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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心正则正

次日天刚亮,林凡的房间内,众人围在床头,面色苍白的少年躺在床上,浑身都缠满了纱布,秦怡坐在床边轻轻的用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苏衡背着手,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苏雪灵眼圈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着秦怡说道:“娘!林凡不会有事吧?”

秦怡秀眉轻皱,摇了摇头:“伤在内腑,不过暂时没事,加上精血亏损太多,估计要昏睡个几日!他醒来后你们尽量少打扰他,他需要好好静养!”

秦怡言罢放下毛巾,伸手给林凡盖上被子,然后又说道:“我们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竹屋内,林凡的眉头紧皱,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似是在挣扎一般。

“不要!”

一声大喊,林凡猛地坐起身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他看看四周,是熟悉的景色,一缕晨光刚刚照进了屋里。

“原来是做恶梦了啊!”

少年自嘲的一笑,擦擦额头的汗水,窗外不远处的厨房烟囱里往外飘着淡淡的青烟,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在忙着做好吃的。

“吱呀!”

房门打开,宋毅走了进来,见林凡醒着,当下也是一喜,问道:“小师弟你醒了啊!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林凡闻声点点头应道。

宋毅闻声点点头,又开口说道:“你小子!可是吓了我们一跳!师娘说你的伤可不轻,虽然外边看起来没太大问题,可却是伤在内腑,这几天千万不要活动的太剧烈,多静坐修养!”

“嗯!我知道了!”林凡点点头,又开口问道:“对了!二黑呢?它怎么样?”

宋毅一笑,应道:“放心吧!那家伙皮糙肉厚死不了的,只不过伤的不轻,也不能多活动罢了!得亏它这样了,厨房里安静了好几天!”

见宋毅这般说,林凡也是不由得一笑,问道:“它在哪儿?”

“师娘今天帮它换药!那会儿带它去药堂了!你不用担心,有师娘在,它好的肯定比你快!你只要好好静养就行了!”

林凡闻言点点头,随后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师兄!有什么吃的么?感觉好饿啊!”

宋毅一愣,随后笑着说道:“你小子!睡了这么久不饿就怪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些粥来!”言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宋毅端着一碗粥进来,林凡伸手接过,一边吃一边问道:“二师兄!你们带我和二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把剑?翠绿颜色的长剑!”

宋毅点点头,应道:“看见了!”

闻言,林凡又急忙问道:“那带回来了么?”

见林凡问,宋毅点头说道:“自然是带回来了!不过在师傅那儿放着呢!你一会儿吃完了粥自己去要吧!”言罢,又是一笑说道:“真是没想到你小子跑到困龙谷里搞得只剩下半条命,居然还有奇遇,不知道你这到底算是运气好还是……”

宋毅的话还没说完,林凡便低下了头,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蛋了!那把剑被师傅拿着!肯定能看出问题,只怕自己逃不了被责罚了!

见林凡忽然情绪有些低落,宋毅改口问道:“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林凡一愣,随后笑了笑应道:“哦!没什么,我一会儿过去找师傅吧!”

闻言,宋毅点点头,只是看林凡脸色又变得不太好,突然之间怪怪的,以为是怕苏衡责骂他,当下出言宽慰。

“嗯!你也不要多想,师傅之前也特意叮嘱过,让你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他的!前几日你深夜不归,你是不知道师傅的脸色有多难看,甚至对师娘都没好脸色,后来知道你进了困龙谷中的时候,更是亲自下去寻你!想来师傅也只是询问几句罢了!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的!”

林凡闻言点点头,虽然宋毅说的也有道理,可他这心里还是直打鼓,只好想着赶紧吃饱肚子,省的一会儿见了师傅脑子不灵光。

没过多久,林凡便把一大碗粥喝了个精光,宋毅见此一笑,说道:“好了!肚子也填饱了!你一会儿整理洗漱一下,自己过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

话音落下,宋毅便起身走出了竹屋,林凡也是赶忙起身,然后洗漱了一番,昏睡了三天,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整理了一番过后,林凡推开房门朝着紫竹轩走去,他心里想:反正也躲不过,干脆自然点好了,唯唯诺诺的样子,师傅更是看不惯。

紫竹轩的门半开着,透着一股肃穆,林凡站在门前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里面传来应答。

“进来吧!”

听到苏衡的声音,林凡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只见那把翠绿长剑被放在桌上,苏衡坐在一旁,脸色不是很好。

“师傅!我来了!”

林凡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便立在一旁,等着苏衡问话。

“我问你!这剑你是如何得来的?”

见苏衡脸色难看,林凡当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始末全都是说了出来。

听了林凡的话,苏衡脸色缓了缓问道:“就这些?”

