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脑子一转,神神秘秘地凑过去,小声说:“我有个事情能不能问问你?”
在对方不耐烦的眼神里晏安接着说:“彭天天背上的衣服总会多出很多墨渍,我问他,他又不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面前人把眼神挪开,愈发不耐烦,只说不知道。
看来还是个敢做不敢承认的,得,晏安大概摸清了这位邱蕊同学的性子。她问彭天天,你是想调个座位就完事还是彻底不再跟邱蕊做同学?
彭天天大概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想也不想地说:“能换座位最好了。”
“你不恨她啊?”
彭天天拿笔帽戳着脑袋,忙着解决眼前的习题,嘴上含糊着:“实在到不了恨的程度吧。”
晏安没忍住,伸手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想这孩子真是心大,换她后座要敢仗着家境优越天天拿笔尖戳她,她就能让她天天哭着回家。
晏安本来都想好了,就给这个邱蕊换个班,省得眼不见心不烦。但现下彭天天这样说了,那个恶劣的计划只能搁浅。
换座位呗!
只是,这换座位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不让邱蕊察觉出是彭天天在其中活动。正好了,常雨霏又来找她,让她分出心思去管管那个整天死皮赖脸缠着晁朕的妹妹。
“天高皇帝远。”晏安无辜道:“又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管?”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再来一班教室,就发现彭天天的位置被调到了晁朕身后。常雨霏特地来跟她说:“该怎么做你知道。”
晏安微笑以对,虽然她顶不耐烦去管俞珂的事,但这是让彭天天换座位的交换条件。彭天天开心得不得了,小声跟她说是自己一直对天祈愿有了效果。
晏安满脑袋黑线,问:“你还对天祈愿呢?”
“嗯!”汤圆一脸纯真,说:“我每天起床后都趴在窗户前希望老天保佑我今天能换座位。”
难得了,晏安想,活在这个社会,在这样竞争激烈的学校的一个尖子班里,居然还能有这样天真到傻呼呼的人。
俞珂如期而至,晃晃悠悠地走到晏安桌前,轻声道:“晁朕同学,今天我也可以坐在你旁边的位置上等我姐吗?”
“别!”晏安拍拍自己身后单独的一张桌子,说:“你来坐这!”
俞珂瞪着她,眼神歹毒异常,大有晏安再敢多说一句就杀她灭口的阵势。
晏安冷哼,问:“期中考英语成绩不是下来了?你才考三十多分,还不努力?”
彭天天抬头看向俞珂,满脸写着莫大的好奇,大概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人英语才考三十来分。
“我自己会……”俞珂看了一直在专心看书的晁朕一眼,笑着说:“我有问题会请问晁朕同学。”
晏安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说:“不背单词你请天王老子教你也没用。你就坐这背单词,等我这边结束给你听写!”
“你!”
晏安静静地看着她,想看她能说什么?但凡她说用不着她管她,或者不需要她操心之类的话,她就能让她以后不许再踏进一班教室一步。明面上能看得出俞珂在用力隐忍,她万年不开化的脑子总算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在晏安指定的座位落座,不甘地看着晁朕身旁的空位。
俞珂觉得自己有了无限的希望,之前她连一班教室都不能踏进一步,但现在,她居然能坐在晁朕身边,虽然她说出的话都得不到回应,但只是能坐在他身边这件事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妈妈说要循序渐进,不宜操之过急,说好感是在一天天的点滴相处中建立,所以她死死把握着每天的短暂相处时间。但现在……
前面的晏安正奋笔疾书,端坐的脊背瘦弱笔挺,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拿东西戳上去。
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晏安几乎是跳蹿了起来,搞得桌子椅子叮叮当当一通响,让正在安静学习的同学们都回头看她。
“你怎么了?”彭天天问。
晏安回头,忍怒道:“你在做什么?”
俞珂笑着指了指书本上的单词,说:“这个单词我不会读!”
“不用你会读!”晏安森冷道:“你以后能用到英语的地方也不多。”
她转回身,后怕地摸了摸刚才被戳到的地方。怎么会那么疼?她是用笔尖戳的吗?怕不是圆规之类。
晏安看了看旁边的彭天天,想起了他满背的痕迹。
原来这么疼吗?
平静下来沉住气,再次专注于面前的习题,然后,又被狠狠一戳,全身麻痹。
晏安把笔甩在地上,回头,看她,说:“今天就到这,走吧!”
再转身,甩出去的笔被前面的人捡了起来,端正地放在了她的桌上。
晏安道谢,把书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拖走了俞珂。
“你什么意思?”晏安问她。
“你做什么多管闲事?”俞珂轻蔑地看着她,说:“你不让我坐晁朕旁边,我也不让你好好学习。”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晏安问她:“你不怕哪天走路上让常雨霏暗杀了?”
俞珂恬不知耻,“在那之前我会成为晁朕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晏安笑起来,说:“是吗?那祝你美梦成真哦。”
彭天天生病请了假,原本的课后补习暂停,晏安约了韩金荣,打算摆脱俞珂单独赴约。
“我要去看望彭天天。”她这样跟俞珂说,想让她识相一点别再跟着她。
俞珂瞬间志得意满道:“你去吧,我接着去一班读书。”
晏安烦躁,扯住她,说:“你回家!”
她不在场的情况下她是真不敢放任俞珂一个人去一班,回头要得罪了谁谁谁,她也得跟着遭难。
俞珂甩开她的手,扬言:“你管我!”她把刚发下来的物理期中考试卷拿了出来,说:“老师讲得压轴题我不明白,我得让晁朕给我讲讲。”
晏安如遭雷击,问她:“你凭什么?”
俞珂笑得宛如一夜暴富的地痞流氓,摇头晃脑地跟她说:“凭他让我坐在他身边,只让我坐在他身边。”
晏安笑,问:“只让你吗?”