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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林家兄妹

古老的神州大地浩瀚无边,丰饶富足,凡人终其一生也不能走遍一域,其中尤数中原大地,水土肥沃,物产丰盛,钟天地灵秀之气,天下人口十之八九汇聚于此,而中原大地以南的广大地域被称之为南疆,此处山高林密,多凶禽猛兽,恶瘴毒物,终年人迹罕至。

在中原和南疆的交界处,虽然人烟稀少,可还是零星分布着几个小村子,其中有一个名叫甘泉村的村庄,因为村中有一口甘甜清澈的泉水而得名。人们靠着村中的泉水耕种生活,日子虽然清苦,可也能过得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甘泉村中一派宁静祥和景象,直到十五年前的一天,林家夫妇的突然到来,打破了村中多年的宁静。

因为处于边荒之地,位置偏僻,甘泉村中一向少有生人往来,林家夫妇的突然到来自然是吸引了村民的目光,虽然村民朴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只看两人姿态超然,气度不凡,穿着打扮更是讲究,也猜到他们不是普通人。

夫妇两人在村东不远处搭建了一座木屋,住了进去,之后便跟普通村民无异,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两人待人处事很是和善,有的时候还会接济和帮扶村中老弱百姓,村民朴实,见两人如此作为不像是恶人,便也不问他们从何处来,时间久了,更是不把夫妇二人再当成外人,众人渐渐的相熟起来。

村里的日子又如往常一般平平淡淡,一天天的过去,一年之后,林家夫妇喜得一子,三年之后又得一女,两人希望孩子们在将来能够过上平凡平静的生活,于是给长子取名林凡,次女取名林静。

平静的日子一晃便是十年,可就在五年前的一天里,林家夫妇二人却忽然不知所踪,丝毫的踪迹都没有留下。

如此一来,年仅九岁的林凡和六岁的林静成了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好在村里人朴实憨直,虽然想不通夫妇为何突然不辞而别,可感念两人之前的帮扶,对两个孩子也是颇为关照。

一晃眼又是五年过去,兄妹两人吃着百家饭、穿百家衣渐渐长大,独立生活,村中人欣慰的同时,更是闭口不提夫妇二人的事情,免得兄妹两人伤心。

虽然如此,可兄妹俩在这五年中的苦闷凄凉,又哪里是一般人所能理解感受的……

这一日,村子里和往常一样,透着一股宁静祥和,五色羽毛的鸟儿在枝头嬉戏,不时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鸣叫,外界的喧嚣似乎从不曾到达这里。

“哥!你等等我呀!”

一个扎着马尾辫,小脸红扑扑的女孩一边跑一边朝着前面身穿淡青色布衣的少年喊道。

“你快点!一会儿要赶不上老先生说书了!去晚了都没位置坐!”少年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人家走不了那么快啊!”小女孩嘟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唉!”

少年叹了口气,随后蹲下身子,一个青玉吊坠从他领口滑出,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一个“凡”字。

“来!过来!我背你!”

小女孩闻声一喜,赶紧小跑了几步爬到少年背上,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开心的说道:“哥!你最好了!”

少年侧头看了一眼妹妹,笑了笑道:“马屁精!”

“嘻嘻!”

兄妹俩说说笑笑的朝着村西头走去,不多时便到一处小院跟前。

此时的小院里,早已经坐满了十几个孩子,一脸期待的等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开口给他们讲故事。

“老先生,我们来啦!”

“林凡跟林静来啦?快坐吧!老夫正奇怪你们两个娃娃怎么这么晚还没来呢!”老者摸摸胡子,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说话的老者一身布衣,看起来年过古稀,头发都已经花白,但脸色却特别红润,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人,平时教授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至于他姓甚名谁却没有人知道,孩子们都喊他老先生,村里的大人们也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着他学些东西。

“孩子们!今天咱们不学东西了!老夫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看可好啊?”老先生摸了摸胡子,一脸慈祥的说道。

孩子们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老先生的故事从来都是很扑朔迷离,讲的都是些世上的稀奇古怪之事,十分神妙,自然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好!最喜欢听老先生的故事了!”

