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宫,孙小六使了一个避水咒,一众小妖便随他一同到了龙宫大殿外,看着富丽堂皇、威武气派的龙宫,小妖们齐齐“哇”的赞叹了出来了。
龙宫外巡海夜叉察觉,当即将其拦下,三叉戟拦于众妖前,正要问话,突然那两只本就诺大的眼珠差点没吓得掉在地上,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圣恕罪,大圣恕罪,小的瞎了眼,竟拦了您的大驾,还请大圣饶命啊!”
众小妖本来还有些心虚,毕竟向东海龙宫这样的华贵高档场所,他们可是想不敢想的,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正面走进去,就连那只黄狗妖也是担惊受怕的紧紧跟在孙小六身旁,不过当他们看到这巡海夜叉如此惧怕他们的大王时,一个个都跳了出来。
孙小六还未开口,那躲在他身后的黄狗妖却先蹿了出来,他蹿到那夜叉跟前,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插,双手叉腰,昂着脑袋大呼道:“去叫你们家老龙王出来接驾,就说他家狗王爷爷到了!”
那夜叉疑惑的抬头看了看狗王,还未看清,狗王就怒喝道:“看什么看,找死吗!”
“是是!”那夜叉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进了龙宫大门。
见这模样,一众小妖皆捧腹大笑起来,孙小六眯着笑走上去,道:“如何?爽吗?”
狗王那叫一个舒服,喊道:“爽!真他娘的爽!真想不到俺狗王也有这天!”
“那要不,这大王让给你当?”孙小六道。
“也行。”狗王腆着脸道。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拍在他的脑袋上,孙小六道:“来来来,你来,你来,你来当这大王!”
狗王嗷的一声大叫了出来,他委屈的捂着脑袋,道:“大王,您下手太重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嘛。”
“低调,行事要低调懂吗?像你这么张扬,迟早要吃亏,知道吗?”孙小六教训道。
“知道了。”狗王道。
“走,跟我进去。”孙小六挥手道。
“诶诶,大王,咱们就在这等龙王抬轿子来迎呗!何必劳累您亲自走进去。”狗王喊道。
孙小六气的揪起他的耳朵,骂道:“你傻缺吗?本大王是老的走不动道了吗?需要什么娇子?闭上你的嘴,在后面好好跟着。”
“是,是!大王您轻点,轻点!”狗王求饶道。
踏入龙宫殿门,十二只手持兵刃的虾兵颤颤惊惊的退到两旁,头都不敢抬一下,这龙宫大殿那叫一个长,走了足足百丈,方才来到正殿,正殿大门缓缓打开,东海龙王敖广果真带着一顶由八只身强体壮的夜叉负责抬着的红花大轿而来,后边是一个年迈老龟领着一众虾兵,两列侍女,皆捧着瓜果茶盘,美酒佳肴。
东海龙王敖广,身形虽高,却很是瘦弱,头顶珠帘,长须白发,身着华贵锦服,即便是已然老态龙钟依旧露出满脸笑容。
“大圣,大圣。”来到孙小六跟前,他躬身拱手喊道,即便眼神扫过他身后那一众小妖时脸上也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老龙见过大圣。”起身后他又拱手道。
孙小六见他如此客气,虽知是畏惧师傅而如此,但他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于是也拱手笑道:“客气了,客气了,俺老孙与你老龙王怎么说也算的是邻居,当不必如此客气,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是是是,是老龙见外了,来,大圣,上轿。”敖广道。
“压轿!”
夜叉将红花大轿压下,孙小六却推着敖广道:“老龙王你看你又客气了不是,俺老孙这身子骨即便是再闹一次天宫都行,入你一趟龙海龙宫怎还需要坐什么轿子,坐不惯,坐不惯,来来来,你自己坐,你自己坐,我扶你,我扶你。”
“欸欸欸,不可,不可。”敖广被孙小六这番话还有这举动吓了一跳,他连连推搡,实在呦不过方道:“既然如此,老龙陪大圣一同走进去。”
“好好好,走,走进去。”孙小六呵呵笑着,一把拉住老龙王的手。
老龙王被孙小六这些举动惹得一阵受宠若惊,从前孙悟空对他可没这么客气,难不成是如今成了佛,心性也平稳和善了许多?老龙王猜测道。
孙小六则低声叮嘱那一众小妖跟紧自己,他拉住老龙王其一也是为了促进双方感情,其二便是入了这东海龙宫,有老龙王在自己手上,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这正殿也是出奇般大,比之天上的凌霄宝殿还要大上几倍,孙小六一边拉着老龙王往主座上走,一边笑问道:“老邻居啊!若不然你我今日就已兄弟相称吧,虽说你年纪比我大上许多,但咱们感情好,不需理会这些,您说此言有理不?”