林凡闻言急忙低下头,回应说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期满师傅!”

少年的话音落下,苏衡并未言语,这偌大的紫竹轩里瞬间也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有些窒息。

见此,林凡只能低下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想着:这次可真要完蛋了!居然惹得师傅雷霆大怒!

“你跟我来!”

突然,苏衡的声音响起,只见他一把将桌上长剑抓起,丢到了林凡的怀里。然后背着手走出了紫竹轩,朝着不远处的紫竹林里走去,林凡急忙拎着长剑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紫竹林,直到竹林深处才停了下来,这里的竹子足足有成年壮汉的小臂粗细,显得分外高大。

苏衡脸色严肃的转身,朝着林凡说道:“用你的真元催动此剑,用一遍给我看看!”

林凡闻言也不言语,只是点点头,手中长剑一个翻转,太极剑的起手式摆了出来,紧接着他的身影也随之动了起来,手中的翠绿长剑光华流转,带起阵阵呼啸之声,剑光弥漫,卷起满地的落叶。

这一套《太极剑》林凡足足习练了一年多的时间,早已经滚瓜烂熟,可此时持剑在手,却反而与以往有些不同,他只觉得手中长剑传来淡淡的凉意,似是和自己心意相通,仿若他们两个天生就是在一起的。

“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林凡的身影也是突然慢了下来,只见他手中翠绿长剑朝前一送,光华一闪,一股在青色真元包裹下的锋锐剑光顿时散发而出,将前方的一排紫竹齐腰斩断。

“呼——”

见此,林凡呼出一口气,立身收剑,只觉得心中快意非常,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少了几分,不由得嘴角一笑。

可他转而便又看见了一旁的苏衡,当下收了笑容,乖乖的喊了一声。

“师傅!”

林凡的剑法运用的纯熟,可谓是一招一式尽得真要,苏衡看的也是欣慰,不过他的脸色也只是比起初好看了几分。

看着面前的小徒弟,苏衡再次开口说道:“林凡!你可知此剑乃是用凶煞戾气凝聚之物炼制,杀气极重,乱人心智,本不该是正道门人所用之物?”

听苏衡这般说,林凡也是面色一正,应道:“师傅!弟子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为何你能用它,而我不能?”

“这……”

林凡本想张口回答,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想不通了,苏衡的修为高深莫测,就算这把剑灵性十足,更有几分凶戾,可也不该如此才对,要知道自己刚刚突破真元境的时候,还曾用过宋毅的真火剑跟苏婉灵比斗了一番。苏衡怎么会用不了呢?

见林凡不答,苏衡开口说道:“因为此剑已经沾染了你的精血,成了世上少有的血炼之物,除你之外,再无第二人能催动它丝毫!你可知何为血炼之术?”

听苏衡这么一说,林凡脸色一变,想起那日在石洞当中的惊险遭遇,这把剑确实沾满了他的鲜血,甚至差点夺去他的性命。而这血炼之术,他也曾在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的记载,只说其是魔道秘法,邪教妖人以自身精血喂养法宝,能够使得法宝威力强绝不说,也绝无第二人可用,十分阴邪霸道,是为正道门派所不齿,严禁门人弟子修习使用。

想到此处,林凡当下心中一慌,再看苏衡脸色,急忙说道:“师傅!我没有修习过血炼邪术!”

苏衡自然知道林凡说的是实话,他也意不在此,转而说道:“此剑凶煞戾气本来极盛,如今却成了你的法宝,杀气内敛,灵光外显,我且问你,你想不想用它?”

闻言,林凡看看手中长剑,心中想到:毕竟是一把凶剑,自己身为天一阁弟子,若是用了,又如何能说的过去?可见其通体翠绿、光华流转,灵性十足,心中又是十分喜欢,当下有些为难起来。

“师傅!我……”

林凡支支吾吾了一阵,终究也是没说出个什么来。

见此,苏衡自然猜到他心中想些什么,开口说道:“林凡!你记住!自古以来世间阴阳相对,本没有绝对的正邪善恶,此剑虽然凶煞,可它本身不会去作恶,东西是你自己的,不关别人的事!将来此剑是成为神兵,还是邪刃,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言罢,伸手指了指林凡的心口,转身走出了竹林。

苏衡的不长的一席话,让林凡的心海翻涌起来,山洞中所见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过迂腐,此剑虽然有几分凶煞戾气,可若是自己用它行善,它便是灵物,若用它作恶,它便是邪物,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关键在于自己如何做!

心正则身正!心正则剑正!

终于明白了苏衡想要告诉自己的是什么,林凡眼中一亮,看了看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低声说道:“师傅!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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