见孩子们如此应答,老人笑了一声,说道:“那好!今天老夫就给你们讲一个修真者的故事!”

老先生言罢,轻抚胡须顿了顿,开口说道:“神州大地,浩瀚无边,孕育了无数的生灵,可自古以来,世间生灵无不有一死,人虽然身为万物灵长,却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因此很希望自己能够与天地同寿,长生不死,但是却一直没有人做到。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世上竟然真的有一些能人异士,不知为何却能参透些许天地造化,走上修真炼道之路,习得一身玄奇道法,以凡人之身掌握天地之力,当真有移山填海,追星逐日的本事,更有所谓法宝秘器相助,撼天动地、神鬼莫测,简直可称为神仙手段,于是便有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修真之路,一代代前赴后继,苦苦钻研,至今为止,虽说未有真正得道成仙,长生不死之人,却也有修炼境界高深的前辈,寿元悠长,御剑乘风,逍遥于天地之间……”

不多时,老先生的故事便讲完了,听的院子里的一群孩子们心中向往不已,纷纷朝着老先生询问,气氛一时间很是热烈。

可此时林凡的心中却不仅仅是向往,更犹如碧海起狂涛,久久不能平静。

少年眼神中显露出明亮的光泽,五年来,他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狂喜过。

从父母不辞而别的那天起,到如今多少个日夜里,他们兄妹翘首以盼,希望两人能回来,哪怕只是看看他们,可两人却从没有出现过一次,甚至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给他们传递过。

整整五年过去了,兄妹俩的心也从满怀期盼渐渐地充满失望,再到如今的一丝麻木,他们不愿意再提起那两个人,甚至想都不敢再想。

只是此事在他那小小心中,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放下。

少年心里想着:只要自己也能学到这样的本事,将来一定能踏遍神州大地,到时候也一定是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的。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林凡出口问道:“老先生!我们也能够成为你说的那些修真者吗?”

老人闻言一笑,说道:“这个老夫可不敢打包票,只是听说那些修真门派都隐藏在各地的名山大川之间,而且挑选弟子极为苛刻严格,若是没有过人的天资,只怕难入仙门,更何况每个人的际遇不同,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们中的一些人也能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这也尚未可知!”

闻言,林凡心中不免更多了一丝期待,当下又问道:“那老先生你知道哪里有这样的门派吗?”

“老夫年轻时也曾出去闯荡,有些见识,倒是知道一个名叫天一阁的门派,位于那青云仙山之上,据说开山立派已经有一千多年,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为己任,门人弟子都是人中龙凤,但老夫也不曾见过。”

老先生言罢,摇着头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之色,显然也是对此颇为向往。

“那青云山距离此处多远?”

“多远?”老先生一怔,随后又笑着说道:“呵呵!足有万里之遥吧!”

老先生话音落下,林凡眼中的光芒顿时有些暗淡,是啊!自己不过十三四岁,妹妹更加年幼,又哪里有能力走过这万里之遥中的千山万水!甚至到现在为止,自己离甘泉村最远的一次都还未超过十里!

虽然这般想着,可林凡还是握紧了双拳,眼中闪过一抹倔强,不管如何,自己一定是要走上一趟的,哪怕只是离开这小山村,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也好!

台上的老先生看了看林凡和林静,眼中精光一闪,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轻抚胡须说道:“好了,孩子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夫年纪大了,休息一会儿!你们明日再来!”

“老先生再见!”

孩子们闻声,纷纷起身行礼,然后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口中依旧不停的讨论着刚才老先生所讲的故事。

“哥!你背我!”林静拉着林凡的袖子说道。

“好!我背你!”

林凡背起妹妹,朝着村里走去。一路上,十几个孩子还在不断的议论着老先生刚才讲的故事,林凡和林静也参与进来,一群孩子们有说有笑。

在甘泉村东头,同样有一座相对宽敞的木屋,篱笆围成的院子里养着一些家禽,这里便是是兄妹俩的住处。

“哥!你说今天老先生讲的那修真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些人真的能飞天遁地吗?他们算不算是神仙?”小姑娘说着话,一脸的好奇。

闻言林凡笑了笑,说道:“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先生不是说了么,那些人是通过修炼,以凡人之身掌握天地伟力,所以不算神仙!”