“啊?”敖广先是整条龙都愣住了,随后又犹豫了起来,当了这么多年的东海龙王,他也不是个傻子,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斗战胜佛从西天大雷音寺逃出之事早已传入他的耳中,如今这突然造访,又如此这般客气,还说要与自己称兄道弟,这猴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笑呵呵的拉着孙小六在自己的主座上坐下,又接过身旁侍女的美酒递给孙小六,敖广缓缓道:“大圣,老龙年迈,您就别再戏耍老龙了,若是有什么吩咐,您就直接告诉老龙即可,老龙若是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孙小六接过酒杯,往旁边靠了靠,随即拉着老龙王一块坐下,道:“老哥哥你当真是懂俺老孙的心啊!来来来,干了这杯,你这个老哥哥今日我是认定了。”
“这。。。。。。”敖广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孙小六却推着他的手将酒倒入他的口中,由不得他不喝。
美酒入喉,孙小六笑嘻嘻道:“老哥哥啊,如今你我已成了兄弟,那咱们花果山的水源你看是不是可以接通接通啦?”
敖广一惊,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他连忙从主座上站了起来,俯身拱手道:“大圣有所不知啊,这花果山的水源那是陛下亲自下旨吩咐的,老龙不敢抗旨啊!还请大圣恕罪,此事当真与老龙无关啊!”
孙小六笑盈盈的将他拉了下来坐下,道:“老哥哥,你看你,又见外了不是,咱们哥俩哪来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啊!喝酒,喝酒!”
“是,是。”敖广吓得连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如今巴不得这猴子还是那般莽撞无礼,至少是直接爽快,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他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一个不小心的就进了他的圈套。
孙小六放下酒杯后道:“老哥哥,我的意思呢就是您能不能帮个忙,在花果山下一场大雨。”
敖广犹豫道:“这,擅自降雨那可是犯了天条的,老龙。。。。。。”
“欸,无妨无妨,俺陪你上天跟老玉帝要一道降雨圣旨便是。”孙小六摆手道。
敖广疑惑道:“若是有陛下圣旨自然可以,大圣您就是为了此事?”
“当然,当然!来,喝酒,喝酒!”孙小六又敬敖广一杯酒。
敖广放下酒杯,道:“既然如此,咱们即刻上天请旨吧。”
孙小六见他这幅急匆匆想要离开的模样,笑道:“不急不急,是这样的,我还想劳烦老哥哥您帮我个小忙。”
敖广闻言,心中才笃定: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大圣请吩咐,只要是老龙办的到的。。。。。。”敖广还未说完,孙小六便笑盈盈道:“办的到,肯定办得到。”
“就是想请老哥哥你派一支善于挖掘地道的施工小分队,帮我在水帘洞内挖一条可直通你东海龙宫的供水地道,以保持我花果山今后有延绵不断的供水源。”孙小六道。
敖广暗自思虑了起来,没有当即答应。
孙小六见状,试探着问道:“老哥哥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敖广道:“为难之处到没有,就是。。。。。。”
孙小六搂过老龙王的肩膀,笑嘻嘻道:“老哥哥直言即可,不必顾忌什么。”
“并非老龙信不过大圣,只不过,若是挖了这样一条直通花果山与东海龙宫的地道,那今后若是花果山与其他妖族有所来往,又或是犯了什么罪责,老龙就算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敖广道。
“欸,老哥哥你多虑了,到时候咱们白纸黑字写清楚,花果山支付挖通费用,东海帮忙施工,分算清楚,两不相欠,何来纠葛?”孙小六道。
“这。。。。。。”敖广闻言,依旧迟疑不定,而一旁静静听着的龟丞相倒是猛地心中一惊,不过那表面依旧是万分平静。
“老哥哥,你就答应了我呗,只要今日您答应我此事,今后东海龙宫在外若是受了什么欺负,老弟我第一个不答应!如何?”孙小六拍着胸口道。
“这。。。。。。”敖广依旧犹豫不决,此时,一旁的龟丞相缓缓走上来,给敖广往那本就未喝完的酒杯里倒着酒,直到差点溢出,方才停下,朝孙小六微微俯首道:“大圣,老臣我方才听您所言,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孙小六眯着眼问道:“噢?龟丞相想到了何事?”
