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到底!”
“冲啊!”
长安城城门大开,五十万将士挥起利剑,尽数冲了出去,他们,要做最后的背水一战!
将士的怒火已经点燃,滔天的气势不可阻挡,没有退路的妖军也不得不扬起兵器迎上去,那城头,李世民与金翅大鹏雕四目相对,金翅大鹏雕眼神之中尽是玩味,李世民则杀意极浓,犹如血仇。
护在李世民身旁的只有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金翅大鹏雕若要拿他,简直易如反掌,但,他偏偏就侧躺在那轿子里,看着妖军和大唐将士的厮杀,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他感到十分愉悦。
数十万将士与妖怪的冲杀使得这场血战十分惨烈,妖怪的惨叫,将士的哀嚎,随处可见的胳膊手脚,断裂成数片的尖刀厚盾,蛟魔王似是不想再继续看着这些血腥的场景,他祭出恶蛟宝剑,飞向李世民。
尉迟恭一马当先,横起兵器准备阻挡,但蛟魔王在距离城头三丈远时,便被一柄突如其来的飞剑给拦下,只见一浪荡少年,脚踏飞剑,手持葫芦,他挡在蛟魔王面前,毫不顾忌的仰头喝起葫芦里的酒来。
“何方神圣?胆敢挡道!”蛟魔王怒喝道。
“李逍遥!”
凌霄宝殿上,一众仙家胀红了脸,蓝采和问道:“这个李逍遥是什么人啊?”
张果老抚了抚修长的胡须,说道:“北俱芦洲,蜀山剑修。”
“哇!就连他区区一个剑修都敢......”蓝采和说道此处方才发现不对劲,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其实,在场的仙家心里都很是明白,就连凡间一区区剑修都敢与妖魔抗衡,而他们这些口口声声说着解救世人的神仙却全都躲在这南天门内,无一敢出天门。
“就凭你区区一名剑修,便想阻我妖族大军?”蛟魔王不屑道。
“当然不止我一人咯!”李逍遥豪放的大笑道,与此同时,数百位脚踏仙剑的剑修从北面疾驰而来。
他们统一身穿白袍,发系白带,脚踏仙剑,齐齐落在李逍遥身后,落在那长安城墙前。
“蜀山八百剑修,护天地浩然正气!”
再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些剑修纷纷加入战场,李逍遥也不再玩笑,持剑冲向了蛟魔王,他的眼中,显露杀意。
与此同时,北俱芦洲,蜀山境内,那重伤未愈的蜀山掌教正在房中休养,忽感一丝异样,似是有人闯入蜀山境内,但转而又寻不到气息,此刻的蜀山防备极为空虚,除了山下有两个守山的道徒,山上还有一个服侍掌教的小道童外,再看不到其他人,玉帝蹑手蹑脚的摸了进来,他摸到了那蜀山的后山天池。
蜀山的后面,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天池,整个蜀山,唯有掌教与李逍遥二人知晓,而此刻,这位三界之主,竟在那天池边缓缓运起法力。
随着玉帝双臂缓缓抬起,那天池中冒出滚滚白泡,接着,一颗足有半丈大小的水珠从池底缓缓升起。水珠升起,脱离池面,那水珠之中,则是一个女婴,这女婴正在沉睡。
玉帝轻轻拨动左手,那水珠奇迹般的与女婴分离,化作一颗鸡蛋大小的透明珠子落在玉帝手中,那女婴浮空飘在玉帝面前,玉帝脸上的神情转而肃然、冷漠。
搜寻千年,辗转至此,他终是寻到了,此刻,他就好像掌握了整个妖族的命脉,只见他眼眸间寒芒闪过,右手微微握起,呈持剑状。
天庭有一宝库,平日是由擎天力士看守,此刻,宝库内发出阵阵“嗡~”声,两名擎天力士感到奇怪,刚刚将宝库大门打开,一柄金黄宝剑便呼啸而出,直奔凡间。此乃上古神兵——轩辕剑!此刻它正以奔雷之势飞向北俱芦洲蜀山境内,就在它飞入玉帝手中时,那蜀山掌教徐长卿猛地惊起,顾不得还未痊愈的重伤,他直奔后山天池而去。
玉帝紧紧握住轩辕剑,微微扬起,就在他准备一剑结束这名女婴的生命时,女婴醒了,她冲玉帝笑了,笑的很是欢喜、纯真。玉帝愣住了,那微微扬起剑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忽然,那女婴额头前的一道紫色蛇形印记闪烁,刺痛玉帝的双目,玉帝连连眨眼,当他看清那印记时,他终是狠下心来。
不除了你,朕寝食难安,不除了你,妖族不会平息,不除了你,三界永无安宁,莫怪朕!
轩辕剑缓缓落下,却猛地停在离女婴一寸距离处,玉帝的脑海中,不知为何闪出孙小六的影子,倘若,倘若他真能一统妖族,真能使得妖族向善,真能让这三界祥和呢?倘若他做到了呢?
玉帝犹豫不决,就在此时,徐长卿赶到,他大喝一声:“放下那个孩子。”
玉帝一惊,转身便逃。
徐长卿小心翼翼的将女婴护在怀中,十分疼爱的看着那露出笑脸的女婴,他连忙追赶上去:“将水灵珠留下!”