“真羡慕那些人!希望以后我也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言罢,小姑娘露出的向往的神色。

“等你长大了,哥带你出去闯荡,说不准就能碰到那样的人!到时候让他们教咱们本事!”

“嗯!到时候我们要惩恶扬善,多做好事!”

“好!听你的!”林凡笑着应道。

“咕噜噜!”

一声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小女孩儿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看着林凡。

“你个小吃货!饿了?”

“嗯!”

见妹妹点头,林凡一笑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吃兔子肉么?这样吧!哥进山一趟!昨天下的套子应该有收获,我去看看!你在家里等等,哥很快就回来!”

话音落下,林凡摸摸女孩儿的头,走到一旁取下打猎的用具挎在身上。

“哥!今天有些晚了!还是不要进山了!明天再去吧!家里有上次你打的东西,还没吃完呢!兔子肉我可以改天在吃!”小姑娘心疼哥哥,抓着林凡的衣袖说道。

林凡见此,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哥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会猎到兔子么?”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静儿在家里等你!”

“好!哥走了!”

林凡挥挥手,走出房门,却又回头嘱咐道:“对了!院子里的鸡鸭你喂点东西给它们吃!咱们还指望它们下蛋呢!”

林静闻声,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

林凡点点头,转身朝着村外走去,虽然不过刚刚十四岁,算得上是年幼,可他一身猎术倒是不俗。

甘泉村地处南疆边缘,因此周围多林木荆棘,人们用来耕种的土地甚少,为了能够补贴生活所需,村里人大多都有一手不错的猎术,林凡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也是学会了不少,虽然不能狩猎大型的野兽,可山鸡野兔还是逃不过他的手心。有时候多猎到的野物,还会分给村里的一些孤寡老人,这等作为,在他这个年龄实在难得。

抬头看看天,此时的太阳已经到了半山腰,昨日在山里下的套,是他细细看过的,附近有一个兔子窝,想来今日定能给妹妹美美的吃一顿兔子肉,林凡不由得有些期待。

少年的身影渐渐远了,而此时村子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的站立,宽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全身,只能看到一双泛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睛,随后他的身影闪了闪消失不见。

“踏踏踏!”

幽静的山林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少年的矫健的身影在林中穿梭。这片山林他已经不记得来了多少次,在这片林子里,林凡自问没有几人比自己还熟悉。

“沙沙!”

不远处的低矮草丛不断地摇晃,显然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林凡看了看一旁那颗大树上的记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小妹的兔子肉有着落了!”

狡兔三窟,林中的野兔更是机警,这片草丛里的洞也是林凡细细端详了几天才发现的,特意在旁边的树上留下了记号,看这动静,想必自己的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熟练的将猎物解下来,林凡满意的点点头,收起套环,又朝着另外一边走去,在那个方向还有一颗野山参,那可是个好东西,找到它也纯属运气,估计长了有个几十年了,当地传说山参会跑,找到山参后一定要在上面拴一根红绳,不然的话下次过来,可能就找不到了,林凡虽然不信这些,不过还是按照老人们说的把红绳牢牢地拴在上面。

“可惜了!要是再长个几十年就好了!”

叹息一声,少年掏出工具,小心的把野山参挖了出来,包好后放在怀里。野山参算是山里的宝,拿来熬汤补身或是入药治病都很不错,城里的医馆都有收购,几十年的野山参说起来也不算是差的,等有机会碰到药商便能换成银两。

林凡又转了两处地方,一只野山鸡被他拎在手中,那山鸡肉味道鲜美,可跟家养的鸡不同,加上其本身羽毛靓丽,泛着七彩的光泽,很是好看,人们称其为山凤凰,倒是个贴切的称呼。

看着手中的山鸡和野兔,收获还是很不错,林凡自然觉得满足,家中小丫头还在等,自己要快点赶回去。

“轰隆隆!”

高空中乌黑的云层从远处翻滚着压了过来,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天色阴暗起来,空气中可以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腥气,一场大雨已经开始酝酿,山里的天气多变,前一刻晴空万里,或许下一刻便会大雨倾盆,在山林中里赶上下大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天色,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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