龟丞相道:“不久前我东海龙宫正好有一支专善挖掘的六十人小分队因犯了些许小错,被赶出了东海龙宫,虽说他们已不是我东海龙宫的人,但只要大圣需要,老臣我还是可以替他们做主,将他们赠于大圣,只要大圣不嫌弃即可。”
孙小六端起桌上的酒杯,缓缓饮下,方大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如此甚好!那可就谢过龟丞相了。”
龟丞相陪笑着连忙给孙小六杯中倒酒:“大圣不嫌弃便好!”
只有敖广一脸茫然的看着龟丞相,那眼神就像是在说:龟丞相,你是认真的吗?
“开席!”龟丞相一声呼喊,数十位龙宫侍女端着大大小小无数美酒佳肴上来,十余张长桌摆下,那些小妖们早就馋的口水直流了。
“大圣,请先在龙宫喝上三日三夜,稍后我家龙王再陪您一同上天请旨,为花果山降雨。”龟丞相道。
孙小六大手一挥,道:“不必如此麻烦!我现在就同老哥哥一同去向老玉帝请份圣旨下来,劳烦龟丞相去将那六十名犯了错的挖掘小分队唤来,随后便同我回花果山,即刻开挖!”
“黄狗,你们动作快些,半个时辰后带着龟丞相赠的挖掘小分队回来,还有,吃不完的记得带回花果山,别浪费了!”孙小六吩咐道。
“是,大王!”狗王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应道。
降雨圣旨很快就请了下来,毕竟玉帝现在对这只六耳猕猴是抱有好感的,降完雨后那挖掘小分队就开始动工了,这是一支由六十身强体壮的螃蟹组成的小队,他们动作麻利,挖掘娴熟,孙小六极其看好那只叫做蟹八脚的挖掘小分队队长。
一切事宜在一个月后完成,花果山渐渐恢复本来样貌,花果飘香、鸟兽齐鸣,孙小六对这一切都极其满意自得。
挖掘小分队在蟹八脚的带领下井井有条的行着事宜,孙小六也没闲着,东拼西凑,往东海龙宫跑了不下百余道,终是在花果山外设下了整整一十八道法阵结界,即便是千里眼顺风也无法监视花果山内的情形。
深夜,躺在水帘洞内翻来覆去迟迟没有入眠的孙小六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从石缝透进来的月光,细细思虑着:李靖、玉帝还有其他人所知道的与斜月三星洞的藏经阁内记载无二,大雷音寺建于西牛贺洲已有万年,如今既寻不到,那定是被释迦摩尼以莫大法力将这座千百丈之大的大雷音寺给藏匿了起来,必定是佛门有所忌怠,方不敢贸然插手天庭事务,那凌霄宝殿内的玉皇大帝设下如此一个局,或许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可究竟是因为什么使得这已修得天道的释迦摩尼如此忌怠呢?三清?我变成师傅的模样如此招摇,若是按照师傅的性格定会出来找我弄个清楚明白,可如此之久过去了,依旧毫无半分消息,且师公手中的命牌亮着红光,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定是受制于佛门,难不成释迦摩尼将大雷音寺隐匿起来就是为了不让师傅与外界接触吗?可他们这番作为又是为了什么呢?师傅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师公悉心教导我三年,倾囊相授,突然要我下山,究竟又是意欲何为?
罢了!罢了!不想了,只要重振花果山往日风采,只要将大王寻回,其他的,又与我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