还未等他再追近,那水灵珠就被丢了回来,他连忙接住,看着那仓惶逃窜的背影,徐长卿眉头越发皱起,此人,当真奇怪莫明,会是何人呢?徐长卿没时间多想,他必须快速施法将女婴融入水灵珠中,再将水灵珠藏于天池之底。
玉帝一边喘气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往九天飞去,他使劲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庆幸道:“还好,还好,还好没被看到正脸。”
接着,他又叹息道:“唉,可惜了,千年的辗转,终究是还是狠不下心啊,早知道就让角木蛟来办了。”说着,他猛地一拍额头,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哎呀,怎么把他们给落下了。”
蜀山五里外,二十八星宿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戒备,他们正等着玉帝大功告成后一同回南天门。
李逍遥以精妙剑术将蛟魔王死死压制,这位凡间剑修,丝毫不比这位纵横三界的大妖王差。
“你们还在等什么?不去帮帮你们的好兄弟?”金翅大鹏雕看向一旁的牛魔王和禺狨王悠悠道。
“是。”牛魔王和禺狨王齐齐应道。
牛魔王一跃而起,挥起混铁棍欲跃上城头捉拿李世民,半途间,一个笑声从城中传出,这笑声在共计百万人的厮杀中显得格外诡异,但那笑,又是极为洒脱豪迈,牛魔王和禺狨王驻足半空,妖群中的孙小六也注视着那城门处,就连金翅大鹏雕也不免抖了抖眉头,饶有兴趣的看向那空荡荡的长安城口。
将士与妖怪在四面厮杀,那个一袭青白长袍的中年男子好似不在其中,他从那城内漫步走出,径直走到牛魔王和禺狨王的面前,微微昂起头瞧了一眼,面对这两位三界妖王,这中年男子的脸上毫无惧色,他长得干瘦,留着山羊胡,一副文人气息,发髻很是杂乱,像极了一个落魄书生,腰间挂着一柄秀气的木剑,手中握着一个葫芦,他一路走来,一路喝酒,此刻,他的脸已然通红,形如醉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即便此刻,那中年男子停在牛魔王和禺狨王的面前,却依旧在哈哈大笑,如一癫狂的疯子般。
“阁下是谁?”牛魔王沉声问道,凡间能人,他见得实在太多,此番境地竟还能如此潇洒现身,可见此人不凡。
“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不,不是个普通的凡人,而是个干什么都不行,只懂得喝酒的俗人,对,俗人,俗人!哈哈哈哈~”中年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嘲的癫狂大笑道。
两位妖王越发疑惑,看不懂此人深浅,即便是修为大罗的牛魔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那长安城头的李世民却略显诧异的说道:“他怎么来了?”
程咬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人家毕竟也是咱们大唐的人,即便对朝廷再不满,也终究还是大唐的人。”
“他会武功吗?他不是一个文人吗?”尉迟恭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程咬金抱着胳膊笑道。
牛魔王俯视着中年男子,沉声劝道:“既然阁下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又何必来此多管闲事呢?”
“嗯?闲事?”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似是极为不高兴,他将葫芦别在腰间,缓缓抽出秀气的木剑,脸上的癫狂笑意早已消散,换上的,则是傲然与清明。他将木剑抬起,横于身前,微微抬眉,朗声喝道:“大唐,李白!”
见他这架势,牛魔王知道这一战已然无法避免,身为妖族魔王的他又怎会在这种时候惧一凡人,他扬起混铁棍,准备进攻。
“哈哈哈,我有一诗,可参日月,我有一剑,可斩妖邪!”
李白一跃而起,身轻如燕,飞至半空,横剑挥出,这一剑,看似软绵无力,可当他斩在牛魔王的混铁棍上时,牛魔王感觉得到,这一剑,犹如万钧雷霆,千钧之势,他必须全力一战。
他被那软绵绵的一剑压到了地面。
“喝!”
牛魔王后退两步,接着挥起玄铁棍反击,那一棍砸下,李白侧身避开,那看上去十分迟缓的步法,却很是灵动的闪过了所有的冲击,玄铁棍砸在地面,地表隐隐龟裂,李白再次挥剑,大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牛魔王心生烦躁,怒喝道:“你打架就好好打架,念什么叽里咕噜的东西!”
“啊哈哈哈哈!”李白癫狂大笑,在他们眼中犹如一个疯子,“败尔等,一首《将近酒》足矣,足矣,足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白一边吟诗,一边以木剑对敌,牛魔王怒不可遏,可无论他怎么使劲,那柄木剑就好似一滩棉花,砸不烂,扯不散,令他越发烦躁。
城头上,李世民摇头叹道:“果然还是正经不过三秒,时常疯疯癫癫。”
凌霄宝殿上,文曲星问道:“那个凡人好生厉害,是什么来历?”
何仙姑有意无意的瞥了身旁的吕洞宾一眼,随即道:“那人是大唐的一位诗人,也是一位剑客,人送外号,诗仙、剑仙。”
“噢?凡间剑仙?”文曲星继续问道。
何仙姑点头道:“对,凡间剑仙,他可不像那位叫做李逍遥的少年,他并非自封!”
突然,吕洞宾就如同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大步跨出,朝十一金乌躬身俯首,喊道:“吕洞宾,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