袍,迎风笑道:“你的这一招,我到还真是不好破,不过,谁说,我一定要破了你这一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